大约到了八点钟的时候,子佩和与君才看见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慢慢的驶向他们,在距离近五米的地方停下,从车上下来了三个人,一男二女,男的将近四十岁,西装革履,正一面为后座打开车门,一面像子佩这儿挥手,子佩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不用说,男的便是子佩的亲生父亲,北铭,顾北铭,而后座的一个是顾北铭的妻子,王雯,还有一个与子佩年龄相差无几的女孩,一个子佩听与君说叫做顾雅欣的女孩。
子佩明显对着三人不怎么感冒,但是与君却始终面带微笑。
“本来以为会迟的,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哈哈。”顾北铭挫着手,笑呵呵地说。
“你以为现在还早吗?”子佩一句冷言,令几人都陷入一阵尴尬,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与君才小声轻喝了一句“子佩,怎么说话呢?怎么这么没礼貌。”子佩撇了撇嘴,与君将他拉到身后,对着顾北铭三人歉意的笑道,
“抱歉,这孩子不会说话,见谅。”
“没有没有,不碍事的。”王雯看到一旁微微有些愠怒的顾北铭,生怕再这样下去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赶紧抢先道。
顾雅欣站在几人后面,身子靠在顾北铭的商务车旁,正歪着小脑袋看着与君身边那一脸倔强的少年,大眼睛眨啊眨的,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子佩,你刚才那样说话真的很不对,你怎么能跟你父亲那样说话?”
路上,与君有些不悦的说。
“哼,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他要不想听就别来啊!谁稀罕。”
“子佩,你要明白,我和他当初离婚只是因为我们绝的彼此不适合,没有任何其他的,他还是你的父亲。”
“那为什么她离婚之后就立马结婚了呢?”子佩反问。
“他找到了真正适合他的人,当然结婚了呀。”
“那你呢?”
“我?”
“对”子佩点头
“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和他一样。”
“怎么?”与君失笑道,将头靠在驾驶座的后垫上,“你那么希望我给你找一个后爸吗?算了吧,养你一个我都精疲力尽了,再多一个怎么受得了!”
与君是笑着说的,目光不住的移向车窗外。音调语气是那样的平淡无奇,可子佩却分明从她对眼角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晶莹······
诗子的墓碑在远离城市的郊外,那是子佩与诗子两家人幼时生活的地方,那是一个有风时可以吹散人烦恼的地方,是子佩对于过去的回忆。诗子墓碑旁是一棵白桦,苍翠的枝叶轻轻遮盖在墓碑上,不知是从什么时候生长出的,也不知是谁栽种的,只是突然又一年,就幽幽的,新生了。
故居里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无论桌椅床凳,都显得暗淡一片。其实说来也奇怪,自从诗子死后,诗子的父母便渺无音讯听说去了欧洲,不过后来就不知道了,问与君,与君也只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