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韩扬很快回过神来,他知道就算他做的再好也入不了她的眼,一如同当初以为她花心无比的时候。
于是挣扎着起身,白衣白面显得整个人更加的虚弱,乌黑的秀发顺长的散开,随着身体的起伏散落在胸前。
安竹不知他这是何意,连忙扶住他:“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了,你现在身子这么弱,哪儿还能经得起这么折腾。”
可是韩扬执意,却耐不过发软的四肢,最后作罢,满带歉意的说道:“草民韩扬参见凰上。”
此话一出,不仅殷家主吃惊无比,连安竹也吓到。
难道他看不出来她的心思?就这么想和自己撇清干系?
想起自己这么些天不分昼夜的伺候他却换来这样的对待,当下就冷了面庞。
“无奈草民身子羸弱,不能……尽到该尽得礼数,还望凰上赎罪。”
“无妨。”殷家主听见女子说了这么一句话,也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情绪,但此时来不及多想,连忙跪地请安:“草民有眼无珠,几日来怠慢了陛下,请陛下赐罪。”
安竹带着淡淡的微笑对地上的人说:“朕是体恤民情所以才会前来救治,殷家主不必多礼。”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啊。”殷家主听见凰上如此和她说话,慌忙请罪。
安竹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对床上的人说道:“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韩扬谢过安竹的好意说道:“韩扬身患瘟疫,唯恐感染到陛下身上,有损龙体,陛下还是少接触草民为好。”
“无碍,你的瘟疫朕都能治好,更何况朕自己。你好生歇着。”安竹打断他的话,略带怒气的说道,然后转身就走。
而殷家主在她走了好长时间之后才敢抬起头缓缓起身:“吾儿,你不是说凰上没有看中你,这才回到家中吗?怎么会引来凰上如此的重视?”
韩扬虚弱的摇头:“儿子不知,但当时凰上……确实是命人亲自送儿臣回家的,并没有留儿子在宫中伺候。”
殷家主疑惑:“看这架势,凰上似乎对你并非无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扬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于是说道:“母亲,儿子刚醒,所以还是很疲惫,容孩儿先休息片刻……”
“好好好,你再睡会儿吧,母亲去吩咐下人为你熬些粥,等你醒来喝。”殷家主连忙把他身上的被褥盖好说道。
韩扬没有再说话,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窗户透过来的微许阳光下印出阴影,显得整个人安静恬美。
但苍白的脸庞加重了整个人病弱的气息,若不是还有呼吸,几乎都会让人觉得就是一副尸体躺在床上。
殷家主还未从凰上驾临的事件中走出,一直是处于胆战心惊的状态,同时又有些小激动,坐在床沿平复了好久,极速跳动的心才渐渐缓下来。
她又看了眼床上的韩扬,微笑着掖了掖被角,然后起身出去,轻声关上了房门。
韩扬听见门关闭的声音,微微睁开了双眼,见屋子里空无一人这才放心。
躺在被子里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安竹的脸庞,以及反复不停的思索,她为什么会来?这几天他虽说昏迷,但还是能感觉身边有一个人细心的照顾着他。本以为是虚无缥缈的事,没想到一睁眼便看见了她。难道自己生病时一直照顾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她?
渐渐的,他的脑神经被汹涌的困意覆盖,只觉双眼发热,眼皮都不想睁开,舒服的躺在被窝里,也没再想其他的事。
一切都等醒来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