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程子川的肩膀颤抖起来，眼泪滴在黎小雨的脸上。
“可是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回报！你懂不懂？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怒吼。
黎小雨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就是因为知道，我又给不了你，所以我才会这么犹豫不决。”
“你跟着他走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他翻身下床，好不狼狈。
黎小雨紧紧怀抱着自己，全身仿佛盖上了一层冰霜。
对不起。
第二天早上，程子川从楼上走下来，直到站在她面前，还是一言不发。
黎小雨不知所措地看着程子川，她对他到底是依赖还是爱？她到底是不想离开他还是不想伤害他？
程子川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黎小雨茫然地盯着他：“对不起……”
“不用道歉。”他慢慢地开口，语气里，有一丝温柔，有一丝脆弱：“小雨，你这样做只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而已。”
程子川轻缓的语气，却重如大山般压住她的胸口，沉得几乎让她不能呼吸。
“这几个月以来，你的心都不在这里，虽然你在这里开心过，可是大多数时间都闷闷不乐，对着这样的你，我很心疼，我的存在就像一个无形的枷锁，把你锁在了这里，你想逃开，却没有钥匙打开这道锁。”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袁一丞就是那把钥匙，只是你在害怕，没有勇气拿起那把钥匙。”
“就算你现在头也不回的走掉，我也不会怪你、恨你，反而要感谢你。”他闭上双眼，该来的，总是要来……
“不要说了……”
他坚定地摇头，再摇头：“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程子川目光迷离地看着泪眼婆娑的黎小雨，眼神带着无助和哀怨：“我本来生存在一个自以为没有关爱的环境下，每天必须要做些恶作剧来让自己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每天都带着仇恨去对待家人，是你，把我从这一切盲目的仇恨之中拖出来，我很感谢你出现，带我渡过难关。其实我每天做的噩梦跟我妈妈没关，我梦见的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推开我，然后我在一片黑暗之中消失。你就像是会上瘾的毒品，即使知道一旦沾上就一发不可收拾，可我还是心甘情愿，就算知道最后一定会受伤。”
“小雨，你应该狠心一点，你这样犹豫不决，摇摆不定，你同情我，害怕伤害我，所以一直不愿对我放手，你知道吗？你是在用一把刀，毫不留情地在我心脏上刺上一刀又一刀……我戒不掉你，所以你来远离我好不好？”
“我……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从没想过去伤害任何一个人，她只是想陪在他身边不想他受到伤害，结果，她却是在伤害他。
程子川蹲下捧起黎小雨泪水淋漓的小脸，他蹙起眉：“你走吧，跟他一起离开。”
“对不起……”一阵委屈涌上她的心头，她哭的更大声。
他轻柔地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我说过，你不用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