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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家中息妒火,家外闻花香

局长夫人这几天一直睡不着觉,由于孩子没在身边,自己一个人夜阑更深的时候,不免要哀怨一番。夜里一个人睡着就做梦,梦见自己与局长的情人打生死架。一觉醒来,却又空空如也,想起曾经听人说过,做梦往往与客观现实相反,于是又对别人说的话产生出一些怀疑,谣传的话是真是假,信实度究竟有多高呢?

折腾了几个晚上,疲惫了,人的精神也萎靡了许多,心中的火气自然也没有那么旺了。

她反复地想:对于这件事,我得慎重处理,丈夫是场面上的人,不能让他在外面抬不起头,不好做人。可自己想要的是丈夫忠诚于自己,决不能在外面拈花惹草。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呢?她设想了许多方法,但又一一否定了。比如善意地找微微谈谈,比如用匿名的方式向微微提个醒,比如拜托最好的朋友去传个话……,想了一些方法,又都自我否决了。最后,还是想先探探丈夫的情况再说。

李局长与微微开完了会,用专车接回了单位。

在回单位的路上,李局长问微微:“这次到省里开会,你还是第一次,收获不小吧?特别是省厅建立人才库的作法,对你可是很有好处的哟。会议上发的资料都看了吧?你要有这方面的意识:每次开会学习,都要当作一次难得的锻炼自己的机会,不仅要听好记好,还要会整理总结。做任何事情,都要注意有始有终,重视事情的完整性。”

微微连连点头称是。

李局长又交待:“你回家后,要将这次看到的、听到的、自己所想到的,会同会议下发的资料综合整理成一个汇报材料给我。这个任务,最迟在后天上午就要交给我哦。”

微微回答说:“好。我会努力的。”

李局长回到单位,单位里风平浪静。大家高兴地打招呼:

“局长散会啦!”

“局长辛苦啦!”

“局长又带回了什么工作任务呀?”

都是一些平常不固定没规定的敷衍之辞。

李局长回到家中,家里更是平静,静得夫人没有了往日的热情。

李局长有些诧异,今天是怎么啦?夫人将脸拉得长长的,像马脸一般,没一点笑意。

夫人见了丈夫,平日里,心中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微笑。特别是开会、旅游什么的,几天不见,再一见到自己的丈夫,就像天上掉下来的星星一样,当成了稀罕之物。家里的顶梁柱回来了,自己无形中有一种依靠。

在夫人的灵魂深处,丈夫是自己的骄傲,是自己的体面,是自己的身价。所以每当丈夫回到家里的时候,夫人是表里一致的会心的笑。可这次,由于听了别人的传言,心中窝着一股莫名的怒火,虽然与开始听到这些挂不住脸面的话时比较,心情已经平静多了,但客观事实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并没有把握,她想尽快弄清真相,解除心中的疙瘩。

“在外潇洒回来了?还记得家呀!”夫人冷冷地说道。

李局长有些莫名其妙。平时回家,夫人像侍候皇上似的,满脸笑容,替自己接包解衣,端茶送水,服侍得妥妥帖帖。

今天的态度不对呀!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我以前做得天衣无缝的事被她有所察觉?局长心里在咚咚打鼓儿。

局长毕竟是局长,临危不惧,遇险不惊。他在想,我要理直气壮,先用气势压倒她,然后再根据她生气的原因分析,对症下药采取对策。于是,便大声说道:

“你今天怎么啦?吃错了什么药?”

“你还说我吃错了药,你问问你自己是不是吃错了药啦!我在家辛辛苦苦服侍你,你倒好,在外面风流快活!”夫人的话中有话。

李局长一听,似乎明白了什么:夫人一定在外面听到什么了,是什么呢?是有根据的东西还是无稽之谈?他要弄清楚;再者,又是谁在夫人耳边说了坏话,放了烂药?他也想弄个清楚明白。

此时,李局长心里并没有底,因为他还不知道夫人听到了什么,于是试探着问道:

“你听谁说了什么?”

“你不管别人说了什么,你只说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呀,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啦?”

“你到省里开会?是不是带那女秘书去的?”夫人沉不住气了。

“是的呀,这怎么啦?”局长直接承认,他知道这不是秘密。

“怎么啦,怕不是开会吧,开会是个借口吧?是带个年轻女人到外面骚,好避开我快活吧?”

“开会就是开会,你听谁嚼的舌头?”

“你管谁说的,你只要说这是不是真的?”

“哪有这回事,你告诉我谁说的,看我不割掉他的舌头!”

“你不要说得那么干净,微微的男朋友还把电话打到局里来了,正在为这事闹意见。”夫人搬出了重要“证据”。

微微有男朋友?李局长听了这话倒是一惊。微微不是当我说没有男朋友吗?是微微瞒着我没说实话,还是怎么回事?李局长心里有点打鼓,但眼下不是想这事的时候,他要先平息夫人的火气,消除夫人心中的疑惑。

于是接着说道:“去省里开会,是省厅有正式通知的,开会又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这事还能撒谎?你去问问局里的同志,文件通知,黑纸白字,办公室里有的,你去看看是不是真正开会。”局长记得接到电话通知不久,办公室就收到了文字通知。

夫人听了这话,将信将疑。一方面,她巴不得自己的丈夫忠诚自己,疼爱自己;一方面也担心丈夫热衷于这风流韵事而贻误了工作,耽误了前程;再一方面又担心万一丈夫真的对自己不忠,外面养了情人而使自己蒙羞。于是总想从丈夫口中听到一些她可以分析得到的东西来判定丈夫有不有外遇。

李局长是何等精明!他一听夫人说带女秘书去省城开会的事,就知道别人嚼舌头的是猜测。他很恼火,愤恨的是总有这样一些人喜欢捕风捉影。因为他现在与微微并没有什么,所以夫人一提省城开会的事,心中就有了底气。

于是,李局长语气硬了起来:“你可以去调查,我们这次开会,是有重要工作任务的,要做的事情很多,工作很繁重很难做,还有什么精力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那些吃了饭没事做的人,只知道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古人说得好‘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你是有头脑的人,要有自己的思想,不要听信谣言。有的人总是唯恐天下不乱,搬弄是非,希望你要分清是非,不要上别人的当!”

夫人一想,也是呀,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没有依据的事,怎么能听信别人传谣,有的人心术不正也未可知。轻信别人的挑拨,不是聪明人所为。于是脸上立即由阴转晴,有了点喜色,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没事就好,我们已经是几十年夫妻了,我不是不相信你,现在的社会风气有些不正常,你又没生活在真空中,难免落俗。你要行得正,才能坐得稳。”

夫人一面说一面泡来了毛尖茶。

家里的风波平息了,局长有惊无险,夫人听了丈夫的一番解释,对丈夫的话坚信不疑,对别人的话倒产生了许多怀疑。两相比较,加重了相信丈夫的砝码。

只是从此以后,夫人心中还是多了一个疑问号,警惕性也提高了许多。

李局长到省城开了几天会,自然有许多工作任务要下达落实。

这已经是惯例了,“上面手一指,下面忙一死。”都成了基层干部的“顺口溜”了。

按照李局长的要求,微微一回单位,当天晚上就加班加点,将自己开会接收的资料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听了报告所作的笔记又重新审视了一番,加上自己的心得体会写成了一篇工作汇报,到第二天下午就以书面文字的形式送交给了李局长。

李局长接过微微的汇报材料,并没有立即去仔细看,而是打量了微微一番,觉得微微似乎又陌生了一些,便说道:

“材料我会仔细看看的。微主任城府还蛮深啊,我听人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微微一听这话,觉得李局长也知道了男友朱竺打电话到局里来找她的事。她也是才听说的,心里正为这事生他的气呢!

微微想起自己与李局长说过自己没有男朋友的事,担心李局长认为她说假话而损害自己在局长心目中的形象与地位,便急切地解释道:

“局长听我说,我还没告诉您我的具体情况。要说有,也可以说是曾经有过男朋友,而且不止一个;要说没有,就是真的没有。因为我们已经真的分手了。我在大学读书时,有几个男孩子追我,这打电话的朱竺是其中的一个,而他追得最凶,我一直没有答应他。这事一直延续到大学毕业,我都没答应他。

“后来,我们都参加了工作,他又来找过我一次,我喊了两个闺蜜一同吃了个饭,就将他送走了。他反复要求要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我心中一直有些犹豫,觉得不好严辞拒绝,但又觉得存在现实问题。我与他距离这么远,我也不想到他的家乡去生活,所以心里一直横着一道坎。再说,我一直认为他有些笨,做事一根筋。我们在学校时都叫他‘猪猪’的。他并非我心中的白马王子。说心里话,我对他并不中意。我明白地告诉过他: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但他就是不放手,一直到毕业的时候,我也是一时心软,便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以后再看情况吧,或许你到了你的家乡,我到了我的家乡,因客观因素的变化,我们会各自建立小家也未可知。所以从严格的角度上说,我并没有答应真正做他的女朋友。可是却他对外逢人便说我是他的女朋友。

“老实说,在学校里时,我曾经比较中意的是东北那边的一个高我一个年级的同学,可惜与我们这里相隔太远了,所以我明确地拒绝了他。这朱竺,是我们湘南的,但也不与我同城市,我曾经也想过选择他,但我一直对他不满意。到毕业时,我还与他进行过交谈,我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可他还是没答应。后来毕业分配,他去了他的城市,我回到了我的县里。他除了来过一次外,还经常打电话联系我,我们毕竟是同学,也不好拒绝。我一直在考虑这事该怎么处理。前不久,我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却被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我心里就下了这个决心与他一刀两断。

“我也分析过,我们之间不仅是两座城市相隔产生的距离,更有心距。我们之间在脾气、性格方面也有很大差异,为人处事、对事物的看法、观念也有许多的不同。

“我想过了,反正是要分开的,迟分不如早分。在您问到我有没有男朋友之前,我已经作了分手的决定。所以您问我时,我否定了自己有男朋友。想不到他居然还打电话到局里来乱说。这事,我正生着他的气呢!”

微微说的都是实情。局长一听,也觉得微微没有撒谎。于是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这样啊!”

“真的是这样。说实话,我对他的种种做法很不满意。太意气用事,一点也不成熟老练。局长,您别提及他,好吗?”

李局长一听,觉得微微遇上这事,心里也是不好过,女孩子还没有什么经历,承受能力自然不会太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就轻描淡写地说:“我也是随便问问,没什么。”

微微的承受能力其实是很强的。她听局长这么一说,也就乖巧地应道:“这事以后还要局长多多关心哦。”

李局长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好说好说。”

微微站起身来,急急道别:“汇报材料不知写得怎么样,符不符合您的口味,还请局长多多指导哦。我就不打搅您了!”

微微像逃跑似的离开局长办公室后,觉得朱竺也太不像话了。我打电话给他时,他却像将军;我不理他时,他却成了孙子。也不考虑后果,乱发脾气,乱打电话。今后若是与他到一起,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让我难堪,一旦与他结婚成家了,那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矛盾呢!这次,我不能再含含糊糊了,必须果断决策。她这么一想,更坚定了自己的做法。

李局长待微微走后,先将微微所说的话仔细地分析了一遍,觉得微微处在这样的年龄阶段,恋爱、找对象也是很正常的事,但如果真正有了男朋友,自己想与他相好反倒多了一道墙,根据微微现在所说的情况看,却正是自己与她接近的好时机,女孩子往往在失恋时的智商是最低的,也最想有男人给予她的肩膀靠靠,我得多用点心,多找些机会给她一些安慰。

想到这,李局长脸上出现了一丝难以觉察的淫笑。

过了好一会儿,李局长才将注意力移到正事上来,便将微微送来的材料翻开,仔细地看了一遍,觉得微微写的东西还真不错,有水平,上档次。提纲挈领,以点带面,抓住主要矛盾,掺进自己的思想,说得主次分明,条理清晰。遣词造句,语言也很有功夫有定力,很合口味。局长特别欣赏。

李局长觉得有了这样得力的助手,自己的工作就轻松许多了。但他要将微微的材料变为自己的东西,还得改头换尾,将自己的一些思维加进去。这样,这份材料便成为他向全局传达工作的好报告。

李局长还考虑到了:他要将这个汇报材料,打印成书面文字汇报材料,呈送一份给县里主要领导,还要呈送一份给省厅办公室。

他感觉这次的工作汇报,是他在这个局上任以来最为满意的一份材料。

李局长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这办公室主任,是不是就让微微来担任呢?

李局长这么一想,随即又有几个连续性问题反映到头脑中,觉得微微如果升职这么快,怕局里的干部职工有非议,再说组织部门也不一定同意,尽管微微胜任这个工作,可组织上还不是那么真正了解她呀。尤其是现在的办公室吴主任,人也不错,忠诚老实,做事踏实,文字工夫也相当不错,是个人才啊,把他安排到一个什么位置才好?

这么一思维,李局长决定将这想法暂时搁一搁。

还没待李局长放下心思,别人又在想着微微。

这美人呀,关心的人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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