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奈何不了我！”涵钦不屑地朝我说道，“你，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条可怜虫而已。”
“穆萍，现在，我就送你上路！”死死地盯着中年女子，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不要！”
“ 师兄，你……”德机子发现什么想要去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穆萍瞬间落到地上。涵钦心口处插了一把木剑，不好相信地穿破胸口的剑，就这么……这么……死了吗？
在涵钦准备杀穆萍的那瞬间，德行子捡起地上的桃木剑就向钦钦背后冲了过去，一剑刺中要害。
我，德机子，还有穆君，都傻了眼。
“孽障，老夫今天就让你灰飞烟灭。”德行子准备给涵钦最后一击。德机子又阻止了他，“师兄，够了，你忘了当时怎么答应我的？这女鬼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涵钦，要死了吗？
我愣在原地，在这个事件里，我什么都做不了。
穆君快速飘到女子身边，“钦钦……”终是不知道再说什么是好，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如……了……你的……愿。”
“都这会儿了，你还不明白我吗？”
“明白什么？……是你……真的喜欢上了清河，还……是你宁可舍我而取你娘，……穆君，……我于你，恐怕……什么都不算吧！”
“你个傻子，傻子，三年多了，我一直留在你的魂魄里不肯出来，就是想生生世世陪着你，你以为是我是不能出来吗？可是，你被仇恨蒙蔽了，压根没有注意到我。……你这个傻子。我宁可永远陪着你，也不想独自活着了。”落下的眼泪滴在了女子手上，涵钦愣住了，这一次，恐怕真的是自己错了。
“我……不……不信！”红衣女子闭上了眼睛，手垂了下来。身子渐渐变得透明，在穆君怀中逐渐消失不见。
涵钦，灰飞烟灭了。
她最后的话，……她，还是不肯原谅穆君和穆府的人吗？
沉浸在他们的悲伤中，我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小猴子怎么样了？会不会和涵钦一样？
穆君就维持那个动作整整半夜，没人劝得动他。后来德机子上前对他耳语了些什么，他才答应魂魄归位。
德行子，德机子又重新摆了法阵，准备给穆君还神。
我则在一旁找起白猴来。如果没看错，涵钦魂灭时，有一团白雾从她魂魄中分离出来，并没有破散。按道理，小猴子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可我，迟迟未曾找见。
故事结束了。
穆君复生，穆老夫人疯了。清河公主得了智魄恢复了神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了穆府照顾自己的夫君。而这，我本以为穆君念着涵钦会拒绝，他却欣然接受。想来也是，已经伤害了涵钦，清河万万不能了。纵使对她无情，用剩下的半生陪着她，也算是一种补偿。
再说一下，穆君虽然复生，身体却是残了，冰冻多年，放在谁身上都是受不住的。当年马背上的得意少年，如今……我不禁感慨万千。
对了，还有我。我这穆少奶奶也算是完成了任务。求穆君写了一封休书，我打了包，就离开了穆府。潋秋本来送我百两黄金，我推脱不要，只央求她给些碎银，若是顾及得上，帮我多看看我娘和弟弟。
那日离开，穆君带着几个亲信出来给我送行。突然想起自己嫁进穆府时的场景，如今可是长脸了。
“是穆君拖累了姑娘，若是姑娘在外面过得不舒服了，可随时回来。”他一脸恭敬。
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无妨无妨，公子见外了。春和就此拜别。”我转身欲走，又回转过去，“穆少爷，你……”
“姑娘还有何事？”
想了想，我选择保持沉默。
“没事……公子记得帮我多扶衬我家人。”我没打算回家，感觉也回不去了。没我在的日子，他们日子过的挺好。
“姑娘放心便可。”穆君对我微微一笑。
我用力捏了捏手中的东西。那就不给他了。
那是他和涵钦的眼泪。
我没找到小猴子，却在他俩相拥的地方找到了这个。
快要离开穆府时，我又做了梦。
有女子抱着婴儿坐在长廊里，是涵钦和她的孩子。我有些迟疑不敢上前，她却主动抬头看了我，双眼柔情，没有了那晚的戾气。她站起来，走向我，我下意识后退。
“姑娘莫怕，钦钦现在不过是靠执念留下的一缕残魂。”
“你……我为什么能看到你？”
“姑娘之前不是也梦见过钦钦呀？”她莞尔一笑，天地失色。
“那之前我做的梦，都是你捣得鬼喽！”
“是。”
“你为何现在见我？不见……”
“我与穆君的缘分已了，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倒是之前姑娘一直能见到我的旧影，说明你我是有缘人。有人知道我的冤屈我也算是死而瞑目了。”
“姑娘怕是没有见到德机子等人吧。”
“恩，他们第三日就都走了。”
“白猴是被他们带走的。他们前往了终南山。”
“你怎知？”
“那白猴的形成多少和我有些关系，我能感应到它的存在。如今告知姑娘它的去向，也算是报了倾听之恩。”
……
最后我问了她，她还恨他吗？
她说，原来就没恨过。她恨得，是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