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风气急了,背过身去。
南浔唯恐燕惊风一时情急坏了大事,想着立刻去大公主府探探情况。
燕惊风终究按捺不住,叫停她:“我只是给她小小的警告,没伤她性命。”
“你的‘小小警告’只怕盛安城中没人受得住。”朱雀一门行事凌厉,手上性命无数,燕惊风眼中更是“非友即敌”,处事极端得很。
“不过削了她一缕头发,你放心吧。”
南浔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穆亭宜若是有个损伤,穆铮必然认定与她有关。往日敬她,不过看在方自量的面子上,如今方自量站在穆铮那边,穆铮更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也就是说,此刻南浔对穆铮来说是随时可弃之人。
可是燕惊风没说实话,想杀南浔的恶妇,他怎么会如此手软。他命人将十名恶徒带到穆亭宜面前,施以各种酷刑后杀死,这样血腥的场面吓得穆亭宜几次晕了过去。
“既然答应了我,就把你的那一套处事原则暂且收起来。盛安城不比江湖,我要名正言顺,而不是逞一时之快。”
“好了好了,我受教了,往后听你的还不成。”
南浔嗤笑,得此知己,是她之幸。
温情并没持续片刻,南浔见时辰差不多,便说:“碧儿该回来了,你快走吧。”
扫兴,真是扫兴。
次日一早,益侯府的马车送了方宜柔回府,南浔去凑了个热闹。
方宜柔故作病态,令南浔分外眼嫌。心里有鬼自然面带羞愧,可惜方宜柔连一丝一毫都藏不住。
“昨日真不该丢下妹妹,南郊的风光秀美,我一人独享简直是辜负。”南浔似乎真在说一件普通至极的事情,而方宜柔早已是战栗不安。
夏侯氏见女儿花容失色,像是受到南浔恐吓,便将女儿搂到身旁,安抚道:“横竖母亲还在,我看谁敢欺负你。”
分明是穷凶极恶,却偏偏爱卖弄委屈。
南浔失笑,见夏侯氏搂着方宜柔往府里走,说道:“南郊景致虽好,却是极荒僻的,妹妹往后少去为妙。”
方宜柔闻言止步,走到南浔跟前,收拾起方才的无辜表情,恶狠狠地盯着南浔,咬牙道:“不要以为你拿住了我的把柄。昨日我确实是染恙,追究起来顶多被父亲训斥一番。你不也没敢把此事捅到父亲跟前吗?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你自己清楚。”
“妹妹怕是病得不轻,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所幸府上的医药都是最好的,好好调养便是。若要与我闲叙,日子还长着呢。”
方宜柔原想借李子默的手除去南浔,可她哪里知道,李子默尚且是枚棋子,她就更是第一件牺牲品了。
原本南浔约了穆钦到饮水楼谈事,不巧竟赶上秦王回京,穆钦一大早便到城门口去迎了。
秦王回京,不仅穆钦关注,其他人也很上心。虽是肱骨之臣,毕竟常年远离盛安城,穆天旸对他是倚重还是忌惮不好说。如今穆钦有意争夺东宫之位,秦检便是他最大的靠山,只是这靠山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还未可知。
“小姐,咱们还去饮水楼吗?”碧儿见南浔没有回府的意思,问。
南浔似乎另有安排,对碧儿说:“当然,你先回府吧。”
她想见的人见不着,却有人想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