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言见她要吃人的样子，很是心痛。“小喻。”
几天后，吴普神医到了，借着诊治期间，水言便在镇上打听小喻发疯的原因。青楼的老儿鸨道出了实情，原来她一直派人给小喻送东西，不只是因为她的琴声能招揽客人，还因为小喻如此，她也有责任。
原来当年小喻拿到休书后，自知已不便住在周府，便搬了出来。只是她已无亲人，除了那支珠钗，她未带走周府的任何一样东西，她只好回到家乡继续教授琴艺。因她琴艺绝佳，青楼的老儿鸨也花重金聘她去青楼教琴，一些名门大户也会请她上门演奏、教徒。
只是某一次，她刚在青楼教完琴走出来，便被一纨绔子弟调 戏，老儿鸨急忙上前解围，说明小喻只是来教琴的。那子弟才悻悻离去。
几天后，便有一家请小喻去教琴的。去后才知道，原来被教的正是上次调戏自己之人。小喻第一次拒绝了教徒的要求。但那之后，小喻的家里包括学琴的孩子都经常被人骚扰，小喻无奈，只得授琴艺于那子弟。
那家为此还准备了宏大的拜师宴，邀请地方里长赴宴。只是那子弟垂涎小喻已久，宴会尚未结束，便趁间隙调 戏小喻。恰被老太太看到，那老太太爱孙心切，不经核实，便大骂小喻不知羞耻。
动静大了，大家便都知道了。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推推搡搡。小喻就是在那时被推倒，撞到了台阶。瞬时身下鲜血直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大家不知道小喻怀有身孕，都吃了一惊。那子弟想将一切推到小喻身上，让她身败名裂，竟脱口而出：“你竟然怀有身孕，任谁都没听说你有丈夫，定是你趁教琴之余与人私 通，不知和哪个嘢汉子搞在一起了……”大家也都附和那子弟，说着“真是不知羞耻”之类的话。
他们不知道，但小喻很清楚，她肚里怀的是东吴大将军周烨周君行的骨肉，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本是想在那个下雷雨的夜晚告诉夫君她怀孕了，可就是那句“你先说吧”，她得到的便是那一纸休书。她孩子的父亲是她的丈夫，是东吴的大将军，不是什么嘢汉子。
那一天后，她便不是那个受人敬仰的琴艺师，不会再有人找她学琴，或是上门演奏。那晚下了雨，虽然很小，但是就好像那个雷雨夜，夫君已经走了，雷声还响在耳边。“夫君，我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等到大家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疯了。
水言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那子弟后来怎么样了？”“那子弟后来犯了事被人打死了，老太太死了孙子一病不起，后来也死了。他们家就这么败落了，这可能就是因果报应吧！只是可惜了小喻……”
送走了老鸨，水言就去找吴普询问病情。
见小喻安静地躺在榻上睡觉，水言便不再担心了。一瞥眼又看到小喻那缠满纱布的手指，吴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这双手按理来说已经废了。每根手指上都有伤口，又在未进行任何救治的情况下有了新的伤口，十几年了，她的手已经没办法弹琴了。”“但是她却一直都在弹。”“这点老夫也不知是何原因。”“可能是本能吧！她当时没有意识，唯一能做的就是弹琴。她一直处于那种状态，但是她的曲子却未错一个音符，这并不是大脑对肢体的支配，而是肢体的本能。不知是弹过几百遍、几千遍才能有的本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