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当李若锦还在梦境中享受美味大餐时,忽然周身一冷,热腾腾的饭菜就成了冰碴子,她惊愕地睁开眼,从地上坐了起来,刚想要大声叫唤,看见周围的环境已变了样,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一个梦啊!
她揉了揉依旧酸涩的眼,朝眼前正在移动的白茫茫的一团定睛望去,等视线完全清晰时她才分辨出那是抱着她被子的容言。
她说她睡地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就浑身一冷呢,原来是这个讨厌鬼掀了她的被子啊!李若锦抬头朝窗户望去,此时太阳还未崭露头角,东方的天空只是微微亮而已,看得出来还很早,她火速从地铺上蹿起,恼怒地指着容言:
“喂,你会不会看时辰啊,大早上的又抽哪门子的风啊,做什么掀我被子!”
容言扫了一眼衣着凌乱的李若锦,凤眸紧紧地盯着她半露的锁骨,一把丢开手中的被子,捋了捋袖子,笑吟吟道:
“你也说是大早上了,既然是大早上,就该起床,我不这么帮你一把,你恐怕起不来。”
谁要你帮?李若锦挖了他一眼,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胸前,一时起的急了,没顾这么多,她此时胸前衣襟微斜,露出了一片雪色的皮肤,小巧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李若锦一羞,本来就这点暴露程度她根本完全不在意,比起穿短袖短裤来说这已经很保守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被容言这样看着,她就感觉自己没穿衣服似的。
她连忙顺了顺衣襟,又检查了一遍全身,满脸警惕,当瞄到自己脚下的变了位置的地铺时,目光一顿,先是诧异了一会儿,后又狐疑地看向容言,
“奇怪,我昨天明明不是在这儿打地铺的,怎么今天早上睡在这边了?”
容言看了一眼离他床铺五步之远的地铺,也微微皱起眉头,状似疑惑,
“我也正在奇怪,怎么一醒来,你的地铺就挪到我床边来了。”话落,他又用一种猜疑的目光看着李若锦,那目光中分明写着,一定是你趁我睡着偷偷挪过来的。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昨天可是比你睡的早。”
这人也太过自恋了吧,就算她有时候是会抵抗不住他的美**惑,但也还没到要这么做的地步,更何况她的睡虫一来她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
“睡着时才最容易暴露一个人的本性,你也说你睡着了,谁能保证你睡着了会不自觉地做些什么呢?”容言叹了口气,他早已换掉了睡袍,洗漱完毕了,一身端庄清爽,根本看不出半点被侵犯了的样子,可他的神情缺委屈得很。
“我不记得我有梦游的习惯,我虽然睡相不太好,但也不至于挪动床铺。”李若锦蹙眉斜睨着他,她的习惯她自己清楚得很,绝对是沾床就倒,安床不迁的,这个容言,肯定又在诬陷她了。
“你虽然不挪床铺,可昨夜你睡的是地铺。”容言好心纠正道。
李若锦一怔,除了昨天,她从来没睡过地铺,这个地板那么光滑,被子也这么光滑,挪过去了确实也说不准,再说,依照容言连床都不让她睡的前科,他确实犯不着半夜将她的地铺挪到床边,然后什么也不做,就为了早上诬陷她?
她虽然觉得本主长得确实好看,但由于还没发育完毕,最多也只是可爱而已,还没到能诱惑容言大美人犯罪的地步。
既然如此,这个话题还是不要再继续的好,李若锦脑中飞快地转到着,马上就换上了一副平和的表情,低声道:
“算了,那就当是我睡着时不小心挪的好了,我现在就挪回去!”
李若锦弯下腰,扯过容言扔开的被子,开始整理起床铺来,她虽然平时很懒,但绝不是没有叠被子的能力,她只是纯粹懒而已。不过片刻,她就收拾完毕了,一块大型的白色豆腐干就被拖动着归了位。
容言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动作的整个过程,也不出声,目光停在她由于动作而又微斜的衣襟上,微微一顿,声音优雅道:
“给你半盏茶的时间整理好头发和衣服,带上里间换下的衣服,再出来。”
半盏茶?李若锦对古代的时间词汇半点也没有研究,这半盏茶是多久?
依照字面上的意思大概就是烧半盏茶用的时间,她记得以前在家里烧一壶水大概也就十多分钟吧,那半盏茶的时间岂不是十分钟都不到!
李若锦来不及多想,也不管衣服,头发有多乱,直接朝里间浴室飞奔而去。她记得里间屏风后的柜子上有镜子什么的,应该能帮到她一些。
本来是要去上大学的,却莫名其妙来了这个世界,大学的军训是没了,可现在似乎有了一种更可怕的“军训”。
容言望着李若锦认真紧张的背影,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幽光,单边嘴角微翘,玉颜上顿时漫开一抹淡淡的笑。
“啾啾”,一道黑色的线在落景居的上空划过,眨眼间窗前长身玉立的公子手上就多了一只小巧精致,颜色油黑发亮的鸟,它转了转灵活的头,展了展翅膀,似乎十分疲惫的样子,正“啾啾啾”地说着些什么。
说到一半时,容言的眸色明显黯了黯,他朝里间看了一眼,面色平静如常地朝外走去。
等半盏茶过去,李若锦收拾完一切出来时,容言早已不在外间了,周围顿时空落了不少, 她搜罗了四周一圈也不见他的身影,抱着衣服的手微微紧了紧。
卧房门口候着京日京月,见她出来,那二人道:
“若锦小姐,你在找世子吗?世子进宫了。世子走之前吩咐我二人陪同小姐将衣服洗完。”
李若锦疑惑地瞅着那一左一右对称的二人,容言进宫做什么?上朝议政吗?据她所知,王的世子是不用上朝议政的,而且这也是那狡猾的皇帝不让容言干政的理由,容言也真是可怜,纵有旷世才华,却只能守着没有德王的德王府,一步之遥的位置却被皇帝死死抓着不肯放手。
不过她对这些古代的权力争斗没什么兴趣,她比较关注的是眼前洗衣服这件事。虽说是京日京月陪同她洗,但恐怕陪同是假,监督才是真吧!
“你们世子没说不让我吃饭就干活吧?如今我饿了!”李若锦想起被容言打搅的梦就觉得肚子饿,她昨天一定是太饿了才会做这样的梦的。
京日京月互相看了一眼,京月道:
“世子走之前吩咐了我们给若锦小姐准备早膳,就在桌子上摆着。”
李若锦朝昨晚那张桌子望去,上面果然放了一碗一筷。她摸了摸肚子,疾步走了过去。虽然这么小的一碗粥也许满足不了她的需求,但照昨天那种饭菜的可口度来看,这碗粥的味道该是很不错的,指不定就是什么银耳燕窝粥的,李若锦的心里顿时很平衡。
等到她凑近时,失望感才油然而生。因为碗里盛着的显然不是什么银耳燕窝粥,据外表判断,这极有可能只是一碗白粥。
一碗白粥啊……
李若锦显然不相信,想着昨天的菜也是这样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但口味却是百里挑一的,这个粥绝对也是另有玄机。
她连忙抓起筷子扒了几口,入口时,所有的疑惑才终于都得到了解答。
李若锦尽管饿,却也有些难以下咽,因为…这确确实实就只是一碗白粥而已,很普通很普通的白粥而已。
门口的京日京月看着李若锦僵硬的背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京日:你说世子就拿白粥给若锦小姐真的好么?
京月:不然呢?难道你还会做别的粥吗?
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