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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苏颖的生日礼物

放假回家的学生和反乡过春节的民工把绿皮火车挤的满满当当,经历十三小时的奔波蒋学文回到了阔别半年的热土,下车后他没有着急回家,而是惦记着先去一中看看苏颖。

中午,伴着放学的铃声一股学生人流向校大门滚滚奔去,苏颖在人群之中如鹤立鸡群,蒋学文背靠着门柱笑呵呵的等待苏颖发现自己。

“学文哥!”发现久违的蒋学文,苏颖激动的像个三岁小孩奔跑着扑过去,把手上的书都散落在地上。

“你慢点,别摔了!”蒋学文扶着她担心她摔倒。

“哥!你怎么来了?”苏颖双手搂着蒋学文的手臂一点都不在意这是在学校门口

“我放假啦,大学放假的早,上午刚到,所以就过来看看你咯。”蒋学文屡了一下刘海,接着说到:“颖颖你看,哥的新发型酷不酷?”,“酷!太酷了,呵呵!呵呵!”,“颖颖,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有吗?”这两个活宝又凑到了一块。

在校门口的餐馆里苏颖点了一桌子菜,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面前摆着一桌香喷喷的家乡菜,蒋学文胃口大开。

“学文哥你慢点吃!别噎着了,没人和更你抢。”苏颖担心的说道。

蒋学文咕噜噜喝了一口汤说:“你是不知道武汉的菜有多讨厌,食堂里几乎每一道菜都要撒上辣椒碎片,这可把我给害惨,每次吃饭我都得先把这些辣椒碎片一个一个给捡出来。

和蒋学文相反,苏颖就爱吃香的喝辣的,她接蒋学文的话:“哈哈,辣多好呀!谁让你不学吃辣的,不吃辣得错过多少人间美味啊!”

蒋学文接着说:“武汉的水实在是太难喝了,我刚到武汉那会儿,下火车买了一瓶当地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马上就吐了出来,跟他娘的喝洗脚水似的恶心死我了。我宿舍有个咱们福建老乡,你猜怎么样?他特意买了一包盐巴,每次喝水都要加点盐,说那里的水太淡喝不下去。”

蒋学文从包里掏出两袋精武鸭脖递给苏颖,说道:“就知道你爱吃辣,这是给你的,我可花了一个多小时排队才买到的,这东西对你来说是人间美味,可对我来说可就要了老命。”

“哈哈!这个太好了,早就听说武汉的精武鸭脖是一绝了,还是学文哥对我好。”苏颖乐呵呵的笑纳了。

苏颖还要一个星期才放假,下午告别了苏颖,蒋学文找了几个已经放假回家的死党聚了一会,旁晚便搭车回家了。在家里的这几天蒋学文除了陪爸妈聊聊天之外就是躲在房间里读那本从图书馆借来的《基督山伯爵》。

春节前几天苏颖也放假回来了。暖暖的阳光晒进院子,晒得慵懒的小猫昏昏欲睡,蒋学文躺在竹藤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边吃着糖果边看书。苏颖背靠着蒋学文的躺椅坐在矮凳子上复习功课,低着头盯着铺在她那双修长的腿上的课本,琢磨着课本上的练习题,手上拿着铅笔在书本上圈圈划划。炙热的太阳晒的苏颖的脸蛋像涂上了胭脂泛着红晕,蒋妈妈正在厨房忙着做这对活宝衷爱的煎饼。

苏颖看书看累了,放下书本转过身来对蒋学文说:“学文哥你看什么书呢?讲的什么呀?跟我讲讲呗。”

蒋学文伸一下懒腰挠挠头发,合上书本,说道:“行!讲讲就讲讲。就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唉!仇恨的力量真是太恐怖了,能使人顽强的活下来的理由除了希望还有仇恨!

苏颖听不明白:“什么仇恨?什么希望啊?你能不能讲详细点?”

蒋学文换来一下坐姿势:“这么说吧,这本书大概讲述的是故事主人公基督山伯爵年轻的时候被人陷害,被夺走了情人抢占了财产,年迈的老父亲也在孤苦中死去,自己被投入暗无天日的监狱。十几年来他没有一刻忘记过仇恨,仇恨支撑着他顽强的活了下来,他秘密筹划了越狱,终于死里逃生,当他出狱的时候已经没人能认得出他来,十几年黑暗监狱的折磨使他面目全非,失去了健康。后来他在一个小岛上发现了大批宝藏,他摇身一变成为了人人敬仰的法国贵族,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最终一步一步实现了复仇……”

苏颖听的云里雾里好像很精彩的样子,这时,突然从厨房里传来蒋妈妈的声音:“煎饼熟咯”。苏颖、蒋学文立马扔下手中的书本,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爬了起来,抢着冲进厨房差点把门给挤破了。

“别抢!别抢!我给你们端到院子里去,还有的是,先洗手去!”蒋妈妈急忙说道,“你说你们俩,这么大人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小心烫!”蒋妈妈把一盘热气腾腾香喷喷的煎饼放在院子里的石磨上,诱人的香味把那只懒猫给馋醒了“喵…喵…喵…”的叫唤着。

蒋学文和苏颖这对活宝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煎饼一边乐呵呵的傻笑着。

“学文哥,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要不下午咱们到镇上去玩吧?”苏颖建议。

“好啊!”蒋学文当即赞同。

午饭后蒋学文骑着家里那辆老旧的摩托车载着苏颖下山到镇上的集市里凑热闹去了,这对欢快的丛林鸟又干起了老本行。

大概八九年前蒋学文还在读小学四年级,苏颖的舅舅头一次骑着一辆黑色的嘉陵摩托车回到村里,村民像看着怪物一样好奇的围着着那辆摩托车评头论足,胆大包天的蒋学文让苏颖趁着他舅舅午睡偷来摩托车钥匙,他带着一帮小朋友把嘉陵摩托拖到马路上去骑,无师自通就学会了。

上初中的时候家里买了一辆摩托车,蒋学文就疯狂的爱上了骑摩托。每年暑假他总喜欢骑着他的座驾载着苏颖邀上一群摩托党到镇上的大马路去飙车,在镇上溜达了一圈喝上一杯奶茶又飙车回家。蒋学文、苏颖这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深深的迷上公路赛车的刺激,苏颖坐在蒋学文背后从不会感觉到害怕,蒋学文的车技练得如火纯清,哪里有个坑、哪有弯道、哪需要减速他都控制的恰到好处。熟悉的发动机声、熟悉的汽油味道、熟悉的下午风,苏颖开心的像一朵绽放的花朵欢快的唱着歌,沉醉在欢乐的海洋里。

来镇上赶集的大都是周边的村民,带着自家母鸡生的鸡蛋或是地理挖出来的土豆,卖锅碗瓢盆、衣服用品的小摊小贩,还有推着车子卖小吃的大妈,这就是他们最熟悉的小镇集市。苏颖拉着蒋学文灵巧的穿梭于集市中东挑挑西看看,她给蒋学文挑了一副手套和一条围巾,这是在武汉冬天用的上的。苏颖的生日就快要到了,蒋学文打算给她买个礼物,但她却说“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要什么礼物,别想随便买个小娃娃就把我给打发了,等我想好要什么礼物了我在告诉你,放心,我会给你留足够的时间准备。”

闲逛了一下午,逛累了就在那家熟悉的奶茶点喝上一杯珍珠奶茶,太阳快要下山了他们才准备打道回府,像两白天只外出觅食夜间归巢的小鸟美滋滋的回家。蒋学文载着苏颖慢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山路上,苏颖津津乐道的听着蒋学文讲他大学里的趣事。

“日落西山红霞归……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风展红旗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咪嗦啦咪嗦,啦嗦咪哆嘞……”苏颖欢快的歌声在山谷中回荡。这就是大山里十八九岁的少年无忧无虑的生活方式,苏颖多么的希望这辈子就这样永远坐在蒋学文的摩托车后座紧紧的抱着他,希望她的少女梦就永远继续下去,永远都不要破灭。

和苏颖粘在一起这些日子蒋学文时常想起白婕,他会想这个仙女一般存在的、不太真实的白姑娘正在做什么?她会不会偶尔也想起自己?

年三十除夕夜,蒋学文拿着手机爬上村庄对面小山顶,在那里偶尔能收到一点手机信号。从山脚的山顶不到五十米的垂直高度,爬上山顶不要十分钟,站在山顶之上俯视山谷,整个村庄的面貌一览无余,天气晴朗的时候甚至能隐约看得见远处镇上女人晒在阳台上的衣服,这座小山是村民茶余饭后的休闲好去处。

蒋学文站在山顶上拿着手机对准了能收到信号的方向给白婕发去一条短信:“花仙子,新年快乐~”,马上就收到回复,“新年快乐~采蘑菇的小男孩”。收到回复,蒋学文很兴奋,接着回到“祝你新的一年…………”,白婕回“祝我新的一年什么呀?怎么就点点点点点点了”

蒋学文:“你已经很完美了,我能想到的词都不足以皮及你的美貌与智慧。”

白婕:“几天不见,油嘴滑舌耍贫嘴的本事有进展啦~”

生活在和平年代、自由自在的活在苍穹之下、心中惦记喜欢的姑娘、每天都充满了希望,足矣!蒋学文尽情的呼吸着森林里纯净的空气,向远方的恋人发去思念。

蒋学文在上山与白婕你来我往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才下山回家,在家门口被苏颖给堵住了:“学文哥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好长时间。”

蒋学文回答说:“我去对面上个给同学发短信去了,春节嘛!发发祝福。”

苏颖:“哦!发了这么长时间,我妈让我来喊你晚上去我家就吃饭,到时候可别忘记了。”

蒋学文:“知道了。”

苏颖和蒋学文在蒋、苏两家人的眼里早就是共同的儿女了,小时候蒋妈妈过年给蒋学文买新衣服一定也会给苏颖买上一套,苏颖爸爸从城里回来给女儿买礼物的同时也不会忘记给蒋学文带上一份,逢年过节要么是苏颖在蒋学文家吃午饭,要么是蒋学文在苏颖家吃晚饭,反正肯定是在一起吃饭。这是蒋学文上大学后第一次回家过年,苏颖妈妈早就准备要蒋学文来家里吃年夜饭。

苏颖交代完之后走出院子,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她总觉得蒋学文有什么事她还不知道的,这段时间蒋学文时不时会提到一个叫做白婕的女孩,每次提到这个白婕,蒋学文总是美滋滋的,苏颖敏锐的捕捉到这个信息。最近和苏颖玩耍的时候蒋学文好像多了一份以前没有的拘束感,苏颖回头看一眼走进院子的蒋学文,眼中带着一丝顾虑。

新年的这些天苏颖除了去蒋学文家串门之外,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胡思乱想,那几天苏颖都是在纠结中度过,因为几天后她作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决定。

如同往常,蒋学文漫不经心的看着电视,仅能收到的几个电台一篇又一篇的重播着春晚,离NBA全明星还有半个小时,他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陪爸妈聊天。蒋学文早就料定今天苏颖一定会来找他一起看全明星,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学文哥!”苏颖在院子里喊蒋学文的名字。“在呢!在呢!还没开始呢!”蒋学文回答道,蒋爸妈连忙招呼苏颖入座。

苏颖见蒋爸妈都在:“伯父伯母,我不坐了,我找学文哥说点事。哥,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蒋学文只好从沙发上爬起来跟着苏颖走出院子:“什么事非得出来说,全明星马上就要开始了。”

苏颖没有理会他,一直引着蒋学文来到他去上大学的前一天晚他们告别的河边小木亭。她转身面对着 蒋学文,表情十分严肃,对着满脸狐疑的蒋学文说:“学文哥,我想跟着你去上大学。”

蒋学文:“对呀!不是已经说好的事了吗?跟我去上大学没错呀!那不是还有半年才高考吗。”

苏颖:“不!我不是说半年以后,我是说现在,过完年后我就要跟你去上大学。”

“你说什么?”蒋学文差点你一跟头掉进田里,“现在就跟我去上大学?我怎么听不懂?”

苏颖:“我不想上补习班了,我想跟你到你的大学里去,一边工作一边复习?”

蒋学文:“颖颖!你可别和我开玩笑啊!我心脏不好。”

苏颖:“我没开玩笑!我认真想过了,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反正我现在在补习班里也没什么心思学习,也读不进去,我想跟着你到你的大学里去,找一份清闲的工作,一边工作一边复习。”

蒋学文被苏颖这突如其来的决定给弄懵了脑袋,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这个疯丫头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颖颖!……这不……你这是怎么了?”,蒋学文接近语无伦次,着急的满地转。

“我就是要跟你去!我一定会考大学!”苏颖有足够的信心打包票,她没有说大话,她有这个实力。要不是去年高考收音机出了故障他早就和蒋学文比翼双飞上大学去了,她的基础很扎实,补习班上课的内容她已经掌握的滚瓜烂熟了,就算是现在马上让她参加高考她也有把握能考出好成绩。

“这就当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吧!”苏颖坚定的说道。

蒋学文意识到麻烦事就要开始了,没有谁比他跟了解苏颖有多倔强,她决定的事八百头牛都拉不回来。蒋学文真担心要是拒绝了苏颖的请求,她一气之下放弃了学业就出去打工了,这种事苏颖真有可能干的出来。

小时候,有一年暑假蒋学文从同学家里抱回来一只小花狗送给苏颖当宠物,苏颖如获至宝非常喜欢,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给小花狗洗完澡后还要喷上妈妈的香水,连睡觉都要抱上床一起睡。开学后苏颖万分不舍的回到镇上读书,自作主张的苏爸爸没有经过苏颖的同意擅自把小花狗送给了上门拜访的战友。周末回家后得知小花狗已经被爸爸送人了,苏颖伤心的饭也不吃了觉也不睡了,整天哭闹着要爸爸把小花狗给接回来,送出去的礼物哪还好意思要回来,苏爸爸只能任由苏颖哭闹。

第二天一大早,苏颖和蒋学文这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屁孩,尽然徒步几十公里的山路整整走了一天走到县城,找到舅舅家要求舅舅带她们去爸爸战友那里要回小花狗。蒋、苏两家人还以为他们的孩子被人贩子给拐卖了,着急的满世界找,第二天苏颖舅舅才把她和蒋学文还有那只小花狗一起送回家。苏颖从此一倔成名,再也没有人敢惹她和她的小花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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