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等微愣——你们都走吧,这和我要的是葫芦有什么区别!可紫荆毕竟和自己相处这么久,真让他进入虎口、死去,自己也心有不忍。可不让他死去,看到明晃晃的刀剑也是无能为力。
叹息,一声声叹息不觉的从四处响起。
一声声叹息进入紫荆的耳朵像是临死前的送行一样此起彼伏、阴阳顿挫,土匪们最后的话语说的自己更像是待宰的羔羊。
紫荆眼神微微闪烁——难道双眼看到京都自己就该离去了?这一点都不符合故事设定,小说情节。紫荆突然砰砰的猛砸了自己的脑袋几下——真是书呆子,都这个临死关头了,还能冒出书本里的故事情节。
紫荆眼神里的绝望、灰暗,以及微微闪烁的神情一点点全部没有逃过每一个人的视线。最后砸脑袋的举动更是聚集了每个人的注意力。
土匪头目:“我们觉得你死的也挺不值的,可是我们也没办法!要怪只能怪你的命太值钱了,我们实在抵御不了那变态的诱惑。”
班主等漠视——风餐露宿、土匪出没之地常常有人死去,他们也无能无力。要怪也就只能怪他运气差,都到京都了还能遇到这么一帮亡命之徒;要怪只能怪他没有那个能力还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要怪只能怪他不自量力,不知官场就是战场。
一声声叹息再次响起,他们已经习惯了给死者送行,习惯于用叹息声给即将离去的伴友送行。
一声声叹息不仅仅落入紫荆的耳朵,也进入了各个亡命之徒的耳朵。嗜血的生涯让每个亡命之徒很是享用——那是绝望的声息,那是临终的告别。
冷漠、笑容、叹息书写着每个人不一样的嘴脸,更画布着每个人的心里状态。而紫荆很无奈——我命由天不由我!
紫荆回头、扫视众人:“班主,您和戏班人马就此离去吧!没必要增添不必要的伤害、尸首。他们要的是我,而不是你们。毕竟缘分一场,我不想你们跟我一样,再也不能看望蓝蓝的天空。谢谢你们这半年来对我的照顾。”。
班主拱手:“保重”然后率众就此离去。
众亡命之徒看着头目:“头,这就让他们走了?”
头目回头扫视众部下:“你们想怎么办?”
众亡命之徒一只手划过脖子。
头目微叹:“这就是你们为什么一直需要我带着的原因!为什么你们成不了头目的原因!死人是不说话,可是这是京都。一下出现十几个尸体,那不仅仅是大案,更是我们的灾难。”
众亡命之徒拿着绳子比划比划。
头目直接叹息:“你们要死我不拦着你们,请不要连累我。”
众亡命之徒低头。
头目:“你们不想想,如果押着他们十几个人和咱们走在一起,那目标要多大?这里是京都,不是别的地方,稍有不慎,他们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我们就要遭遇一场灭顶之灾。”
众亡命之徒抬头:“可放了他们,他们招来官兵怎么办?”
头目微微摇头:“我也懂。人生何尝不是一场赌博!富贵险中求。我在赌他们相处时间不久,情谊不深;我在赌他们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我在赌他们本心已改,奴性不移。”
众亡命之徒微微点头。
头目默默点头:“这样做成功的概率最高。”
众亡命之徒低头躬身称是。
“你们探讨结束了?”一句话幽幽的话打破平静中的教导,众人看向紫荆。
紫荆:“我不知道我是透明的还是真空的?你们竟然当着我的面探讨!”
众人神色微松:“你为鱼肉,我为刀俎。就是当着你的面说又有何不可?”
紫荆微愕——见过霸道的,没见过这么霸道的。这都是皇城了,他们竟然在朗朗乾坤下劫持朝廷命官,还放走一瓢人!
紫荆:“你们是亡命之徒?”
众人点头。
紫荆:“你们不想活命?”
众人摇头。
紫荆:“你们这明明就是不想活了的举措,还摇头干嘛?”
头目:“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不懂我们苦难的日子,更不会懂我们对财富的向往。”
紫荆:“我懂苦难,我懂财富。可是我就不懂,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送命?”
头目微叹,看向众人:“我何尝不懂。只要这一票干好了,我和兄弟们也就可以解散各回各乡了。”。
紫荆:“你向往平静?”
头目:“赌徒心理我不想,大喜大悲很是不爽!平静?对,多处田地,几个媳妇,做一个小地主,何尝不是天伦之乐!”
紫荆眼神有点微暗:“我何尝不想?可我为官几日,就牢狱之灾;还没怎的,就负债累累,打杂五百年才可以还清债务。”
头目:“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紫荆:“那你就要把你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头目:“我不想,可我不得不!”说着,头目也冲着紫荆微微躬身,众人看到头目躬身,也一个个躬身。心有意会的众人一起冲着紫荆说了声:“对不起”。
紫荆微错愕:“人心向善,何必如此!若不为己,天诛地灭。很好!”
头目抬起头看着紫荆,眼神微闪:“谢谢状元郎的谅解”。
紫荆疑惑:“这就准备送我上路?”
头目眼神闪烁:“我们也想你多活几秒种,可是你活着,便意味着我们任务的失败,更意味着危险一直伴随在我们身边。”
紫荆闭眼:“你们都知道这是天子脚下,为何还要如此!对于你们的勇气我也是佩服。”
头目:“那请吧!”。
——
京都城门前
班主犹豫的看着众人:“确定,我们就这样离去?”
戏班子众人点头:“班主,只有这样了?您也知道我们手无缚鸡之力,我们只是戏子而已。”
班主微微点头:“你们的想法我能理解——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可紫公子人确实不错。”
众人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班主:“要不我们就报官吧!后面的事就看他的造化。当然,以后我们去海家也就没什么亏欠的,毕竟我们尽力了。”
众人:“班主明智。一举两得,这样我们内心也就没什么亏欠的了。”
众人点头、班主赞同。
班主盯着城门守卫,唯唯诺诺:“差爷,去年的新科状元,现如今的翰林院撰被一伙人劫持了,就在前面不远处!”。
城门守卫:“你是逗我开心了还是闲的找事?他已经失踪很久了,皇城更是翻了几番,皇帝都没要找到他的人影,可你竟然给我说他就在前方?”
班主微微后退:“小人不敢,可一切都是真的!”
城门守卫:“哪凉快哪儿待着去,我还忙着了!”
班主有点犹豫:“可他是朝廷命官,晚去一刻钟他就有可能死了。”
“那个朝廷命官要死了?”缓缓走过的马车伸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岂有此理,还有人敢诅咒朝廷命官?”。
班主转头看到一个官爷模样的正打量着自己。
班主微微欠身:“官老爷,不是小的聒噪!是真的,去年的新科状元紫荆,现如今的翰林院撰被一伙人挟持、绑架了!”
官爷:“还有这事?”
班主:“一切为真,如有半句假话听凭您发落!”
官爷微微点头,冲着城门守卫喊道:“去,把你们统领喊来!”
官爷看到城门守卫有点踌躇,呵骂的喊道:“有事我顶着,你去喊你们统领过来。”
城门守卫离开,官爷盯着班主细细观看,班主盯着双脚发憷。官爷问了些什么,班主答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两人就看到统领模样的来到城门前,一副上位者的口吻问道:“何人找我?”。
城门守卫指了指马车,统领走向前:“是你找我?”。
官爷:“我是翰林院学士,我的部下翰林院撰被一伙人劫持了!”
统领:“劫持,您应该报官,属下只是看管城门治安而已!”
翰林院学士:“说的轻佻,往来一刻钟,那人命早就没有了!还报官有何用?”
统领:“实属不在属下管辖范围。”
翰林院学士:“大胆,如若出了人命你可担待的起?”
统领:“属下不敢!”
翰林院学士:“那你就赶紧派人,随我一道去救人。”
统领犹豫:“这┅┅”
翰林院学士:“有什么事我担着。他可是皇帝亲点的五品翰林院撰,如若知道没救,那你我的脑袋估计也要换地了!”
随后,统领没有再犹豫,清点兵马与翰林院学士一道前行。
——
紫荆幽幽睁开眼:“你们确定要杀了我?这可是天子脚下!”
众亡命之徒一脸狰狞:“富贵险中求。”
紫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看向众人:“如若你们就此放下屠刀,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是当今圣上钦点的五品翰林院撰。只要你们放了我,一切就当过去。我也是贫穷书生起步,我也能想象你们的遭遇。所以只要你们愿意,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头目:“你懂、我懂、大家懂,可是今天您必须离开。”
紫荆再次闭目:“连根连气尽相知,何故刀起头落他人命?”,黑白世界里,紫荆感到刀风在缓缓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