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依旧能清晰看见她的身影,独孤静大吃一惊,连忙从椅子上起身,顾不上自己慌乱的心跳便左顾右盼。
南琴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动静也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刚一睁眼就看见独孤静满头是汗的喘着气。
南琴疑惑不解,但还是伸出手抚顺着他的背,没想到一触摸到他的衣衫,独孤静就立刻打了个机灵,回身满是期待的看着他,但明亮的双眼在看见南琴这张脸的时候瞬间暗淡下来。
南琴以为独孤静不喜欢别人摸他的背部,于是收回了手,拿起一旁的手绢擦拭着他头上的汗,笑着说道:“是做恶梦了吗?大白天都能被吓醒。”
独孤静使劲揉着双眼,睁开,揉眼,睁开,反复循环。
南琴也被他这一系列动动作搞的不知所云,急忙制止:“再揉眼睛就要瞎了,你不要命了?”
独孤静确认了四周之后像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般,软弱无力的倒在椅子上。
雨点端着水进来,看见这一幕以为他家主子又抽风了,于是笑着说道:“从前在家主子就总爱假装晕过去逗奴侍,自从进了宫就没再见他如此,今儿是怎么了,看样子主子心情不错啊。”
南琴无奈的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水,扶起独孤静,边喂边说:“哪儿的话,你主子是做恶梦了,还没缓过来神呢。”
雨点偷笑道:“哦~原来如此,主子从小胆子就下,这下做了噩梦可得把他吓一段时间呢。”
南琴喂完了水说道:“你去把糕点师傅请来,我最近有些馋那个味儿了。”
“糕点师傅估计最近是没心情了。她就是洵城人,自己家乡被攻占,肯定心情不好。”
“那就正好把她叫过来,陪着多聊聊天,叙叙话,别总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再憋坏了。出来透透新鲜空气,散散步会使心情舒畅许多。”
雨点点头,刚要转身就听见南琴加了一句话:“要是安长华有空的话也一起叫来吧。老乡之间肯定是会有许多共同话题的。”
果然如南琴所料,糕点师傅本来婉拒了,但雨点把南琴的一番陈述说与她听,似乎觉得很有道理,便答应了。路经安长华的寝宫,被告知他带着孩子去了苏琯仪宫中。
雨点回去复命,南琴也没多说什么。
虽说安竹对外宣称告病,但明眼人都知道里面的道道。
花瓣每日都以泪洗面,只求安竹能平安归来。
看着弟弟这么难过,苏慕心里也不是滋味。虽说他一向是喜怒哀乐不言语色,但心中确是比任何人都细腻敏感。
只是自己的一种骄傲让他不表现出来罢了。
他认为轻易让别人察觉到自己心中所想是一件异常失败的事。虽说安竹下落不明他比任何人都着急,也想向苏珞一样大哭发泄,但十几年来都是如此,习惯情绪不外露,所以想哭也哭不出来。
这天,苏珞正在照例进行祈祷,安长华就带着小凰子踏足了倾素宫。
苏慕倒是有些意外的。因为自己本来就性格冷淡,不太擅长于与人交往,和安长华几乎是没有任何交集,今日来访实属惊奇。
安清抱着孩子入座。最近后宫中人似乎都心有灵犀般做着同一件事。比如每日早上必须要花功夫打理的妆容现在没有任何人提得起兴趣。都是素颜现身。
安清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但看得出依旧是强打精神,笑着看着花瓣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的双眼说道:“早就听说苏琯仪整天以泪洗面,我就想着总这么也不行,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便抱着孩子来访,看看我们的苏珞哥哥能不能看在小凰子的面子上开心一下,笑一笑呢?”
听着安清仿照小凰子的口气说话,花瓣也不好意思再哭泣,很给面子的咧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