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吃过饭后,王梓暮本想找个环境优雅且带浪漫的地方,同叶欣云安静的聊聊天,走心的那种聊天。在王梓暮看来人与人交往,只有相互走到心灵的某处,才能发出共鸣,他是不相信那种脱口而出的情爱的。后来因为叶欣云临时有事,算是为第一次约会画上了句号。
过后王梓暮陆续约过几次叶欣云,叶欣云也总是准时赴约,就像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吃吃饭,逛逛街,再浪漫一点就是看看电影,但两个人的言语之间从不涉及情爱。也许君子之道,只在乎神交,然而在王梓暮内心深处的涟漪,却从未平静。
“她知道我的意思吗?她对我有没有那个啥呢?她会不会像我这样想她呢?应该不会,不然怎么都是我约她,男孩子主动一点也是应该的。如果我告白,会不会连朋友都不能做啊?她是不是就是在等我表白啊?”
王梓暮这些天来每天大脑都被这一连串的问号占据着,不停的分析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有些像攻城拔寨出行前务必的三思,避免出师未捷身先死。他快疯了,就如同他喜欢的那首叫《Talking To The Moon》中歌词所描述一样:想念的时候,就会对着月亮说话,周围的人们都认为他疯了。他感觉此时的他就像歌词中那个孤独的等候者,但Z市不会每天都有月亮。
有一种病,叫做思念,症状:无痛、无痒,大脑麻痹,四肢行动缓慢,寝食难安。治疗方法:一、手术治疗,找到病之根源,快刀斩乱麻。二、药物治疗,以身边朋友作药引,找到病之根源,对症治疗。
还没开始,就让王梓暮切除,以他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固执,是肯定不可能选择方法一的,王梓暮拿起电话按出把心中熟记的号码,然后拨了出去。
“姐啊,晚上有空没?好久没见你了”
王梓暮称的姐,温雅植,辣妈代言者,具备时下所有流行元素,这一点她和王梓暮不谋而合,因为年龄稍大于王梓暮,所以一直两个人都以姐弟相称。两人总是无话不谈,在王梓暮心里,温雅植同冯峰不同,一个是沟通对象,一个是倾诉对象,沟通和倾诉是不同的,而温雅植属于前者。女人的问题,有时只有女人知道,就像每个月的列假,生理之类,男人是不知道的。
“怎么?乖乖,你说”温雅植喜欢这样称呼王梓暮,他们认为这样称呼更能拉进血缘以外的距离。
“没什么,晚上找地方坐坐”
“那下班后给你电话,见面再说”说完两个人挂了电话。
王梓暮不知道温雅植能否可以治疗他此时的心病,但如果有个人可以谈心,集思广益,不至于一个人胡乱猜测,那这个人也只能是温雅植。
“乖乖,在哪,我现在过来”温雅植给王梓暮打来电话。
“姐,老地方”
“好的,马上到”
王梓暮所说的老地方是一间叫天空的CLUB,特别适合聊天,偶尔会有原创乐队演唱,是王梓暮和温雅植都喜欢的类型。这种乐队在未出名之前都是鲜为人知的,所以很少有支持者,但温雅植和王梓暮却是忠实粉丝之一。
“姐,这边”王梓暮招呼着刚进门的温雅植。
“乖乖,听说你最近又挖了坑跳进去啊”温雅植走过来还没来得及坐下,便问到王梓暮。可能从小道消息处听说了王梓暮同叶欣云的一些事情。她了解王梓暮,她知道王梓暮一旦动心,便会很自然的陷入,就像自己用力挖好一个坑,足够将自己掩埋,然后壮志未酬的跳进去,没有任何口号。
“哎呀,就是这个事,让你出来帮着想想,我一个人在家都疯了”王梓暮点燃一支烟,似乎意犹未尽有说不完的话。
“你保密工作还做的好嘛,都没约出来跟我认识一下。”温雅植有些不满王梓暮,毕竟作为她俩的交情,王梓暮却一直隐瞒着。
“不是呢,这不还没开始嘛,真在一起,还会少的了你这个姐。”王梓暮极力解释着,虽然他知道温雅植不会为此而不高兴,这样解释也算是告诉温雅植,他们还没开始。
“现在是什么样情况?”温雅植好奇的问到。
“每次约她,她也会出来,而且在一起,我们都很开心,但始终仅此而已,谁都没有捅破那层关系,我不知道是该讲明?还是继续这样下去?我怕在开始的瞬间就是结束。”王梓暮像个求诊患者一样认真导出问题所在,等待着温雅植的回复。
这段时间以来他所担心的正是如此。他太怕开始的问答变成彼此最后的回答,然后故事草草了之,淡淡收场,像以往一样。
“你觉得她对你怎么样?会不会主动联系你?或者在一起有没有什么暗示之类的”温雅植认真帮着王梓暮分析着,就像医者询问病因一样,然后继续问到:“不会又是职业玩家吧”
“这个倒不是,人家在法院工作,至于对我怎么样,我还真不知道”王梓暮的感情就如同他说的一样,虽然不至于一点不知道对方的心意,但一旦确认对象,他从不在乎别人对他的好,他只知道自己不停的挖坑,然后壮志未酬的跳下去,没有任何宣言。
王梓暮继续回答着温雅植的问题:“一般都是我联系她,但她也没有不理会,应该能感觉到我的心意吧,而且我也暗示过啊。”
说到这里,把温雅植逗笑了,温雅植知道,他所谓的暗示,就是他自己暗示自己而已,比如憋嘴,翘眉毛之类的面部表情。对于别人来说,好听称为卖萌,不好听叫装怪。
“如果是良家妇女的话,应该对你还是有意思的,不然不会每次都答应你学会,除非就是深藏不漏,以你这种挖坑式的情商,肯定感觉不到的”温雅植了解女人,因为她也是女人。
“我看你还是找个机会,直接表白吧,如果拒绝,像这样没事就答应你约会的女人,拒绝了对你来说也算解脱,如果接受,那再议”温雅植所说的再议是对她建议的保留,因为她对叶欣云不熟悉,不想妄自给王梓暮下定论。
王梓暮明白这个意思,她知道温雅植是为他好,只是在纠结中的思念,让他坐立难安。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CLUB适时的音乐声在厅里环绕,不时的撞击着王梓暮的胸膛,但却没有疼痛,没有知觉,而头脑早已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