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竹去时是独身一人,回来便是三人同行。
白洛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连衣衫都来不及细挑,匆匆赶到宫门前接驾。当看到安竹身后的两名绝色男子时,顿时脸就黑了。
安竹扶他俩下车,然后微笑着朝白洛走去。
看着白洛有些苍白的脸,淡笑着抚摸着。白洛没说话,只是覆盖住她的手,借力把脸倚靠在她手上。
后宫侍君也都纷纷来了,见到这一幕也没多说话,风云不变的像安竹请安问好。
安竹点头,转身拉过已然呆住的二人:“都先进去吧。晚上设宴,还是由凤后你来安排吧。”
殷品却上前娇声说:“凰上,此行可辛苦?臣侍来时便吩咐小厨房备下您最爱的午膳,凰上来臣侍宫中用膳吧。”
安竹淡笑:“正巧途经洵城带回来一位民间做糕点的好手,便先送入你宫中。你不常出门,外面的东西可不比御膳房的差。”
殷品垂目媚笑,刚要说话,却见安竹出声:“殷品心思细腻,吃东西也是讲究。你们俩初到宫中,便随朕一同去品尝吧。”
墨玉还好,只是一开始震惊着安竹的身份,后来就面无表情了。倒是安清,张着殷红的嘴唇,显然是受惊不小,还没缓过神来。
殷品也聪明,早已知这二人跟着安竹回来必定是已和安竹有过亲密接触,所以装作没看见,也没自讨没趣的问,但却不代表大度的不理会,见状出言道:“凰上问话居然不回,可知是死罪?”
安竹知道殷品爱使小性子,偏生也喜欢他吃醋的可爱模样,笑道:“他俩刚进宫,什么规矩都还不懂,你那么较真做什么。”
安竹回宫后净了身便开始看这几月的折子。虽说有丞相,却不能事事料理。
先安排墨玉与安清两人先住进锦鸾宫偏殿。待内务府打扫出来宫殿后再安排入住。
十一点刚过,殷品宫里准时派人来请,安竹想着叫上安清和墨玉他俩。毕竟刚来宫中,人生地不熟,难免有些孤寂。却没想二人口径倒是一致,都说舟车劳累,不怎么饿。
安竹想大概是觉得别扭,也就没多加勉强。
殷品见是安竹独身前来,立刻喜笑颜开,迎了安竹坐下。末了,还有些不放心的试探:“凰上今儿不是带回两位弟弟吗?怎么没叫着一块儿?臣侍见他俩讨喜,还想着以后同是后宫兄弟,想与两位弟弟多多交流,增进感情。必进刚入宫,难免受人欺凌。”
安竹自是明白殷品本意不是如此,却也不拆穿,打趣儿道:“朕本想与你多多亲近一番,既然如此,那便随了你的心意。”安竹转头做要呼唤桔儿,殷品喜不自胜,却也知戏演过了,连忙拉住安竹的手:“凰上就会取笑臣侍。”说罢,还不忘用手抚摸着安竹,挑逗一番。
安竹笑着没拒绝。殷品便更加大胆。若不是屋里小侍们战战兢兢,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估计殷品都要帮安竹宽衣了。
从洵城请来的糕点师是个已过中年的女人,今日呈上来的是水晶桂花糕,叶儿耙,粘米冻和香芋丸子。
殷品特地吩咐了小厨房,菜不在于精致,而在于可口。又顾虑到安竹连日奔波,虽是饿极,却也不宜饮用过于油腻的食物,所以饭桌上基本上都是清淡一些的。搭配上一盘盘香气扑鼻的点心,直叫人胃口大开。
安竹笑笑:“刚还夸你,说你心细。这菜闻着都让人垂涎。”
殷品边帮安竹布菜边应着。自始至终,嘴角的弧度都没落下。
吃完饭,殷品便迫不及待遣人下去,扑进安竹的怀抱,撒娇的低声说道:“臣侍好想念凰上,凰上也是如此吗?”
安竹没还想好该怎样回答,便听胸口处的声音闷闷传来:“也是了。凰上侍君众多,哪里会一一顾全。是臣侍强求了。凰上莫要怪罪。”
安竹笑着骂他是小醋坛。之后便拦腰抱起,满足他几月的愿望。
事后,殷品安静的躺在安竹怀中,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一股暖流涌进心头,更加用力的抱紧,像是怕会失去一般。末了,见她真的睡着了,才敢小声道:“竹儿,我真的好爱你。”
安竹回宫后便去殷品房中的消息已在后宫传开。这边,良才人正望着满桌的菜发呆。身边的男侍印暖关心道:“主子,快些吃吧,凉了对胃不好。”
良才人过了许久才轻叹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玉筷轻轻夹起菜:“没有她的餐桌,菜再怎么热也暖不了我的心。”
印暖笑着:“主子这是怎么了,殷品虽说为人嚣张跋扈了些,但与主子速来交好,对主子也是没话说。殷品能得凰上宠爱,对主子也是有所帮助的。”
良才人慢吞吞的吃着:“话虽如此,却有谁愿和他人共享一个妻主?”
印暖急忙打断:“主子,这话可说不得。”
“我知道。”过了半晌又说:“其实我看的真真儿的,花瓣是个不错的孩子,只是不甘心他有那么好的运气,头一次见凰上就被要了去。宁贵君居然只是当时气愤,事后却和没事人一样处处帮衬。”
印暖眼珠一转,出言安慰:“那指不定是宁贵君的计谋。”见良才人没说话,便大着胆子继续道:“说不定就是宁贵君见花瓣得盛宠,所以想笼络他罢了。主子何必因一个小小琯仪生气呢。”
“宁千灵现在正是得宠,没必要去笼络他。”良才人用筷子捣着盘子里的菜说。
印暖拿起旁边的一双筷子替他重新布了一些菜,边说道:“或许是为了以后做打算吧。虽说宁贵君先下正是得宠,却也有红颜老去的一日。总没有花瓣年轻貌美的更得盛意……”说完便知自己说错了话,只敢稍稍瞥了一眼,果真,良才人斜眼看他,目光凌厉。当下便赶忙跪下:“奴侍说错话了,还请才人责罚。”
良才人也没管他,回头吃着菜。似是在心中做着大量。一旁的印暖可是吓坏了,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见良才人不说话,更是忍不住颤抖。
宫里人人皆知,宁贵君家室显赫,所以凰上登基之后便给了他品位,而良才人不仅在安竹身边侍候的时间短,还比一向合不来的宁千灵大上半岁。眼见宁千灵已是贵君,而他却只是个才人。
印暖越想越害怕,恨不得时光回流。
这边,良才人吃完了刚刚印暖布的菜,之后才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印暖,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起来吧。”
印暖只觉如释重负,连忙磕头谢恩,更加小心的伺候他漱口,陪他去院子里散散心,消了消食。
正为他宽衣午睡,良才人忽道:“我记得二姨爹家的孩子今年是十三吧。”
印暖不知何意,却也是顺着说:“是的,奴侍记得陪才人进王府时韩扬小少爷刚过十二。如今过了一年半的时间,准确来说是十三岁半。”
良才人没再说话,点点头躺下了。
晚上桔儿来报,说敬事房的在外候着。安竹却也累了,便退了,在锦鸾宫歇下。忽然想起把花瓣封了名号之后恰巧赶着微服,还未侍寝过。一个没什么家室的男子在后宫快半年却没侍过寝,虽说中途是有变故,但总归会落人闲话。想来现在他大概已经睡下,便吩咐桔儿明晚记得提醒她。桔儿笑着应下。
第二日安竹下了早朝便去了宁贵君宫中,晚上留宿花瓣宫中。
虽说花瓣真名叫苏珞,但大家还是习惯叫他花瓣。花瓣自己也说喜欢这个名字,便由着大家叫。安竹说与宁千灵听,宁千灵虽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有些暖意。
眼见凰上回宫回宫快一周,只来了青木宫中一次。这日早上,青木正用早膳,身边的男侍附耳说道:“这几日凰上除了新纳进宫的安长华和莫长华,几乎都是留宿在苏琯仪和他哥哥苏慕的房中。”青木蹙眉,看了他一眼,似是说道,这些消息我都知道,还需你来报。
男侍忙接着把自己新得的消息说出:“奴侍听说……听说,苏家兄弟还……”青木好奇心被吊起,偏生他还卖关子,不免语气不好:“你倒是继续说啊!”男侍红着脸,咬牙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继续道:“还一同侍奉过凰上……”说完忙跪下撇清关系:“主子恕罪,这些是奴侍听敬事房的两位侍女说的,和奴侍无关啊……”青木蹙眉,不耐烦的让他起来。
男侍站起,在旁小声出谋划策:“其实这件事不需要主子出手,我们可以一石三鸟。”
青木想了想:“你是说借宁千灵之手除掉他俩?”半晌又道:“不妥。宁千灵自出了苏珞的事之后就一直不怎么出来。所有的事能推则推,撇得干干净净。陷害他怕是不易。”
男侍勾唇,拉近与青木间的距离,继续附耳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