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好了风黎,她终于得了闲暇回到的床上。支摘窗外,一弯清冷的弦月挂上了树梢,在漆黑的夜中愈发刺的人眼眸生疼。
终于也还是到了这个时刻,然而,她真要对一个无辜的婴孩下手么?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面对着的雁玉,她可以,因为她能够找到足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但这只是个婴孩啊,难道只因他是转生石,就应该死么?
虚白的命是命,这婴孩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她握紧拳,张开复又握紧。
“兄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她对着夜空喃喃。
星空深邃,她的问题无人能解答,她深吸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楠木小盒,她还记得在她的成人礼上,虚白曾送了她一盒相似的朱色口脂。
——他总试图将她打扮的像个女仙,奈何总是事与愿违,她不爱涂脂抹粉,对修仙的兴致也不算大,唯独爱读书,各种各样的书,虚白当时甚至怀疑等她成年了会不会对男人没兴趣?
但偏是这样,因为神脉,她坐上了神尊的位置,神界自始未有女神尊,她是第一个。因为这,她觉得自己不应有优柔,哪怕真的有,也只能藏进心里。
然而终是不能逃了,她重重吸了口气,眼看那盒口脂在眼前化为粉齑。
兄长,如果你是我,也会这样做的,对么?她默念着,索性放下那支摘窗,顾自在那铺着绣工繁复的锻被的雕花木床上躺下了。
人界一行,黄粱一梦,待一切回归正轨,就又会很快忘记吧,她不禁想。
随着铜烛台里的灯油燃尽,她也很快进入梦中。
这是一个奇异的地方,漫天的红叶似火,枫树林仿佛无边无际,万里晴空下,一头银狐幼崽似一个圆点般从那山谷的尽头缓缓出现,接着是一名身姿婷袅的女子,她有着一头深红如枫叶的长发,虽未能看清五官,但能让一头银狐如此追随,必然是位容颜绝尘的女子。
临近了,终于看清这居然是头罕见的九尾银狐,奈何面对着女子,连九尾银狐也丢了它的骄傲,居然像只狗崽般黏着人。
但好在那红发女子也不跟它计较,甚至心情好时还会弯下腰摸摸它柔软的狐狸耳朵,每当这个时候,狐狸崽就变得尤为兴奋,每每跃跃欲试的,总有种要将红发女子扑倒的意思,可它还是太小了,红发女子一只手就能把它拎起来,所以它虽然闹,但总也只能像只狗崽般跟着她。
夕阳西下,不多时,红发女子便来到了处山洞里,那山洞很大,大得登时就让那狐狸崽惊恐地睁大了狐狸眼,但尽管如此,它摆了摆才长出短短一截的狐狸尾巴还是跟了进去。
山洞里,唯一的光源来自顶部山岩的裂缝,一线光泻下,将眼前的景象笼罩得晕晕乎乎。
眼前,那红衣女子背对着褪去裙衫,溜出大片白如牛乳的肌肤,瞬时,狐狸崽一双狐狸眼都瞪直了,它躲在石堆后,从那罅隙间看她慢悠悠地向远处的清泉中走去。她身姿轻盈,脚踝尤其生得好看,纤致晶莹,还挂着条细得能揉进骨子里的金链子,每走一步,那镶嵌着金珠的链子便是一颤,几乎要让人产生种要将它握住地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