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到医院呢?
黎小雨奇怪的看着程子川慢慢地推开病房的门。
里面很安静,只有病床头边一架记录心跳的仪器在“嘀嘀”作响。仪器荧屏上那些跳动的曲线告诉着人们,躺在病床上的人还活着,还共同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
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覆着氧气罩。病床旁挂着一个输液瓶,水珠一滴一滴地慢慢落下。
她紧紧地闭着双眼,好象她再也醒不过来了。长长的眼睫,在她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上,投下淡淡的黑色的阴影。
程子川双手紧握成拳,微微在发抖:“她就是我妈妈,一个植物人。”
黎小雨静静地看着那躺在病床上的身躯,原本还在纳闷这个人是谁,猛然,她惊讶地瞪大双眼:“你……”
程子川踱过去,拉张椅子在病床旁坐下。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的面容。
白兰的胸口微微起伏,她的表情好安详,好似正在做着一个美丽的梦。要不是她的身上还插着各种管子,差点就要以为她只是在沉睡,而不是一个植物人。
程子川伸手轻拂上她光洁的额头,他的心在霎时好象已经被自责刺出了一千个一万个的小孔,正在隐隐做痛。
本来,应该是他躺在病床上,摇摆在生死之间。
现在,她却用她自己的命来换他的。
“市长不是对外声称市长夫人是到外国居住了吗?!”
程子川俯在病床边,没有回答黎小雨的问题,反而轻声对着闭着双眼的白兰说:“妈,我带朋友来看你了,诺,就是常在你耳边提起的那个女生,漂亮吧。”
“你……”黎小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了。她瞅瞅白兰即使是在昏迷中也清秀得如诗如画的面容。
“我今天带她来看你了,你很开心吧?毕竟已经很久没外人来过了。”
想到植物人在昏睡中也是听得到别人说话的,黎小雨就小声叫唤道:“阿姨。”
“我像不像我妈?”程子川轻轻一笑,但是笑容里却完全没有笑的感觉:“我就觉得挺像的,所以每次在照镜子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太可恶了。”
黎小雨不知所措地站到他旁边。
“子川……”
他微微别过脸,仿佛在回忆着以前的事情:“10年前,她应该带着我跟自己心爱的人离开故乡,可是却因为我任性,听了我爸爸的说,认为是那个男人拆散了我父母,在路上一直吵着要下车,甚至还趴过去抓方向盘,在高速公路上,就出了车祸……”
黎小雨僵硬着身躯一动不动。
程子川把自己的手塞进白兰放在雪白床单上的手里面,让她冰凉的掌心贴在他的手背上:“她太命苦了,一对深爱彼此的鸳鸯被父母活生生拆散,还被迫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还生下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
“我苦求程中安不要把我妈妈送走,把她偷偷安排在这间医院,而我每天都会来这,跟她说我发生的每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