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睁开酸涩的双眼,朦胧间,看见昏暗的营帐里,一青袍男子正在书桌前翻阅书籍。
徐雨溪不禁一阵无奈,又梦见那什么孝瓘了,本以为魂穿过后自己就不再梦魇,想不到只是迟了些时日。
高长恭察觉到床榻上的人呼吸不再平缓,微一愣神,便放下书,朝床榻走去。
“下次切不可为我以身涉险了。”宠溺的抚摸着“郑子韵”散开的秀发,高长恭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见的紧张。
徐雨溪懵了,不是梦?!
“兰陵王,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徐雨溪动着干涩欲裂的双唇,急切出声问到。
“子韵,你如今连孝瓘都不愿意叫了吗?怎能用我的王号呢?”高长恭神色有些暗淡,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探究。
孝瓘!对了!兰陵王名孝瓘字长恭!该死的,怎么就没想到。就说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穿越至此,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执念里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来,喝些水。”高长恭扶起“郑子韵”,在她后背垫了一个垫子,又把杯子送到她嘴边。
冰凉的水润了润唇,徐雨溪的身体知觉也仿佛在一瞬间被唤醒。垂眸看着自己肩上的绷带,问到:“不会是你给我换的吧?”她可是记得整个队伍中除自己外没有一个女子随行。
“你已是本王的妻,换个衣服而已,不算自降身份。”高长恭面色平平,昏暗的的光线,让徐雨溪错过了高长恭耳根的一抹通红,也错过了美人一霎倾城的景色。
徐雨溪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她问话方式不对吗?高长恭从哪听出来自己觉得降他身份了?虽然不是自己身体,但总会觉得有些尴尬。
“主子,太傅斛律光邀您共商攻城事宜。”帐外一人冷声开口。
“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
“是。”
转过身来,为“郑子韵”掖了掖被角,扶她躺下。
“你先睡一觉,我去去就来。”
“恩。”徐雨溪缓缓闭上了眼睛,掩住眼前的俊容。即使知道这温柔不是为自己,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开始沦陷。
……
“长恭啊!你明知道她现在身份未明,你何必以身涉险呢!”斛律光看着刚进帐的高长恭,心急问到。
“太傅,您不必担心,她无害人之心
高长恭一挥袖,坐在主位上,淡淡开口。
“可她毕竟是从太子别院带回的!”斛律光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你见过哪个不会演戏的卧底?又见过哪个对我处处设防不加掩饰的卧底?又见过哪个在我身陷困境时用命救我的卧底?”
“可她……”
“是,或许她是为了迷惑我,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你也要相信我,我不是任性的人,我自有我的想法。”
“好吧,老臣暂且信你一回。”
高长恭曾在之后想过,跨越重重设防,躲过重重排查,高纬又怎么可能把子韵带出后,又让自己轻易带走?自己也曾在马车上问话,只凭她的沉默自己就可以认定她不是子韵。况且子韵什么性格自己怎会不知?在被自己看到她与高纬抱在一起时,无论真假、是否还在生气,子韵一定会先慌忙解释。可自己也不知怎么了,可能是因为那张与子韵相同的面容,自己没有在一开始杀了她;也庆幸自己没有杀了她,现在子韵还是毫无消息,或许可以从她身上找到线索;且就凭她为自己挡了暗箭,不管是否有预谋,在找到子韵后,自己也会尽力保她一命。
狭长的双眼紧眯,那位卧底,可千万别让本王的善良变成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