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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庭变故

公元835年(唐大和九年),这时候的唐朝已经出现了颓败的景象,内有宦官执政,外有胡人骚扰边境。27岁的皇帝唐文宗不甘为宦官控制,和李训、郑注策划诛杀宦官。夺回皇帝丧失的权力。这一年的11月21日,唐文宗以观露为名,将宦官头目仇士良骗至禁卫军的后院欲斩杀,被仇士良发觉,双方激烈战斗,结果李训、王涯、贾餗、舒元舆、王璠、郭行余、罗立言、李孝本、韩约等朝廷重要官员被宦官杀死,其家人也受到牵连而灭门,在这次事变后受株连被杀的一千多人。史称“甘露之变”。

此时已经五岁多,并且聪颖过人的窦又一家经历了这场后世称为“甘露之变”的晚唐乱事。贾餗当时潜藏在窦又家,很不幸,被宦官仇世良的神策军找到。杀了贾餗,窦家也被连累。在四个忠心的丫鬟梅儿、兰儿、竹儿和菊儿的保护下,窦又终于躲过了这一劫。可他的爹爹和娘亲却永远的失去了。窦府也被抢夺一空,宅第也被神策军一把火烧了。

死里逃生的窦又,没有家可回。只好去投奔长安城外的舅舅。母亲出自小户人家,娘家就在长安城外扶风县。窦又的母亲嫁给窦扗后,经常接济娘家弟弟。这让窦又的弟弟非常感动。于是,他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已经成为孤儿的窦又。无奈家境贫寒,自己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就让四个丫鬟各自去找主了。剩下窦又一个在舅舅家生活。因为舅舅家境一般,所以,窦又到了舅舅家经常会在暗地里被两个大他五岁的表哥欺负,还有那个刻薄的舅妈。整天对着他拉个脸。这让突然遭受家变,曾经在繁华富贵中生活的窦又一时无法适应。经常暗地里找个没人的地方哭泣。

不过,窦又记得娘亲说过:人活着,就要开开心心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一个人的毅力的。只要努力生活,生活总会好起来的。

因为没有书可读了,窦又每天在舅妈和两个表哥的冷脸中,匆匆吃过早饭就出门去,直到天黑才回家。有时候饿得不行了就在对他万般疼爱的扶风县的一个郁郁寡欢的冷秀才家吃点东西。冷秀才是个五十多岁的,留着长白须,看起来似先古道人一般的古怪的老头。他一生未婚,考了几十年的功名,到头来只是个秀才。为了谋生,他自己办了个私塾,教几个扶风县富户的孩子读四书五经。一开始,窦又在外面转悠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私塾,于是偷偷跑了进去,被古怪的冷秀才看到,就叫他到自己跟前,和这个聪颖的孩子说话时,冷秀才发现了窦又不是一般的聪明,又得知他悲惨的家变。于是,对他格外怜爱。

就这样,一晃过了五年。

公元840年,即唐开成五年,宫廷发生了震惊全国的大事。据史料记载正月二日,唐文宗病重,诏立颖王李瀍为皇太弟,代理国政。以太子成美年幼,仍封陈王。命枢密使刘弘逸、薛季棱召宰相杨嗣复、李珏至禁中,欲奉太子监国。神策中尉仇士良、鱼弘志以太子成美之立,功不在己,言称太子年幼多病,当重议所立。当夜,仇士良、鱼弘志率兵至十六宅,迎颖王李瀍(chan)赴少阳院。随后,百官进见颖王于东宫思贤殿。四日,文宗卒于太和殿。六日,仇士良言于颖王,赐杨贤妃、安王溶、陈王成美死。十四日,颇王即位,年二十七,是为武宗。

长安城内皇宫里发生了新皇即位的大事,长安城外的扶风县依然如往常一般贫穷。老百姓依然过着属于自己的小日子。可是到了这年八月,义武军乱让长安城内外的老百姓忧心忡忡了许久。此时的唐朝朝廷面临着内忧外患。内有义武军乱,外有勇悍的黠戛斯和回纥(he)大肆打斗,从公元839年一直打到公元840年,这年尤其激烈。黠戛斯大破回纥,回纥部落四处逃散。到了十月十四日,天德军使温德彝上奏,称回纥溃兵侵逼西受降城,百姓因此恐惧不安。

好在有逐节度使陈君赏。君赏召募勇士数百人,攻入定州城,尽诛作乱士卒,州城遂定。而外患的回纥溃兵,武宗诏振武节度使刘沔屯兵防备。还好,一切没有乱到殃及长安城。不过,因为内忧外患,朝廷加重了苛捐杂税,老百姓的日子渐渐更加艰难了。

此时已经十岁的窦又,实在无法忍受表哥和舅妈的欺负。在一个温暖的暮春时节,窦又和恩师冷先生回到了长安城。长安城一如从前,尤其西市,至少表面丝毫没有衰败的景象,比起从前长安城的胡人更加多了,来来往往的行人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一片繁荣的景象。窦又毕竟是个小孩子,小孩子的情绪最容易变化。看到繁华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窦又高兴地又蹦又跳。

冷先生应邀在长安城一个商户家里教书。窦又在冷先生的帮助下,在那位商户家中帮忙做些琐碎的事情,开始了自己独立的生活。虽然有些辛苦,但毕竟没有了寄人篱下的惴惴不安感。窦又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好好喘口气了。

这个商户非常欣赏窦又的聪明,也愿意培养窦又成为他的得力助手,因此,这个商户算是窦又的伯乐。窦又的商业天分渐渐也显露了出来。以至于这个商户每每在商业上要开拓新的项目还需要和窦又商量一下。

有一次,窦又一个人偷偷去了曾经的窦府,虽然已经时隔五年,但那时五岁的窦又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朱红色的大门,那条熟悉的街道——青槐街。站在大门口,看到已经修复的府邸,窦又心潮起伏。娘亲和爹爹的面孔似乎又出现了他的眼前。在泪眼朦胧中,窦又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买回自己的家。那曾经一把火烧后的家,现在已经建成了一座更加宏伟的宅院,不过已不是窦府。而是此时长安城的富户王大的府宅,王大经营着长安城非常有名的王记钱庄,站在曾经的窦府,如今的王府门口,窦又推开虚掩的大门,看到了那块曾经父亲引以为豪的照壁,如今上面的荷花、荷叶虽然已经陈旧,那半首赞荷花的诗已经斑驳陆离。竟然没有一个人,窦又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绕过照壁,他看到了一座崭新的更加巍峨的门厅,门厅内竟然也无一人,窦又又继续往里走,到了里面院落,他藏在院落的一棵大树后看着里面卧室外厅里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的,似乎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窦又怕别人发现以为他是小偷了,正要离开,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哇哇——哇哇——接着就是丫鬟,接生婆喜悦的声音:“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位小少爷。”趁着喧闹声,窦又离开了如今的王府。

窦又为那位商户多赚了不少银子。那位商户也给了窦又不少回报,这些银两窦又都好好地存在王记钱庄。此时,他内心深处有个远大的目标——买回曾经的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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