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大学毕业后回到了家乡,家乡的土地、家乡的人民对她报以热烈的拥抱。
走出学校,进入社会,微微就进入了一个更为复杂的世界。
社会的复杂性,很难以语言尽述。不说社会科学的发展,人类应用科学使生产力得到了迅速增长,不说科技应用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使人的生活节奏迅速加快,不说大自然之中有多少谜让人觉得诡异,不说流行魔术让人有颇多好奇,就人的思想行为而言,就复杂得很,令人难以琢磨,人们凭肉眼是不可能识别身边每一个人的。
当你看着那些笑脸相迎、对你热情得很的人,那不一定对你真的友好;当你看到那些口中说话堂而皇之、走路绅士风度、外表体面魁梧、气质儒雅不凡的人,那不一定就是正人君子。那些当面说人话背后说鬼话的大有人在,那些白天是人晚上是鬼,表面是人心中有鬼,说话是人做事是鬼的人充斥着城市乡村的各个角落。还有那些靠阿谀奉承、投机取巧当上了官的人,更是技高一筹。他们在人前做正人君子,在人后做牛鬼蛇神;讲起政策来是人,落实政策来是鬼;开会坐在台上是人,会后一到台下就成了鬼;对上唯唯诺诺是小人,对下大声呵斥是魔鬼。如果你一不小心走进了他们的圈子里,那就进入了——与其说是人的世界,倒不如说是鬼的世界。
微微一步入社会,就逐渐进入了那鬼的世界。她所走的道是一条人魔混杂的官道,遇到的事都是些奇异古怪的事。官道离奇得很,令人难以猜测,难以预料。
不信?我们就从微微的生活轨迹中去感觉感觉吧!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中国的高考制度恢复不久,大学毕业生都包分配。无论你书读得怎样,若能考取大学,就等于进了保险箱,铁饭碗是靠得住的。正因为这样,一些考取了大学的人,一进大学就洋洋得意,吊儿郎当,眼界儿高了,书也不用心读了,只待混个毕业,组织给他安排一个工作,就心安理得地当上了一名风风光光的公务员。
微微可不是这样的人,她有志向。她要读好书来回报家乡、回报社会。所以在大学里,微微把书读得很好。
当然,微微也同样不需要为找工作而操心发愁。她回到自己生活的小镇上,心情舒畅得很,安心在家等待着组织分配,安排一个岗位工作就是了。
那时候,微微也不知道什么部门好,什么部门差。她想过,只要能有一份工作,对家庭能增加一份收入,能为父亲减轻一些负担,到一个部门能搞好岗位工作就行了。所以,她觉得毕业后到参加工作的这个空当是难得的休息机会,要好好地放松放松。
微微就趁在家等待工作的那一段空闲里,怀揣着一个特好的心情,到处走走。到邻居家串串门,到镇子中心去溜溜逛逛,到市场里看看衣服,买点生活用品;又到阡陌山丘上去瞧瞧,吸吸新鲜空气,赏赏田园风光。
每到一处,所有看到她的人都觉得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光彩夺目。
这并不是在下想刻意去形容微微的美丽,而是微微的美丽的确使在下不得不多用些笔墨去形容。
微微的确是个天仙般的美女,虽然美丽并不是她的错,却让她美得令所有的女人嫉妒,所有的男人垂涎。
小镇上的人们,以往也没好好地认真地看过微微,现在一看到微微,就被她的美貌惊倒了,忽然觉得微微是天使下到了凡尘,好奇极了。大家看到了微微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都说这姑娘怎么出落得如此漂亮,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人们一见到她,都会不自觉地停下来驻足静看。
有一回,微微到镇上的超市去买东西,一个人在街道中心走着,看到微微迎面走来,就站着不动了,待微微从身边走过之后,又回过头来看,后面来了一辆汽车,接了几声喇叭,他都没有感觉,惹得那司机将车开到他身边,将他骂了一通,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还有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花盆,刚好微微从他身边经过,被他看到,他就挪不动脚了,端着个花盆看着,被旁边一个人一边走一边看,结果将他手里的花盆撞着掉到地下,发出了一声“哐啷”的声响,两个人才意识到出了事故,双方还为这事打了一架。
微微每走到了一个村庄,村庄里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着看,那主人的狗也叫了一声就没了,痴痴地望着微微垂涎滴水。
一些文人感叹道:难怪古人形容美女有沉鱼落雁之说、闭月羞花之颂,看到微微,对这些形容词可就理解了。
微微那漂亮的脸蛋,是一朵鲜艳的牡丹,美得无与伦比,倾国倾城;那纯朴的气质,是清水中亭亭玉立的芙蓉,天然而没有雕饰。更令人喜爱的是她那有别于其它漂亮女孩子的特色。一般女孩子,将漂亮当作资本历书,经常翻翻,总想在众人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很高傲,很神气,很炫耀,因而不求上进,浪得一个“花瓶”之名,用乡里的土话说得更直接:“牛屎好看外面光,里面的货太肮脏”。可她不同,从不把天生丽质当作骄傲的资本显摆,而是秀外慧中,内外兼修,处处慎言谨语,行为举止大方而得体,特别是在人面前,总是那样谦逊,彬彬有礼。人们曾这样夸她:西施有她美貌没她气质,昭君有她气质没她知识,清照有她知识没她漂亮,贵妃有她漂亮没她苗条。她那楚楚动人的身材与肤色,真的是可人、可口、可心,可以牵动每一个男人的神经!
美的东西是很容易打动人心的,尤其是美人,更能打动人心。微微的美丽很快就传开了,传到山上,催开了山上的杜鹃花;传到河流中,激跳了水中的鲤鱼精;传到了村庄里,感动了姑婆媳;传到了城市上,勾起了许多人的欣赏与占有欲。一些部门的领导,一些年轻的未婚男士,听说某某小镇上有一位异常漂亮的美女,就想飞奔过来一睹芳容为快。
小镇子一下就热闹起来了,人们把这里当作了旅游景点,都到这里来欣赏美人。
微微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牵动这么多的人心,照常在街上游逛。
那些胆大的年青人走上前去与她打招呼,她就热情地与之攀谈,弄得那些年轻人神魂颠倒。年轻小伙子、地痞流氓们趋之若鹜,到微微跟前搭讪,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笑着,有的大大方方地夸她漂亮,有的还走上前去靠近微微,将手搭到微微肩上,居然笑着说道:“美女,同我们一起去玩玩,好吗?”微微甩开去,语言柔中带刚,坚定地谢绝了。这些人沾不到微微的便宜,就一哄而散。
那些当官的来了,一见到她,就像绿苍蝇见到了肥肉,嗡嗡着向前趋,自己又要装着斯文高雅的样子,便指使秘书上前去邀请:“美女,我们老板想与你谈谈,请你到我们单位去工作,不知道你愿意不,想征求你的意见。”
微微打量了一下他们的老板,觉得有些怀疑,她心里想,我有组织安排,不可能以私人的名义说工作的事,可能是调笑的,就没理睬。
还有来这里观光的外国客人,看到微微就上前用英语打招呼:“Howareyou?Nicetomeetyou。”(你好吗?见到你很高兴。)微微也用英语回应:“I’mdoinggreat。”(我很好。)老外觉得很稀奇,这个小小的镇子上还有懂英语的?他们便用外国人的礼节,走上前去拥抱,微微没见过这架势,吓得往后退,脸也红了,像一朵盛开着的桃花。
美的东西,没有人不爱的,就连痴的傻的都知道爱美。
有一痴哥,因为小时候患了脑瘫,到了30多岁,还不知道喜欢异性,整天就跛着脚,歪着头,斜着眼,翘着嘴儿在小镇上游荡,那天看到了微微,便傻傻的望着,口里的涎水成线流了出来,发出“哇、哇、噫、噫”的声音,摇摇晃晃朝微微走来,微微见了吓得不知所措,以为他要钱,便将身上仅有的伍元钱丢给了他,然后撒腿就跑。
那痴哥也跟着微微跑了起来,可是由于腿有问题跑不动,口里就大声叫嚷,因为口齿又不清晰,人家又不知道他叫些什么,都来看稀奇,那痴哥的家人也在其中,看到痴哥乱叫,以为谁惹了他,急忙跑到他跟前问他怎么了,那痴哥指着远去的微微“哇呜哇呜”乱嚷嚷,家人以为微微惹了他,就奔向微微,叫她停下。
微微见有人叫她,就停了下来。家人问她是不是惹了痴哥,微微解释说没有,她在街上走着,突然看到痴哥向她走来,以为向她要钱,就将身上仅有的钱给了他,见他还不走开,并且挥着手哇哇乱叫,以为痴哥要打她,吓得跑开了。
家人听微微这么一解释,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知道痴哥的习惯,便让微微走了。
可是,那痴哥却不依不饶,仍然指着微微的背影大吵大叫。痴哥的家人有些疑惑了,以为微微撒了谎,又去将微微追了回来。这时,街上聚集了许多人,大家都不明白真相,因为痴哥说不清,微微说的,大家又不相信,就将这事扯到了派出所去了。
到了派出所,干警们看到了漂亮的微微,也都很吃惊。微微将来龙去脉向干警们说了一遍,干警一看痴哥的手里,还真攥着伍元钱呢。一分析,觉得微微说得不假,便向痴哥家人作了解释,将微微放了,那痴哥由家人强掳了回去。
微微以为这事就这样了结了,但没有想到那痴哥像中了邪似的,一副丧魂失魄的模样,在家中乱嚷乱跳,指手画脚,比划不停,又哭又闹,吵着要微微。痴哥家人没办法,又到镇上去寻找微微,因为镇上有许多人认识微微,所以很快找到了微微。痴哥家人知道这事不能怪微微,但问题是不能平息痴哥的情绪,只好请微微出面去安慰安慰,做做痴哥的工作,以便让痴哥平静下来。
微微到了痴哥家中,痴哥便对着她笑,也不哭不闹了。
痴哥家人见痴哥情绪好转了,就让微微走,可是微微一走出门,痴哥又大声怪叫起来。痴哥家人没了办法,只好强行将微微留下。
微微本来就很害怕痴哥的样子,这样一来,微微急得也哭了起来。
痴哥的邻里听到了微微的哭声,不知道痴哥家发生了什么事,都聚了过来。
有的劝微微别伤心,待痴哥情绪稍稳定后就没事了;有的劝痴哥家人,可不能这样将人家女孩子强留在这里,这是不道德的事。
这可怎么办呢?那痴哥又不认道理,别人劝他不听,他是病人,又不受法律制约。痴哥家人没了主意,微微自己没了办法,包括邻居在内,大家一筹莫展。
痴哥家人死死抓住微微这根救命稻草紧紧不放,将微微强留在家,不许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