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差,置自己于惶惶之境。
此刻,穆珏偕同一群外族打扮的男人朝这里赶来。为首之人粗犷剽悍,脸上横着一道指长的伤疤,看起来像个十足的凶神恶煞,此人就是辛犁大王鄂尔科。
鄂尔科拔刀出鞘,刀光一闪,屋内的辛犁侍卫纷纷停手。
穆亭宜还不明情况,怒喝道:“杀!给我杀了她!”
燕惊风把心放稳,同时观察南浔的表情。她少了方才那份紧张,却丝毫没有大喜过望,兴许她的心里一早就料定无恙。
“王后!你就是这样招待我的上宾的吗?”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传了进来。
穆亭宜心神一震,顿觉大事不妙。见鄂尔科怒目横眉,忙收起利爪,委屈地看向燕惊风,娇嗔道:“大王,是这歹人要害我!”
鄂尔科斜睨道:“是吗?”
南浔心想,这鄂尔科是个护妻的主儿,那他们与穆亭宜为敌,也将鄂尔科得罪实了。
燕惊风哪是能受委屈的人,差点没冲上前去,被南浔拦了下来,听她笑说道:“南浔同王后有些误会,我这位朋友鲁莽了些,还望大王海涵。”
鄂尔科不动声色,手却覆上了穆亭宜的背。
“咱们相聚此处,都是为了同一件事,若是伤了和气可还怎么同心同力?亭宜,当是卖五哥一个人情,就此作罢,也别让大王为难。”穆珏圆场道。
穆亭宜眼神轻蔑,她可从来不认这个没用的五哥。可穆珏说的话不无道理,鄂尔科给足了她颜面,她也得懂得好自为之,于是轻声道:“既然五哥都开口了,我也不是小气之人。”
若无旁人在场,南浔只怕就要捧腹大笑了。见她一面佯装宽宏大量地依偎在鄂尔科身边,一面朝她投来仇恨的眼神,南浔礼貌性地微微一笑。
“木昆,送王后回王庭。”鄂尔科忽而扬声。
穆亭宜一脸哀怨,撒娇道:“我想在这里陪着大王——”
“妇道人家不要插手男人之间的事。”鄂尔科态度立刻冷了下来。
穆亭宜扫了南浔一眼,怒道:“她怎么就能待在这里?”
南浔不欲与她争辩,刚刚还以为她懂得见好就收,看来骨子里仍是恃宠生骄。如此可见鄂尔科还不到宠妻无度的程度,任谁也不会拒绝那笔庞大的财富,而穆亭宜的无理取闹只会让自己显得轻贱。
闲人尽散,鄂尔科同穆珏上座,南浔与燕惊风坐在两侧,气氛开始变得沉肃起来。穆珏率先打破安静,说:“相关事宜太子信中理应说明,如果辛犁这边没有问题,就请南浔小姐引路。”
鄂尔科霍然变了颜色,略带不满道:“不急!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事需要查证。”
“哦?”穆珏心生紧张。
南浔隐约猜到鄂尔科将要说的是哪一桩事,微微敛容。
“前几日,一群外族人士乔装潜入辛犁,行迹鬼祟。我们的勇士非但没擒到头目,还损伤了大半。这宝藏一事,可还有其他人知晓?”鄂尔科压低了声音,狐疑道。
南浔心惊,这群人乃容璟同朱雀门兄弟无疑。她微微侧目望向燕惊风,燕惊风慌乱垂眸,分明知道此事在先。
“毕竟是乐陵侯府的东西,平凉又怎会没人觊觎呢?毕竟是在大王的地盘,只要部署周全,旁人占不着便宜。”穆珏道。
三方自始至终都在互相猜疑,这场谈话进行得并不友好,结束时更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这些南浔都无暇顾及,她把燕惊风拉到一旁,略有些生气,说:“你还打算瞒着我?”
一旦牵涉到容璟,这丫头就失去了该有的理智。燕惊风突然醋意上涌,索性耍赖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姓穆的和鄂尔科哪个不是豺狼虎豹?你还有闲心管别人的死活。”
“换做是你,我一样会担心。”南浔清楚他的个性,更明白他想说什么,干脆主动摊牌,“他对我有恩,我不能做恩将仇报之事。告诉我,好吗?”
在她面前,燕惊风丝毫没有英雄气概。即便他内心千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妥协。他曾立誓,今生今世定助她达成夙愿,护她喜乐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