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卫侯府的亲兵赶到,方汲润一剑斩断那人的手,连同大刀落在南浔跟前。
那股血腥味勾起了内心深处最不愿回忆起的事情,她没有惊骇大哭,也没有死里逃生的狂喜,眼角只一滴清泪滑落。
方汲润以为她惊吓过度,连忙将她扶起来,安抚道:“没事了,阿浔。”
“多谢世子搭救。”
方自量尽诛贼匪,一个活口也不留。兴许是情急,南浔却总是多留一个心眼。立场未明,方汲润又不曾正面护她,不敢轻信。
“阿浔当真与我生分了?”从前南浔唤方汲润“大哥”,如今却称呼“世子”。自从去了别院,两人还未见过,他以为南浔是大度之人。
南浔不过一介女子,夏侯氏肆意羞辱,方汲润是默许的,既然不拿她当妹妹,她又何必自作多情:“世子言重了。”
贼人全部被诛,南浔还没来得及盘问,只好吩咐常恭:“找找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闹市区出现大规模刺客,又牵扯到卫侯府,自然惊动了官府。京兆尹姚安亲自到场处理,见了方汲润便告罪:“卑职失职,让这伙歹人惊扰了世子、小姐,卑职一定彻查到底,给卫侯府一个交代。”
“所幸阿浔无碍。姚大人,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姚安曾蒙方自量提拔,卫侯府的面子他不敢不给。何况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恐怕不久就上达天听,他可不敢有丝毫懈怠。
普渡寺的红枫再美也无法引起南浔的兴趣,她扶碧儿上车休息以后便盯着常恭一行搜查,终于在那头目身上搜出一枚羊脂玉扳指。
南浔知道幕后主使一定是极富贵之人,唯恐官官相护,便对姚安说:“姚大人,这扳指雕刻精致,想必能追查出来历,还望姚大人早日破案。”
左右周围有不少围观百姓,方汲润也在场,这扳指纵有名堂姚安也不敢隐瞒。
平日里那些贵戚争执打死人的事情常有,姚安处理惯了,知道有些人不能得罪,如今南浔这样讲,摆明给他出了难题。
再回到懋园已是傍晚,说起来这是她第二次如此地靠近死亡,这样的感觉很糟糕。
南浔遇袭一事很快传遍盛安,穆钦闻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二话不说拉着南浔瞧了一阵,确定她毫发无损才肯放手。
“哪里就这样金贵,我没事。”南浔心中泛起暖意。
“不论是谁敢打阿浔的主意,我一定不放过他!”听闻消息时少年觉得呼吸都要被抽走,他视阿浔为珍宝,竟然有人妄图打碎。
她不会再大意给人可趁之机,今日的教训足够重了。
南浔瞥了一眼案上的扳指草图,缓缓开口:“混战之中没有留下活口,这是从歹徒头目身上搜出的扳指草样,也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穆钦一眼便瞧出端倪,直说:“这东西我曾见过!”
南浔惊诧,追问:“在哪里见过?”
“这是大驸马的随身之物,我见他戴过,不会有错。”知道真相的穆钦满腹疑问,大驸马未曾与南浔有过节,何故起了杀心?
南浔释疑。
她给穆铮献计一事一定泄露了出去。储嘉是弃子,穆铮没必要告知。
手里拿着储嘉的随身物件,必定出自公主府,那就有径可寻。
毕竟要参驸马,穆铮极有可能将她献计之事事先透露给皇后,事发后大公主势必不买账,追问之下皇后告知公主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歹毒却又仓促的一场刺杀,的确像是出自一位养尊处优的公主的手笔。
“阿浔,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穆钦见南浔毫无震惊的意思,相反处之泰然,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异常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