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久久等待,很是渴望,可她看到自己一脸渴望的样子,竟然转头接着离开。或许她回头就是想看看自己吃瘪的表情吧!
紫荆阴郁,可时间还是一点点过去,自己的伤势也是慢慢好转、趋于康复,而他自己也习惯了一个人无聊的四处走动、无聊的发呆,也忘记了海棠、小丫的存在。待的时间久了,紫荆只是觉得自己整天不务正业,还很多余。
闲来无事,一个人的客房,紫荆发着呆,突然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紫荆快步走出,循着声音走去。
“紫公子,您这急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一个家仆看到紫荆急促的样子,感到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平时很懒散吗?”紫荆略微转头,不失礼貌的喊道。毕竟他源于小人物,成长于小人物,所以面对自己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很是和蔼、更没有架子。长此以往,海家的家仆、丫鬟什么的也都喜欢和紫荆打趣、聊天什么。
“额,紫公子这个到没有,您平时只是吃了睡、睡了吃,再就散步。”家仆感到自己可能有点失语,急忙开脱道。虽然紫荆平时也很能和下人打成一片,可他毕竟是官员。如果自己真的惹了那也不好。所以下人们包括自己对他是即敬又爱、更怕。虽然下人都觉得每天陪他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可是对他而言,他一个人待的时间才是最多的,毕竟只有他才无所事事。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会散步的猪么?”紫荆停步、习惯性的打趣的说道。处的久了,紫荆很喜爱和下人们玩笑时的状态。
下人脸色一个诧异:“紫公子,猪本身就会散步!您那是猪了?”
紫荆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我连猪都不如?也对,人家猪自己就会散步,我前段时间还要人陪着散步。看来我真是连猪都不如。”
下人一脸涨红:“紫公子,您真会开玩笑!您比猪强一百倍。”
紫荆微呃:“额,你这还是要拿我和猪比较?”
下人连连后退:“紫公子,小的不敢。只是口误。”
紫荆随即大笑:“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人闷得慌,所以和你说着玩玩。你别在意。那个方向咿咿呀呀的在干嘛?”
下人仿佛明白的点点头头:“紫公子,那边在唱戏!小姐请的戏班子。”
紫荆惊讶:“小姐?海棠?我一天都闷死了,她竟然还在听戏散心?我要再这样下去,估计我的差事也就没有了,以后真要她养活自己一辈子了!”随即紫荆一脸愤愤的就要离去。可是看到该家仆,又笑了笑。
下人:“紫公子,您要过去?”
紫荆:“我一个人都快要闷死了!再这样憋着,连公子不杀我,我也就死了。”
下人一脸不解、疑惑——好吃好喝好好待着,怎么会死?
紫荆看到家仆一脸不解的神情,诙谐的问道:“你觉得我和猪是谁聪明?”
下人毫不犹豫:“这还用问?当然是状元郎聪明呀!”
听完家仆的回答,紫荆会意一笑就起步离去。可突然回头:“错,猪比我聪明!”
下人一脸错愕:“为什么?”
紫荆:“猪至少是被杀死的,而我是被憋死的!可不是说猪比我聪明。”
下人继续扫地、低语:“哪呀,猪明明是笨死的!不然它不会拼命的吃。如果状元郎也是笨死的,那我们一个个就该找豆腐了!”
紫荆走动的同时微微回头,一脸错愕——看来他还是觉得猪是笨死的。
——
紫荆看着戏台、看着戏台下的众人、看着听戏的海棠,气愤更是充斥着每一个细胞——自己混吃等死、无聊寂寞,她却在听戏散心,完全不在乎自己。被忘记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忽略。
紫荆狰狞的走到海棠旁边,狠狠的推了把海棠:“海小姐好!”。
海棠微微回头:“是你?”,紫荆立马一副赔笑:“是我紫荆!您在听戏呀?”。
海棠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不听戏,难道要听你说话?”
紫荆顺着话语:“我说话的声音不好听,您是该听戏!”
海棠一副眼高于眉的说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紫荆:“那您接着听戏,我就先走了。”
海棠眼珠子继续盯着戏剧:“去吧”。
紫荆就要转身离去,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我头都这么低了,就连身子都软的一塌糊涂了,还要怎样!可她的态度?难道自己就要这样一生待在这里?
紫荆回头:“海棠!”声音很大,喊的同时还用手指着海棠。
整个戏剧、以及整个院子内的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紫荆。海棠看到众人的神情,喊了声继续,然后看向紫荆,一脸询问。
紫荆一脸委屈:“我在哪里憋的死去活来、无聊发呆,你竟然在这里听戏、享受!”
海棠以上位者的口吻:“刚不是你说我该听戏的么?”
紫荆更是无解:“要是这样一直下去,我该怎么返回京都了?再不回去,我的差事也就丢了,难不成你要我一直待在这里?要养我一辈子?”
海棠像看无赖一样的盯着紫荆:“我本来请戏班子就是帮你离开的。可今天看你这态度、你这兴师问罪的样子,我觉得可能是我太好了!所以你才会这样对我。可是你呢?竟然还想着吃软饭。”
海棠看到紫荆扑向紫荆,急忙喊道:“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海棠转过头、撇过眼,突然听到噗通一声,本以为自己要倒了,可自己却还站的很好。幽幽回头,一脸诧异。
紫荆:“我错了,海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鲁莽、不该吃软饭。”
海棠看着跪地的紫荆、以及余光扫到众人的视线,理所当然的说道:“既然知道自己不该吃软饭,那就把医药费以及白吃白喝白住的费运都结了吧!”。
紫荆听到结算直接瘫倒,很是光棍的说道:“我没钱”。
海棠含笑:“难道说你们男的都是这么无赖、无耻、无底线么?你没钱就成了你不还钱的理由了?”
紫荆摊了摊手:“我就是没钱”
海棠微微皱眉:“既然你没钱,那你就先待着,什么时候把钱还清了,什么时候再出发去京都!”
紫荆疑惑:“我待着收取费运么?”
海棠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紫荆:“你白痴啊?哪有白吃白喝的地方?当然是一切记账。”
紫荆失魂落魄,轻轻哦了声。
海棠看到紫荆受挫的样子,很是开心,很是舒坦:“你既然没有什么要说的,那我就让戏班子先散了。”
紫荆看到海棠让众人散去、看到让戏班子散去、看到海棠就要离去,急急喊道:“我可以打杂还这笔费运”。
海棠停步、回头:“打杂?”
紫荆拼命点头,深怕对方不同意。
海棠看了看身边的小丫:“那就让他打杂吧!小丫,你给管家说说,给他安排一个不好的差事。”。
小丫狠狠点头、紫荆一脸的苦瓜样,感到自己是不是进入魔窟!
紫荆看着离去的两人,感到自己这一生是彻底毁了——书生、乞丐、囚犯、臭虫。突然一句话飘入自己的耳朵“小姐,谁说猪不是笨死的,猪真是笨死的。您看哪儿站着的那位,这不一下就着道了!”。
紫荆紧紧握着拳头——自己真的有这么笨?两个小丫头也能让自己躺枪?微叹——人穷志短啊!
——
“这个新下人怎么样,还算勤快吧!”,海棠看着认真打扫的紫荆,幽幽的问着小丫。
小丫:“小姐,这哪是下人,明明就是一个怨妇!”
海棠:“怨妇也要打扫!不管他是不是怨妇,重点是他打扫的怎么样?”
小丫:“也许是天生的,打扫的比小丫还干净。”
海棠:“看来下人也有天生的,真是捡到宝了。”
紫荆听着两人的一问一答。停止了手里的活——自己怎么就成怨妇了,自己怎么就成天生下人了?狠狠的盯向两人。
小丫、海棠看到紫荆的神情,小丫盯着紫荆说道:“小姐,您看他那怨毒的眼神!如果他不算是怨妇,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怨妇了!”。
海棠:“你说他打扫的好?站着也能打扫好?扣月钱。”
紫荆听到月钱像是牵动了某根神经一样,接着勾头继续扫地。
两人再没有看向紫荆,海棠看着小丫,幽幽问道:“他这打扫几天了?”。
小丫:“回禀小姐,这是第六天。”
海棠:“他一共欠我们多少文银?”
小丫:“两万五文银”
海棠:“他一年挣多少文银?”
小丫:“五十文银”
海棠:“那意思就是他还要在我海家打杂五百年?”
小丫:“小姐您英明,他这样的时间段还得乘以三千。”
紫荆默默的扫地,心在不住的滴血——五百年,三千个六天?自己能有几个六天,几个五百年?哦,不,自己连一百年都活不了,这不是让自己世代为奴么?
“啪”
海棠、小丫看向紫荆。海棠:“你想干嘛?聊杆子走人?还是觉得工钱太多了?”。
海棠看向小丫:“一般家仆一年多少文银?”。
小丫:“禀小姐,一般家仆一年二十五文银。”
海棠:“那他怎么这么高?”
小丫:“因为他是状元郎,身躯娇贵,所以给的高了点。”
海棠:“人家都聊杆子了,还高?状元郎也只是中看不中用。给他降降,和普通人一样好了!”
小丫:“您的意思是让他在府上打杂一千年。”
紫荆抓狂:“欺人太甚”,眼神灼灼的看着两人,像是生吞活剥了一样。
海棠微错愕:“没事,不想干了就还钱,我立马放你走!”
紫荆气馁:“我没钱”
海棠:“那你想怎样?”
紫荆:“我想走”
海棠:“你没钱,怎么能走?”
紫荆:“我可以打欠条”
海棠:“万一你反悔了,怎么办?你可是官,我只是民!”
紫荆:“我以我人格担保,我会尽力还!”
海棠一年无奈:“你的人格?你的人格不值钱,更何况你的骨气也像豆腐一样。”
紫荆愤愤尽消、更为无奈:“那你想怎样?”。
海棠沉思良久:“打欠条”
紫荆快步走向前,迅速拿纸笔写下欠条,落款更是不仅写了自己名字还按的红手印。然后一脸欣慰的看向海棠。深怕自己慢了,海棠小姐反悔,那自己真是错失良机了。
海棠拿起欠条看了看,吹了吹未干的墨水,盯着紫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