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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时生

东野圭吾的《时生》里有一句话:梦总是突然醒的,就像泡沫一般,越吹越大,最后啪地破灭,什么也没有,除了空虚。

我好像陷入了这种境地,我在梦里梦回前世,我还是那个有结节性硬化症的女生,用了射频之后还是满脸通红痘痘的可怖面容,每天吃着药物还要担心我下一刻会不会晕倒发病的癫痫病人,无法逃离他人探究目光的可怜面瘫,家里依旧在为钱争吵、打架和无止境的沉默,我还是那个因病无法正常当个大学生和找工作的快要抑郁成疾、整天自怨自艾的自卑可怜虫!

在养伤在家准备出国的这段时间里,我整夜整夜的被这个噩梦惊醒。

前世的那个我,从来,没有快乐过,每日每日的,只有在撕心裂肺的伤心里才能鲜活起来。

所以,我真的不敢见陆卿吾,不敢见那群可爱的朋友们。只要想着我从来就没有过的来自太阳的温暖,所以我就不曾失去了什么。对!只要杜绝了源头!

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好久不见的褚唯一。

“喂,褚褚。”

“诶!傻妞!你整天待在家养伤是不是待傻了?算时间不是应该好了吗?限你3分钟马上下楼,不然······”褚唯一的声音依旧是像机器般的没有起伏,但每次我都在她的声音里听到了暖心。

“我······我在做试卷,一半了,不想半途而废。你就回去吧,下次好不好?”

“你有多少个'下次'了?你在家捂着什么呢?”褚唯一典型的,还不喜欢拒绝,是听别人拒绝她。

“褚褚~天气冷,你就不要再等了,回家好不好?”我很无奈,但是没有办法,挂断了电话。

褚唯一无奈的对着车里的众人说,她挂了我电话。

“三个月了,依旧一直都这样?”褚唯一去参加集训了,才有时间过来关心这件事。没想到还是一筹莫展。

“嗯。”陆卿吾真的快要憋疯了,又发生了什么他无法掌控的事,连叔叔阿姨都没有办法。

“她应该会这几天会出来的,要考试了。”季遇很有把握的说道。

“你忘记一个事实,难道小井说过要去哪个国家了?”褚唯愿不赞同的摇摇头。

“愿愿,你的意思是我们去堵她也不知道在哪里堵。”OMG!顾一鸣终于一鸣惊人了!

陆卿吾听到之后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朝李井阁家里走去。

对啊,陆卿吾想:就算出国留学,井宝从来没说过要去哪里,叔叔阿姨也不清楚,我们几个实际上是去不同国家的。自己要去的是g国,已经说服爷爷一起去了,算是家庭大团圆。而g国公立高中是半日制的,没有直系亲属在那边工作基本不可能进入。但是有个别全日制的寄宿中学目前是可以接受中国留学生的,每个班一般只接受一个中国学生,且g语要学到a2的水平才能去。可自己怎么舍得井宝读寄宿中学啊?那要如何照顾得到?

“我和鸣人本就是y国籍,当然是回y国去。一一留在中国,因为想读军校,季小遇你呢,是去s国,因为季叔叔季阿姨都在那里,我们算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小井呢?离开父母,背井离乡,你们难道忘了g国高中留学的规定了吗?他们俩就算在一个国家,也不可能在一个学校,老五怎么保护小井?叔叔阿姨和小井忙活了这么久难道还会不知道吗?确定还会让小井一个人出国?”

褚唯愿的这番话算是点醒了众人一直以来忽略的事情,只想着终于一切都搞定圆满了,只顾着自己高兴。从而忽视了这么严重一个问题。

“井宝!开门好不好?”陆卿吾低声恳求着电话那头的李井阁。

“我们就这样说吧,好吗?”我最没有勇气面对的人就是陆卿吾。

“好,我永远不会逼你。”陆卿吾面对李井阁就是强硬不起来。

“谢谢你,陆卿吾。对不起,陆卿吾。”真的,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是不是,是不是并不是选择的······”

“嗯,是e国。”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还有,我还要在国内呆一年才有资格申请。但···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是没有办法在尚礼待了,我和爸爸妈妈说,可以去海市,这样考试也方便。我一个姨妈在海市,在那里待一年也是可以的。已经,手续,陆卿吾···我要去海市了。”

“我们要分开了吗?”陆卿吾痛苦的沿着墙蹲了下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两人一直没挂断电话,一直一直的,都在听着对方压抑的抽噎声。

下面等着的人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又打两人的电话都一直在占线,感觉了一会,季遇和褚唯愿两人都认为不对劲,四人讨论决定上楼看看。

上楼看到的情景就是:陆卿吾呆滞的盯着手机看,脸上全是泪痕,整个人坐在地上,满是颓废和生无可恋的气息。

四人看到这幅场景都吓得不轻,踌躇着不敢上前。

顾一鸣感觉这是要疯的节奏,颤抖的喊了一声“老五?”但脚步还是停留在原地。

“······”想都不要想,陆卿吾毫无反应。

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害怕的按了手机的关机键。

陆卿吾这时终于有了反应了,站了起来,闭了闭眼,对他们说:“结束了······走吧。”

我终于可以放声大哭了,就像快把整个心肝脾肺肾都要哭出来了,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困兽。

“我们什么可以走?”陆卿吾突然出声,阴森森的,吓其他人一大跳,连司机都手抖得颠簸了一下。

“啊?不等小井啦?”顾一鸣觉得一切是不是都玄幻了。

“不用了,她转学去海市。”

“啥?!”顾一鸣不可置信的跳起来,碰到车顶,痛的“嗷呜”了一声。

“海市?怎么是海市?”季遇不解。

“······”陆卿吾又沉默了。

“好吧,你不想说就别说。现在订机票,看什么时间合适走。”季遇只能支持自己兄弟的决定。

其他四人开了另外一个群,没有李井阁和陆卿吾。

“打通了吗?”——顾一鸣

“关机了。”——褚唯一、褚唯愿和季遇

“不是一起出国吗?怎么一个走、一个留啊?”——顾一鸣

“估计没那么简单,根据观察,小井确实在做出国准备。”——褚唯愿

“不是做的的a2试题。”——季遇

“那每天她说做的试卷做的是什么?”——褚唯一和顾一鸣

“e国入学考试和雅思试题。”——陆卿吾开口说话了,屏幕上的字他全看到了,顾一鸣也不知道挡挡。

“······”四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有可以擦脸的吗?”陆卿吾回过神来,想起快要进春晖园了,该擦擦脸了,再怎么说不能让爷爷看出来。

“嗯,湿纸巾可以吧?”褚唯一肯定没有这种东西,所以是褚唯愿的,其实一开始就想拿出来,可是陆卿吾太死气沉沉了,一直怼他的褚唯愿还是有点怕怕的。

“可以。”陆卿吾接过褚唯愿给的湿纸巾。

####镜头来到井宝一家去机场高速公路的分割线,么么哒

李爸爸李妈妈回到家,想和女儿说,一切都已准备好,现在可以起身去机场了。

在爸爸妈妈回来之前,我把自己收拾好了,他们应该看不出太多的痕迹,可他们欲言又止故作欢笑的脸,让我知道伪装就是伪装,成不了真的。

——前往海市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a330次由c市飞往海市的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4号登机口上飞机。——

——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Ladiesandgentlemen,mayIhaveyourattentionplease:flighta330CshitoHaishiisnowboarding.WouldyoupleasehaveyourbelongingsandboardingpassersreadyandboardtheaircraftthroughgateNO.4.——

——Wewishyouapleasantjourney.Thankyou!——

“姨妈的号码存好了吗?”来到登机口的时候妈妈拉着我的手哽咽的问道。

“嗯,放心吧,爸爸妈妈。”我拥抱了他们俩,接着说:“你们回去吧,我看着你们离开。”

“乖女儿,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爸爸妈妈,和爸爸妈妈多打电话,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有事情可以找姨妈帮忙的。”妈妈紧紧的抱着我哭出来了。

“嗯。我会很快回来的。还有两个月不是就要过年了吗?妈妈,别哭了。海市不远的。”

“好了,回去了。不要丢人了。”爸爸偷偷的擦了眼泪,把妈妈强硬的与我拉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见了,陆卿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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