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你醒醒啊爹,你别吓楚儿,楚儿怕。”
楚云落艰难地睁开眼睛,见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喃喃道:“师姐……是不是师姐,师姐快走……”
楚儿哇地一声哭起来,都这个时候了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女儿嘛。见楚儿泪眼模糊地看着自己,楚云落稍微清醒点了,不由得心疼道:“楚儿别怕,爹爹还没死呢,怎么啦,楚儿怎么会在这里?别哭了,脸都哭花了还哭。”
“我去正殿求了古仙君一天了她才让我进来看你的。可是……可是你都不想楚儿,只想娘亲,爹爹心里根本没有楚儿,爹爹已经把楚儿给忘了。”
“怎么会,爹爹每天都只想着楚儿一个人,再说楚儿已经长大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记得楚儿小时候不爱哭鼻子的。”楚云落无奈道。
楚儿一边抹眼泪一边指着楚云落哭道:“人家本来是不哭的,人家伤心嘛。爹爹你会不会死啊,你死了楚儿怎么办,你到底犯了什么错他们要这么对你?”
八条粗铁链从身体穿过将他悬挂至空中,身上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孔,那是被钻心蛇钻出来的,由于时间久了,从体内出来的血从一开始的黑色慢慢变成红色,到现在血流得已经很少了。只是虽过了这么久,伤口还是没有完全愈合,稍微动一下就疼得要命。
楚云落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咧开干燥且破解的嘴唇笑道:“爹爹做了些违背门规的事情,所以受了点惩罚,不过没事的,不是还没死么,只要没死就什么也不怕,楚儿乖,快回去,大伯该担心了。”见楚儿不吭声,忙问:“你不会瞒着大伯出门的吧,这丫头,还不快回去,大伯现在指不定在哪里到处找你呢,乖,快回家。”
谁知楚儿把头一歪,道:“不,爹爹在这里受刑,就要死了,楚儿绝对不会丢下爹爹一人的,要走楚儿和爹爹一起走,不然楚儿就陪爹爹一起受罚,爹爹不许赶楚儿走,楚儿死也不离开爹爹了。”
楚云落哭笑不得,都怪自己对她不严加管教,现在都不听他的话了,自己现在身受重伤,全身几百个窟窿一直滴答滴答流着血,修为也所剩无几,哪天会受不了突然死掉都不知道,实在没有力气再和她吵,于是柔声道:“楚儿乖,回家后代我向你大伯问好,说我现在很好。叫他和嫂子不必担心。”
“都说我不走了,楚儿会一直陪着爹爹的,爹爹不在的日子里夜兰叔叔教了楚儿些医术,现在爹爹受伤这么严重,正好可以派……”话还没说完感觉肩膀一阵剧痛,楚儿惊讶地看着楚云落,然后倒在一个黑衣弟子怀里不省人事。
楚云落点点头道:“有劳李师弟了。现在铸机楼的人估计已经在到处找楚儿,有劳师弟将她抱下山,到时候会有人带她回家的。”
李师弟点点头,抱着楚儿走了出去。
“喂姓楚的,你什么时候生了个女儿,害我们神君对你是日也思念夜也思念,你倒好,都有女儿了。”对面牢房里一年前被抓来的几个男妖精开始起哄,一刀疤男更是道:“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自从出现了皇后,神君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虽还是面无表情,总归是不怎么刁难我们了。”
“什么,他就是楚云落?”旁边一人回头就是一个暴栗:“连这都不知道。”
“不知道神君要是知道他在这里受苦,会不会来救他啊,如果来的话我们也就能早点出去了。”“你闭嘴,这世上有神君不知道的事么,都说神君有新欢了,就算没有皇后,如天也比这小子强太多了,神君对他也是很放纵呢,做什么也不管,明着是神君做主,可魔宫里哪件事不是如天在处理的,要不是皇后的出现,如天现在怎么也成了皇后了……”
“那可不一定,你看神君那样子分明是喜欢如天的,听说神君多次明里暗里向他表意,但是如天竟然不给面子拒绝了神君。”“你不知道可别乱说。”“不都说了是听说的嘛。”
“现在神君真正喜欢的可是皇后。”
一妖精接道:“是啊是啊,皇后还真是厉害,整个魔宫除了如天,恐怕只有他一人能心平气和地和神君说话了吧。”
“岂止是这样,神君很听皇后的话呢,现在神君吃饭睡觉一刻也离不开皇后啊,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么,吃饭睡觉都已经离不开他么?吃饭睡觉,还听他的话,他就没有和她吃饭睡觉过,她也一向做事主观果断,不会听他的话,在她身边,他一向是跟在她身后导致她一直觉得他很幼稚。可这个皇后才和她相处多久就已经……,话说自己和她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还抵不过她成神后他的短暂陪伴?她宁可追寻那永远不会有结果的幻影,宁愿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以一个陌生的身份去重新接受一个凡人,关键是发展还……这么快,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楚云落肺都要气炸了,知道是嫉妒心开始作祟了,可是还是控制不了的生气,她以为她这样就能让他对她死心了么,不可能,什么小善,不就是会吟诗作对么,又有什么的。
“你笑什么?”大家看着楚云落,不明白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有什么可笑之事。
楚云落低头看着大家,脸上露出邪魅的笑:“不瞒大家,楚儿其实正是我和师姐的女儿。”
“什么,怎么可能?”“神君怎么可能跟他……”“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神君以前就喜欢他这种类型的,十几年前的事了,谁说得清楚啊。”牢房里顿时炸开了锅,对他们来说这个消息实在是过于劲爆,想不到神君以前还有这么个风流韵事。
忽然,一人道:“可是,既然是母女,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想想神君那倾城绝世的容颜,哪是刚才那小丫头能比的。
楚云落对着说话的刀疤男笑道:“谁说孩子一定要长得像母亲,你这么丑,你母亲难道也和你一样丑不成?”
男子低头喃喃道:“好像也对,听我爹说我母亲年轻时长得很漂亮的……”话罢猛然反应过来,气道:“你小子怎么骂人?”
楚云落不说话,只是看着众人笑。越是不说话,大家越是生气,还好狱卒即使出现,不然大家指不定会吵到什么时候去。
天周门正殿内众长老正在商议要事,突然自门外冲进来一个弟子,道:“报掌门,巡逻的弟子方才在山脚发现一名女子浑身是血,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分不清是不是门中弟子,请掌门定夺。”
“带上来。”古倾城转身仔细大量大殿内已经没有生气的血人,皮肤裂开来,身上全部是血,看不清楚脸。忽然一长老上前去将人扶起来。
古倾城:“玉始长老你……”
玉始:“此人正是在下被木离抓去的弟子明月,一息尚存,请掌门让我带她回去疗伤,等她醒了再带她过来问话。”
古倾城点头,转身道:“再多派些弟子下山认真搜查,既然白雀把明月救出来了,春秋估计也已经被放出来。”
众弟子齐声道:“是,掌门。”
魔宫外,平时门外的魔兵多的要命,现在一个守门的人都没有,看着甚是荒凉,简直不敢相信里面坐着个神。庄越儿等得黄花菜都凉了也没见无刑从魔宫里面走出来,一阵风吹来身下的树干摇摇晃晃的,果然睡在这里还是不行啊,几天下来庄越儿无比想念她的大床。这么好的天气,搞不好神君心情一好,把无刑给留在身边了也说不定,也许他现在是他们之中过得最好的。
“真是的,真是见了鬼了竟然会信他的话在这里等了他三天,什么嘛,自己什么时候那么相信他了,明明都说了是猜的我还信,还真是没救了。”单身下树,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在湖边照了一下镜子,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走吧,这结局很多时候她自己是早就猜到了的,算了,她一个人又不会死,大不了找个好山头创办个自己喜欢的门派,话说自己这一身的本领还没有找到像样的传人呢。
以前她从来都是跟在七重身边为他做事,之后是为仇雪,现在终于要一个人了。如今仙魔分庭抗礼,六界相对和平,正是她一展身手的好时候。
忽然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庄越儿连忙往路边草丛里躲起来,见一小姑娘提着个小竹篮从旁边走过。庄越儿顺手施了个定身诀,跳到路上差点没把她吓一大跳,一双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庄越儿,嘴巴张得老大老大,手上的篮子也掉在地上。
“你是……是……是是……”
庄越儿一眼便认出她是南宫善的贴身丫头,偌大的魔宫除了他有专门的人来服侍,别的人都没有这个福利,而神君只要他来服侍。见小姑娘半天说不出她的名字,不得已无奈道:“庄越儿。”
“对对对,是庄护法,是庄护法……”小姑娘指着庄越儿惊恐万分道,差点没被吓哭。
“不准哭。我长这么好看的模样你都能被吓哭,要是站在这里的是紫尤那个丑男人你是不是会被吓死?”
小姑娘点点头。
“切,凡人就是胆小,真不知道那南宫善哪点好,我们几个每天为神君出生入死的,好处全让他一个人占了,到头来还被赶出魔宫,哈,光是想想就让人想大开杀戒了。每天都在为她打仗,却一个人都不能杀,光是抓人哪里是我庄越儿的作风,听好了,我已经好久没有杀人了,我问什么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否则别怪我杀了你。”庄越儿捡起地上的竹篮子问:“你要去做什么?”
“我……我去去帮皇子采集一些……一些画画用的颜料,皇子说……说想画画,但是颜料用完了,这里离皇宫很远,回去取不不不太方便。”
庄越儿笑笑:“皇子,还叫皇子啊,不是应该叫皇后么?哈哈哈,现在六界之人谁不知道他南宫善是神君捧在手心里小心护着的皇后,事到如今你这小丫头怎么还不改口。”见小姑娘羞红着脸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庄越儿也懒得再打趣她,“告诉我,这几天神君都在干些什么?”
小姑娘怯怯地东张西望,道:“你竟然敢打听神……神……”
“你不结巴会死啊。”
“你竟然打听神君的事,皇……皇后说了我绝对不能做对神君不利的事,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神君平日里做些什么?除了睡觉就是散步,然后是听她们家皇子抚琴,欣赏她们家皇子作画,吟诗,然后一起喝茶等等,总之都在做一些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就连这些也都只有她们家皇子和如天还有她这个贴身侍女知道,神君的任何事对于所有人来说都还是个谜。
看她坚决的样子,看来这个南宫善对神君也还算是有情有义,算了,她之前的问题只不过是在试探她而已,见她坚持不说,道:“看来这个南宫善还算有情有义。”
“那是当然,你是不知道皇子以前的样子,全国有数不尽的美人想嫁我们皇子,可皇子只喜欢神君,皇子为了能够陪在神君身边连皇位都能够不要,岂止是一个有情有义。”一说起南宫善小姑娘就露出仰慕的表情。
“皇位?”什么啊,区区皇位怎么能够和神君的皇后相提并论,一个小小的国家人间要多少有多少,可神君却是统治这除冥仙二界之外的四界,简单地说现在整个人界都是她的,区区一个国家算什么。要是她庄越儿有这个心也是可以去抢一个皇帝来当当的,不过成天管理一大群凡人可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
“我们皇子在国中排第六,是庶子,从小受尽其他皇子的欺负,为了能得到皇上的肯定平日里没少下功夫,无论是政治能力还是军事能力都远超其他五位皇子。如果没有遇见神君六皇子现在就是太子,将来就可以顺利继承皇位,可是,可是他现在为了神君什么都不要了,你可知道一个庶出的皇子能爬到太子的位置是多么不容易?”
为了一个人愿意抛弃原来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身份,财富,原来的生活和整个国家,一个人的心既很宽广又很狭小,在没遇到某个人时他的心能装得下整个世界,遇到那个人时便只容得下那个人了。突然觉得南宫善也并不是像她所见的那样一无是处的。这么说来,紫尤也会为了上官卫儿放弃他魔界弟子的身份吧,他也是为了她放弃了现在的一切,他已经为了她放弃了现在的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那么在乎他了,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习惯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即使隔得很远,他的每一个表情她仿佛都能感觉得到。
为什么那个人不是自己?也许下次再遇见,他们会是敌人。
想了许多,已经发生的没有发生的都想了,然后庄越儿终于意识到她忘记了正事,急忙问:“无刑在哪里?”
“死了。”
“什么?”庄越儿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怎么可能,比起自己和紫尤,无刑是最不容易和她顶嘴的,那家伙看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
“我从来没见过神君杀人,当时脸都被撕下来了,可怕极了,满脸是血又服了毒药,人还没死,据说是他求着神君赐他个痛快……”
“然后呢,他现在在哪里?”庄越儿急忙问,看来她是来晚了,他说不定已经……
“然后神君就把他扔到圣池里去了。”小姑娘恶狠狠看着庄越儿,心里很害怕。听过庄越儿这三个字的人谁不知道她曾经是魔界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为人最是阴险恶毒,且很记仇,向来是有仇必报。听别人说曾经神君砍了她的手,若不是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也不会轻易放弃报仇,今日栽她手里能不能活着很难说了。
“不可能,紫尤不是说……”他怎么会死呢,魔宫的几个护法杀的杀赶的赶,现在魔界事物全部交给了妖界的如天管,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她是想瓦解掉魔宫么?圣池里的圣水历代魔尊将之视为珍宝,那是所有魔尊的心血,是魔界的宝物,可是她却用它来处死了无刑。对了,圣池的水是流向……
庄越儿警告她:“你若敢将这件事说出去,我庄越儿定会让你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不会的护法,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况且无刑被神君处死的事已经成了魔宫内公开的秘密,说不说都一样应该知道的。见庄越儿头也不回往魔宫飞去,急忙哭喊道:“喂护法,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圣池的水最后会流向也川,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绕过魔宫,沿着望川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无刑的尸体,估计死得连渣都不剩了吧。可是,死人没见着,庄越儿却闻到了活人的气息,难道说那小子没死?又或者是别人,如果是别人,是敌是友还很难说。圣水离开了圣池便和普通水没什么不同,至此已经离魔宫很远了,不必担心会有魔兵追来,望川两边是高高的断壁,两块大瀑布从望川两边断壁飞流而下注入望川,使河面上腾起浓浓的水雾,看不清楚前面有什么。这里的水一年四季不受季节的影响常年都有大量的水从两边断壁选择源源不断注入,若不是仇雪下得那么久的大雪,她还以为这里永远不会枯竭。
望川流经一个巨大的溶洞,一走进溶洞,除了下方潺潺流水的声音便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庄越儿小心翼翼打开火折子,这里是妖界的地盘,如今一个人势单力薄万一惊扰了他们就麻烦了。一手拿着火折子慢慢飞着走,一手紧握住鞭子以防被妖怪偷袭。
只是一时疏忽大意,只觉得脚下一重,低头一看右脚上不知何时被一条五颜六色的蛇给缠住,忽然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庄越儿心里暗叫糟糕,一鞭挥去蛇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莫非今日果真要命葬于此不成?见到火光,庄越儿所到之处水里的小妖精纷纷向四周窜去,只是隐隐约约还是感觉水底有条蛇在跟着她,不管她飞得多快都不能将它甩掉。感觉到剧毒已经扩散到整个整只右腿,整只腿都已经麻木了,再不快点逃出溶洞等到毒扩散至全身就完了。
光,对了,光,常年生活在这种地方的妖怪都是害怕阳光的,等飞出这里就安全了。可是当她拼尽全力飞出溶洞时心却瞬间落入谷底。此时此刻天已经全黑了,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更别说是月亮了。
庄越儿飞上断壁之上,双脚一落入水中便再也动弹不得了,毒已经扩散至她的四肢,现在的她像个人偶立在水中,眼睁睁看着那条蛇游到她的脚边,然后沿着她的身体慢慢爬到她的肩上对着她的脖子吐着红红的信子。
她庄越儿嗜杀成性,六界之内结了不少仇家,曾经作死想过无数种死法,可没想到会被一条小小的毒蛇给咬死。
“本来你可以再坚持一个时辰的,但你跑得太急,以至于毒扩散到了四肢,不用我出手再过半个时辰你也会死,可是如果我不亲手杀死你的话我会很不甘心,你现在怎么不得意了?哈哈哈……”
听这声音竟然觉得有点熟悉,难道……
“哈哈哈哈,你不会以为我怕光,跑到洞外就没事了吧,别看你平日里嚣张跋扈,其实是魔界护法中最笨的一个。我平时没少受你白眼,今日便杀了你解气最好不过了。”
“你是漠小然。”
这不是问而是肯定,她庄越儿平日里得罪的人数不胜数,这声音倒是很像她的,趁火打劫和偷袭也确实像是她的作风。
这个漠小然鬼点子最多,是妖界除了如天之外最善于谋略的一个,心思深不可测。表面上妖界的妖王是玉潇潇,实际上全是她在背后操控。除了千方百计想摆脱仇雪控制之外,还想着称霸妖魔二界,野心也不小,若当初让她当了妖王那还得了。知道她居心不良庄越儿平时与她共事时没少对她落井下石冷嘲热讽,想不到她竟这般记仇。
以前忌于她是魔界的护法,怎么样也算是仇雪的手下,漠小然只能忍着庄越儿,现在整个六界之人都知道她庄越儿被仇雪赶出了魔宫,这次便可以再无顾忌杀掉她,看来这次她是逃不掉了。
“哎呀,难得庄大护法还记得我啊,实在是荣幸至极,你平时在我面前不是挺冲的么,现在是怎么了?”漠小然化作人形嗲着声音道,手放在庄越儿脸上抚摸着,见她一脸厌恶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甚是舒服。
“你急着偷袭于我,是在怕我么?”庄越儿脸一歪,笑道:“你修为不如我,所以才使出这种下三滥手段来,就不怕有人看不惯出手相救么?”
“不怕。”漠小然轻轻咬住她的脖子,竟然在她脖子耳朵处啃舔起来,热气吐在庄越儿脸上,耳朵上,甜腻的气息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庄越儿难受道:“你不会是喜欢我吧,我说,我心里可是有人了的。”
“什么?”
“你瞧瞧你对我又啃又舔的,不是喜欢我是……”话还没说完漠小然一把掐住庄越儿脖子,露出邪魅的笑,轻笑道:“我是想着就这么把你毒死你这一身的修为实在是太浪费了,不如把你吃了,你的修为说不定能为我所用,然后我就想啊,是先把你杀死再吃你的肉还是就这样慢慢一口一口把你吃死。”
“咳咳,你……你如果方便的话,先把我杀了然后再吃吧,不然我叫起来影响你的食欲。”
漠小然嗅了嗅她的脸,道:“可是,如果这样你的修为会大大折损,这似乎对我很不利的。”
“那就不要吃了嘛,就凭你会被她撑死的。”一个懒懒的声音从身后断崖下望川传来。
“谁?”漠小然瞬间花容失色,急忙转过身去,此时耳朵传来一阵剧痛,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耳朵顺着脖子流下来。耳朵被人挖去了一小块肉,转过身发现面前空无一物,漠小然这才发现她上当了。
庄越儿已经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男子带飞离漠小然几丈远,此时庄越儿嘴里正嚼着她的耳朵肉。
想要解漠小然的毒,必须吃她身上的一块肉才行,可是只要是中了她的毒的人没有人能活下来,因为没有人能从她身上取下一块肉,连跟头发都不可能,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在一瞬间挖掉她的肉。两人从来没有交过手,她也从来没有见他出手过,她以为他是魔界三大护法之中法力最弱的一个,可现在看来未必。
周围妖精没有一个是中用的,庄越儿身上的毒很快就会解开,到时候两个对一个他必定讨不到什么好处。当下决定溜之大吉,趁二人不注意化做原形随着流水逃走了。
“你没死啊,神君不是亲手处决了你么。”庄越儿看着那张陌生的脸,是她见过他变的所有脸中最普通最不起眼的一张,偏偏看起来很自然。
无邢说:“她若真心想要杀我我又怎么可能会站在这里,不过是想把我赶出来罢了。”
“那你既然没死,为什么现在才来。”庄越儿恶狠狠道。
“不是,我不知道你会来找我。”
“哼,早知如此我还来找你做什么。”
“你知道我会被赶出来?”无邢惊讶道。
“猜的。你这回变的是谁的脸,好丑啊,换一张吧。”
“不,我就喜欢这张,以后也只要这张,再也不变了,变来变去很累的,你若看不习惯最好别看。”
“不是,习惯习惯,只是你以前要求不是挺高的么,这回怎么……”
“本公子喜欢……”
“为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
“为什么?”
“喜欢。”
“为什么喜欢,又不漂亮。”
“就是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