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夏至,这是和离书,你签上名字吧。你……”沈然的话在看到夏至缠着厚厚纱布的右手时顿住,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只裹如肉粽,肿如萝卜的手,短短一夜之内,怎么就会弄成了这个样子。
“昨夜不慎摔伤,暂时是动弹不得了。”夏至倒是一副淡然从容的样子。
“那伤势怎么样?要不要请大夫再来诊治一下?”关心的话脱口而出,沈然预感不妙立刻扭转了过来,“不如快点儿把伤治好,你怎么签字啊?需要找人来代签吗?”
夏至的眉一皱,脸一冷。
“当然不用,和离书这种东西当然必须由本人来签方可生效。”
“那你手伤什么时候好啊?我可还等着走呢。”沈然嘀咕了一句。
“说不定什么时候,反正你现在是走不了了,去收拾行李跟我回夏府。”夏至云淡风轻的说到。
“为,为什么?”沈然瞪大了眼睛。
“一月之期现在已经到了,你当然应该跟我回府了。”夏至理所当然地说到,左手撑着桌子起身,直接向门口走去,顺便扔下了一句话。
“我已经跟岳父岳母都说过了,他们已经同意了。”
什,什么岳父岳母啊!沈然闹了个大红脸,那是我爹我娘!
不过母亲大人之令沈然是不敢违抗的,只好乖乖的和大箱行李一齐被扔上了马车。
夏致远也和他们一起回去,对于这点夏至是很奇怪的,他还以为自家老爹看到久违的女神后悔死赖着不肯回呢。
“白痴,怎么可能!”
夏致远一眼瞪了过去,收回眼神后又释然的笑了笑。
“你岳母的一句话彻底叫我死心啦。”
夏至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再问,只好缩在一边郁闷。
他的手好痛啊/(ㄒoㄒ)/
林婉就比较倒霉了,夏致远杜清雅依然串通一气,就是不把她顺便带回夏府,于是她只好自己雇了一辆马车回去,依然住在夏府的别院里。
“爹,你不是想开了吗?”夏至疑惑发问。
“是啊,从此以后,我便不做清雅痴痴的追求者了,我要做她坚定的守护者!一直守护她和她的幸福!包括她的女儿!”夏致远两眼发光的说道。
病的不轻……
夏至默默的想到,他别过头,不想再看自家老爹的蠢样,目光正好停留在倚在窗口发呆的沈然身上。
沈然今日穿了一身湖蓝色的长裙,裙摆上水纹繁复,但款式简约,长发也只是由一根浅蓝色的丝带挽着,挽着一个小小的发髻,用一根银簪固定着,几根发丝的遮掩下,是那张平静淡然的脸,看上去竟隐隐有了几分仙气。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掉!”
沈然无意间看见夏至正盯着自己看,立刻凶巴巴的吼道,秀眉顿时拧到了一起,狠狠的翻了他一眼后又立刻转过了头去。
仙气顿时荡然无存了。
夏至抽了抽嘴角,有些没面子的转头,刚好看见自己老爹笑得一脸意味深长,还带着几分会议的沉思,看的夏至十分无语。
感情自己老爹当年也被岳母这样吼过啊!
夏至把头别了过去。
两个人莫名的开始了冷战,呃,也可以说是热战?
“这个明明是我先看中的!”
“上面刻你名字了吗?凭什么说是你的!”
“你难道没看见我的筷子夹在上面吗?”
“我的也夹在上面!”
“你后来的!”
“我先到的!”
夏至和沈然吵得脸红脖子粗,而被两双筷子牢牢夹住的青菜表示自己很无辜,它只想安静地被吃掉,旁边的鸡腿君明明比它看起来更加好吃的说!
“是我先来的你让开!”
“明明就是我先看见的!”
“我先的!”
“我先的!”
地上静静的躺着的一文钱表示自己很无辜,它只是不慎被丢在了地上而已,它的主人会回来找她的!看,那不就回来了吗?
“那个,少爷,少夫人,这钱是奴婢的!”
那个小姑娘也是个胆子大的,沈然和夏至都已经吵成了一团,她居然还敢在旁边怯生生的插进一句。
“拿着!走开!”
沈然和夏至同时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直接塞在了婢女的手里,然后又开始吵了起来,偏偏就要争个先来后到。
“明明就是我先来的!我从花坛那边就看到了!”
“那我就是看着它掉下来的!”
“是我先看到的!”
“是我先的!”
婢女茫然的看着手里沉甸甸的两锭银子,面前的两个人已经从吵得热火朝天,演变成了打得不可开交,夏至吊着右手已经被沈然揪住了耳朵,但沈然而一缕长发也被夏至用力的揪住了……
后来还是夏致远头疼的调节了,他让人把那一文钱拿去买了个包子,然后给夏至和沈然一人分了一半,这事才算完了。
但麻烦却还没结束。
“阿黑啊!”
夏至悲痛的看着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毛的大黑狗,它毫无精神的趴在地上吐着舌头,毫无神采的眼里已经没有生存的意志了。
它的毛……
沈然得意地“哼哼”了两声,沈家家传的刀法那可不是盖的!连脑袋都能割下来,更别说狗毛了!
半日后。
“阿花!我的阿花啊!”
沈然哀痛的叫了一声,地上的母鸡直楞楞的坐在地上,眼神呆滞而无光,而旁边鲜血满地不忍直视,陈卧着一只猴的尸体。
杀猴给鸡看!夏至你够狠啊!
于是两个人又打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