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日子转眼就到,林青玄带着小妮儿早早地来到了县衙门前。
只见县衙门口一溜儿停着十几辆马车,众多仆人正在把大大小小的箱子装车,陈乾关等几个中选的人也都已经到了。
过了一会儿,那县令慢慢步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小丫鬟,扶着一名十五、六岁少女。
只见那少女琼鼻樱唇,相貌极为文雅清秀,穿着一身白底绣花的衣裳,轻轻地跟县令说着什么。
那县令来到林青玄身前,拱手道:“林公子来得早!”
回头对那少女道:“赶快过来见过你林大哥!今后一路上还要多亏你林大哥照顾呢,还不赶快谢过?”
那小姐看了林青玄一眼,突然间脸上一红,低下头去,深深万福道:“小妹秦诗雅,多谢林大哥照看!”
林青玄抱拳回了一礼,笑道:“同门师兄妹,不用客气!”
等诸事停当,镖局趟子手一声吆喝,镖局众人打头,后面跟着十几个家丁仆从,车队缓缓启程,慢慢出了县城。
一路上,那小丫鬟都和秦诗雅叽叽咕咕,低声说个不停,又偷偷地从窗帘后面向外张望。
林青玄跟小妮儿坐在最后面一辆马车里,他的耳目何等灵敏?早知道她们是在谈论自己,少年心性,也不禁暗暗有些得意。
一行人晓行夜宿,每次打尖住店,那领头的镖师都要来请示林青玄,想必是县令吩咐过的,林青玄也不以为意。
走了有两三天,林青玄慢慢跟秦诗雅主仆两人熟络了些,上车下车也能说上几句话了,这时候才知道她居然是水木双属性的地灵根。
只不过秦诗雅每次跟他说几句话都要脸红低头,林青玄前世女汉子见得多了,何曾领略过这样的小家碧玉?倒是对她颇有好感。
第三天中午,车队刚刚转过一个山脚,突然“吱”地一声响,一支羽箭插在山路中央,众人顿时大乱。
那领头镖师高才大吼一声:“都不要乱动!”上前几步抱拳大声说道:“是哪一路的朋友?还请现身相见!”
话音刚落,前前后后、草丛树林里跳出来一百多号人,把车队围在了中央。
高才见那伙人长得各种穷形怪状,穿着打扮稀奇古怪,有的脖子上还挂着人头骷髅,不禁面色大变,暗道:“是苗蛮子?真是倒了血霉了!”
林青玄吩咐小妮儿呆着别动,自己却跳下车来,眼见那蓝彩衣果然夹在人群中,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要不要上前招呼呢?”
那小丫鬟吓得浑身乱颤,死死抓着车窗叫道:“林、林公子,救救小姐啊!”
林青玄听见小丫鬟的叫声,转头一看:秦诗雅煞白着脸,死死揪着小丫鬟的胳膊,两人抖成一团。
他忙安慰道:“别怕!别怕!有我在,保你们没事!”
那小丫鬟又叫道:“林、林公子,那、那些苗子吃人么?”
林青玄正无语间,就听见蓝彩衣咯咯笑道:“等了这么多天,总算没有白费!把县令小姐留下,其他人都滚吧!”
秦诗雅一听,顿时就晕了过去。
高才暗想道:“没了小姐,回去后县令也饶不了我等和家人!还是拼了这条命吧!”
他大吼一声道:“保护小姐!大伙儿冲出去!”
十几个镖师、趟子手一起拔刀扑了上去。
那些家丁奴仆平时欺负小百姓威风八面,这时候却一个个手软脚酥,痴呆在地不能动弹了。
林青玄见镖局众人虽然勇猛,奈何寡不敌众,转眼间就被苗子打翻了好几个,生拉硬拽地捆成个粽子,当即拔出小剑,纵身扑上去一挥。
他看在蓝彩衣的面子上,不愿伤人,只想叫他们知难而退。
那小剑削铁如泥,叮叮叮几声,顿时就把那些苗子的大刀、木棍砍断了好几根。
蓝彩衣挺身而出,叫道:“林阿哥,你也来欺负我们苗家人么?”
林青玄一愣,喝道:“明明是你们拦路打劫!怎么反而说别人欺负你?”
蓝彩衣道:“林阿哥有所不知,那狗县令抓了我的阿爸!”
林青玄恍然道:“原来如此!”
摇头道:“就算是县令抓了你阿爸,冤有头债有主,你干嘛不去找他算账?却来欺负妇孺!”
蓝彩衣说道:“县城守备严密,我们怎么可能去白白送死?林阿哥,你少管闲事,让开吧!”
林青玄摇头道:“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定要保护小姐周全!”
蓝彩衣“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得罪了!”掏出一个小小的铃铛,口中念念有词,铛口冲着林青玄叮铃铃摇了起来。
铃声一入耳,林青玄顿时就感觉头晕脑胀,天旋地转地站不稳,他旁边的镖局众人已经纷纷倒地,还搭上了好几个苗子。
林青玄心念一动,当即也扑倒在地上,假装晕了过去。
蓝彩衣住手不摇,吩咐道:“把他们都绑起来!”
众苗子哄然应诺,纷纷动手。
蓝彩衣走到秦诗雅的车前,掀开车窗帘看了眼,说道:“这位就是县令的女儿?果然美貌,细皮嫩肉的,真是我见犹怜!”
她咯咯笑道:“你要是不听话,就把你煮来吃了!”
可怜那秦诗雅刚刚醒过来,听见这话,又晕了过去。
众苗子把人绑好后就胡乱塞在马车上,赶起马儿就往回走。
林青玄见自己居然颇受优待,被好好地单独放在一辆车上,想来是蓝彩衣吩咐的,心中暗暗琢磨:“那个铃铛是什么宝贝?好生厉害!”
突然,听见车身一响,有人跳上车来,正是蓝彩衣。
林青玄赶紧闭目装晕,却感觉蓝彩衣坐在旁边,瞧了自己好一会,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咯咯一笑,转过了身去。
林青玄顿时哭笑不得,眼睛眯着一条缝望去,只见她正拿着自己的小剑在细细打量,口中喃喃自语:“这是什么剑?倒像是法器?”
林青玄轻轻挣断绳索,突然一伸手,就抓住她的胳膊,轻轻易易地夺过小剑,架在她的脖子上,笑道:“这把剑锋利得紧,小心割了你的小手!”
蓝彩衣措不及防,大吃一惊道:“你中了我的‘摇魂铃’啊,怎么会没事?”
林青玄笑眯眯地说道:“可能是我长得比较帅吧!”
蓝彩衣脸上一红,“呸”地一声道:“好不要脸!”
林青玄满脸黑线,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在我脸上摸了又摸!”
蓝彩衣叫道:“我就摸了一下嘛!什么摸了又摸?”
林青玄笑道:“好吧!就摸了一下!你先说说吧,秦县令为什么抓你的阿爸呢?”
蓝彩衣怒道:“你先放开我!”
林青玄当即就收了小剑,侧身坐在一旁。
蓝彩衣没想到他说放就放,这么干脆,倒是一愣,横了他一眼,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述说起来。
原来一年多以前,有人进山采药,在一处山洞中偶然挖到一块灵石,那人却不认识,只当是个稀罕之物,献给了本县县令。
那秦县令却是个识货的,一见之下大喜过望,问明白地方路径,却正好在蓝彩衣所属村落不远,当即就下令让苗民采挖,要求月月上供数目若干。
那山洞里面灵石本就不多,最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好几个挖矿的苗民都失踪在矿道里,搞得人心惶惶,再没有人敢去山洞深处,出的灵石就更不够了。
蓝彩衣的阿爸无奈,亲自去跟县令求情,希望能减免一些。
秦县令大怒,不但不允,反而把他关进了大牢。
蓝彩衣当即就要率众人攻打县城,却是她的姑姑不许,派人打听到了县令要送女儿上玉京城,这才半路设伏,要用县令女儿去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