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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正殿内阁密室被人闯入,天周门历代掌门严加守护的无字书被盗,与此同时,另一个人却失踪了,不曾想堂堂天周门掌门竟收了个魔界奸细做徒弟,事发后春秋脸上无光。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出一天时间,整个仙界都知道了无字书被盗一事,无字书记载的乃是六界奇术,是继寒冰胆后又一上古神物,千百年来妖魔为此争抢不休,若让妖魔得到无字书,炼得奇术,从此仙界人界再无安宁。为了六界安危,为了不让七重得到无字书,各仙门纷纷派出精锐弟子到天周山与天周弟子一同全力追杀况无涯,争取在她将无字书交到魔界之人手中之前夺回。

掌门一番交代后,上官卫儿带领众弟子出发寻找况无涯踪迹,林释水带着一部分弟子前往去魔宫的路上做好埋伏拦截况无涯,上官卫儿带领一部分弟子在天周山周围山野城市仔细搜寻。报信弟子发现得及时,掌门和几位长老在聂无双婚礼未举行完就持信火速回山派遣了大批弟子将天周山方圆几百里的出逃路线进行封锁,想必她逃不了多远,也许就在天周山附近,就算逃过了封锁线,有这么多人到处追杀,偷偷摸摸逃跑,速度必然不会太快。

金弋和赵柯领木离,楚云落,明月和六名昆仑弟子在外围搜寻况无涯踪迹,一路上金弋都是冷着个脸,木离一看就知道他心情不好,小心凑上去去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没什么。”金弋淡淡道,加快速度朝前飞去,木离十分沮丧地回到楚云落身边,看金弋的脸就知道有事,却半点不愿意跟自己说,早听楚云落说过他喜欢的人是况无涯,起初因为很少看到他们在一起,便不以为然,现在看来都是真的。只是,自己所爱的人背叛了自己所守护的东西是什么样的感觉?如果真的找到了她,他真的下得了手取她性命么?

“师姐,你怎么了?”

木离躲过楚云落伸出的手,自己努力站稳,摇头说没事,楚云落知道她为什么沮丧,她,最在意的人始终没有变过,即使自己曾多次告诉过她金弋喜欢的人是况无涯,她还是对自己存有幻想,每天照样做许多好吃的饭菜给金弋送去,只是她不知道,那些菜金弋都送给了况无涯。

楚云落收回手,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也不想点破。虽然早就在心里告诉过自己师姐喜欢的人不是自己,但看到她因为某人开心而开心,因为某人伤心而伤心时,心里还是会感到窒息。

“这个况无涯,早看出她不是什么好人,却不曾想到她竟然是七重的人,还偷了无字书,太可恶。”唤雨心里愤愤难平,难怪这个况无涯平日里总是想办法讨好爹,骗取他的信任,明明可以去蓬莱,却假装自我牺牲,自愿留下来看守天周山,没想到却是监守自盗。

林释水拉着唤雨的手紧了紧,道:“乖,少说点话,我们这是在埋伏,小心被人发现了。”

唤雨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屏息凝神,就自己在说话,便自动封口,将身体隐在树上,身后不远处就是魔宫,被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时,正在前面和金弋商讨搜寻计划的赵柯突然慢下来来到木离身边,看到木离沮丧的脸管也不管就问:“你师姐那天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

木离一怔,这么多年来,他好像是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吧,难道是天变了?木离抬头望天,没变化,那他怎么可能会和自己说话的?

赵柯以为木离不想回答,不耐烦道:“回答我。”

什么嘛,问人问题怎么搞得像天经地义似得,撇撇嘴道:“那叫走火入魔,一但到了晚上,本就厉害的她会更厉害,听师父说是修炼火系时小心导致的。”

“哦。”原来如此,赵柯点点头,“那她喜欢什么?”

“不知道,曾经有人送师姐花草和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宠物,师姐都没接受,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赵柯心头一跳:“她有这么多人追么?”

“废话,她可是整个天周门男弟子的梦中情人,长得好看,法力高强,又是我师父木离子仙君的爱徒,极受天周门器重,试问有哪个男子不对她倾心的。”然后抬头道:“是吧小落。”

楚云落连连点头:“当然。”

木离盯着赵柯的眼睛,笑道:“怎么,你想追我师姐?”

赵柯怒瞪了木离一眼,甩了句“神经病”就走了,竟有点像仓皇而逃。刚才还是一副很沮丧的样子,现在竟笑起自己来了,脸变得真快,可是,为什么心跳得好快?脸,还有脸,脸烫烫的,这是……

金弋见赵柯面红耳赤,神色慌张,手捂心口,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担心道:“赵师兄,你怎么了,可是心脏不好?”

赵柯一语不发,只是不停摆手,往口里猛塞清凉丹,然后松了口气,脸上灼热的感觉总算消退了。

一谈话下来,之前的沮丧心情被赵柯冲淡了不少,见楚云落独自一人在后面,又跑过去和他说话。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虽然都讨厌况无涯,但毕竟与她是同门,一起在天周山生活了这么多年,若真找到了她,当真忍心和她动手么?

木离这才明白,与仙门为敌是件多么可怕的事,这不仅意味着会被整个仙界追杀,无论逃到天涯海角,最后还可能死在最爱的人手上。

总共有十一个人,分成五组分开寻找况无涯下落,除了木离,金弋,楚云落三人一组外,其他八人两两一组朝各个方向分散。

木离三人进入森林已经是第三天,却没有丝毫进展,要想将整个森林进行地毯式搜查谈何容易,期间收到来自赵柯和昆仑慕容启的两封信,其他几人也没有进展,况无涯仿佛从人间蒸发了。

越走身边的树木越高大,也越稀,树下长着与人齐高的小植被(这里的身高仅针对木离而言),木离勉强能探出个眼睛出来,走起路来十分艰难,所以,木离御剑,金弋与楚云落在下面慢慢找。

“师兄,况师姐会藏在什么地方啊,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她,她会不会已经回到魔宫了?”木离找了棵大树坐下来,只觉得几天不休不眠下来,整个人都不好了。再看看楚云落更糟糕,木离不用睡觉,而楚云落不同,太久不休息,整个人很是疲惫。金弋的修为和两人毕竟悬殊不是一般的大,整个人自然如木离初见时那般精神,只是因为心里有事,面容还是憔悴难掩,看得木离心里发疼。

金弋侧身缓缓道:“再找找吧,林师弟来信说妖魔两届均无异动,他们没有发现况师姐,说明她还没有回魔宫,现在一定躲在某个地方等待魔界的人前来接应。”

楚云落困得打紧,道:“师兄,天快黑了,我们休息一晚吧。”

“这一带常有野兽出没,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再休息。”

楚云落一言不发,默默跟在金弋后面,白乌散发出白色光芒,悬在空中照明,所见之处全是大树,每走几步总能看到动物的尸骨,整个森林也显得鬼气森森的。木离用肉眼在高处到处找,在下面只觉得林子很大,走了许久都走不完,现在在空中放眼望去,也不觉得有多大,木离突然有种不好的猜测。

大家极有可能走进了别人设的阵里了,再看了看,整个森林不大,再慢一天也能走完,可大家偏偏走了三天,今晚过了就是四天。太大意了,光顾着找人,被算计了都不知道。正要下去告诉金弋,突然见一片叶子飞到脸上,只听木离“啊”了一声,整个人直直往下落。

金弋飞身接住,见木离原本白净的小脸上有一个红色小口子,向四周长出密密麻麻的血纹,布遍半张脸,像树根一样,只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伤口也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金弋心里暗暗惊讶,没有说话,将木离放下来。

楚云落将木离捂住脸的手揭开来,发现并没有受伤,道:“师姐,你怎么了?”

木离摸摸脸,伤口果然痊愈,上次被小七咬时也是这样,只是这次要痛得多,现在脸上还有点麻木。木离用力揉揉脸,吧唧道:“刚才有片叶子飞到我脸上,好痛啊。”

“师姐,是这个么?”楚云落捏着片红色叶子,“只是叶子而已,怎么会咬人?”突然见树叶动了一下,楚云落大惊,把叶子扔掉,叶子未落到地上就扑腾飞起来,“叶子”两边有两个黑斑点,越看越觉得像人的眼睛,在惨白的月光下妖异无比。

“血蝶。”金弋低声道。

“什么是血蝶?”木离楚云落一同问道。

“血蝶就是依靠吸食其他动物的鲜血来维持生命的蝴蝶,一种比吸血蝙蝠更可怕的动物,它的牙齿极其细小锋利,唾液含有剧毒,小小一滴就足以让一头老虎瞬间毙命,攻击力极强。由于外形与树叶十分相似,不容易被人发现,怕阳光,常在夜间活动。”说着扫视周围,眉头紧皱,“难怪这里没什么野兽,想必都被它们杀光了,血蝶通常都是上千只一起出来猎食,想必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突然听到空中传来一阵阵翅膀扑腾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听得人心惊肉跳,三人紧紧靠在一起,抬头果然见一大群血蝶飞来,遮天蔽日,楚云落抬手就斩下几只,剑上全是血。

血蝶发现猎物,纷纷朝三人飞来,却在离三人两尺时被震飞,有的飞得太快直接是血肉横飞。但森林里的动物都被杀光了,这些血蝶已经饿了很久,好不容易发现了猎物,怎么肯甘心?于是前仆后继发出连连进攻,都被这无形的墙壁给震飞。

“师姐,这是什么?”楚云落摸着透明的墙,血蝶看见他的手,纷纷不要命地往上撞,然后血飞溅在壁上。有的血蝶没有浪费资源,直接吃起了死掉的同伴的尸体,看得楚云落是一阵干呕,连忙缩回手看着木离。金弋也收起白乌,道:“这好像是唤雨师妹吃饭用的碗,怎么在你这里?”

“碗?”楚云落一脸的不相信。

“嗯,是唤雨的碗,下山前她特意拿给我防身用的,想不到正好派上用场了。好了,现在大家可以休息了,等天亮它们就走了,到时候我们再出发。既然有血蝶这么恐怖的东西在这,那况师姐一定不会在这里,我们明日就到林外找找。只是,这这坐森林好像被人设了阵法,怎么出去都成问题。”

楚云落脸色大变,看着金弋,发现他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看来他早就知道了,就自己不知道,真是太笨了。

那问题来了,大家的信是怎么送进来的?

“我早就发现了,担心你们惊慌所以一直没有说。此阵控制的是人的出入,书信,动物不受阻拦。说明有人知道我们会来,提前在此设下阵法,看来有人在有意阻止我们找到况师妹。我们一直是朝一个方向走的,既然况师妹不在这,我们明日走快一点应该能找到阵缘,到时再强行出阵。”

为了让金弋和楚云落觉得自己和别人一样,木离装做很困的样子在两人之前闭上眼睛,随后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大家都累了几天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次日一早睁开眼,发现碗上密密麻麻都是血蝶的尸体,从地上堆得老高,像在上面铺了厚厚一层枯叶,收回碗,尸体差点将三人埋住。

三人御剑齐飞很快找到阵缘,阵法也不难破,三人合力很轻松就走出森林与赵柯等人汇合。

这时候,上官卫儿来信,说发现了况无涯,叫大家速速前往捉拿她,而担心她会逃往魔宫,叫林释水等人原地准备拦截。

来到天周山西部不远处的一作小山,见地上躺着三个一起出山搜寻况无涯的弟子,皆是被九节鞭拧断脖子而死,手段十分残忍。上官卫儿叫几个弟子将尸体送回天周山,沉声道:“我已派人将此山围住,况无涯一定还在山上,大家仔细寻找,千万别让她跑了。”

大家分散开来,个个手持兵器,十分警惕,见识到了况无涯的手段,大家都不敢放松,她在暗大家在明,必须时刻防止她突然出来袭击。

“师妹,找到她千万不要手软,她现在就像一头被逼急了的狮子,随时会跑出来咬人,要小心,知道吗?”上官卫儿对木离交代几句,带几个弟子往山上走去。

“嗯。”木离点头,发现身边一个人没有,心里一阵害怕,万一遇到况无涯自己一个人不一定打得过她,得赶紧找个人和自己一起。

山并不大,几十个人没半天功夫将整个山全部找遍,也没发现况无涯。她,又逃跑了。

此刻林释水处来信,妖魔两界已经出动,与他们已经打起来,况无涯可能就在魔宫附近。

木离总感觉况无涯就躲在山上,也许就等着大家前去支援林释水,然后好逃走,于是木离自愿留下来和几个师兄一起继续寻找。上官卫儿带领众弟子走后,整个山顿时安静下来,几个师兄把山围住,木离和楚云落在山里慢慢找。

“师姐,她真在这?林师兄都说她已经逃到魔宫附近了。”

木离抬手示意楚云落安静下来,低声道:“我总觉得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目的就是要把大家骗过去,好让她有机会逃走。”

此次前来的大多是妖界之人,三大护法中的两位,漠小然和玉潇潇全都来了,身后更是站着上千名妖兵,看来对于无字书妖界是势在必得。而魔界只来了紫尤一人,搬了把椅子独自坐在高处,不管仙妖两界打得如何激烈,都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竟是来看热闹的。

想不到况无涯和妖界勾结。

正看得精彩,突见天上一女子御风而来,手上紧握着赤炎,身后跟着几十名弟子,都是近年来各仙门的楚秀。上官卫儿只抬眸淡淡看了紫尤一眼,飞身加入战争。

本来快要败下阵的仙界众人因为上官卫儿等人的到来,逐渐占了伤风。

突然一道白影闪过,一名弟子叫了一声滚在地上,蹲在树上的两人相视点头,一同飞掠过去,发现一名弟子捂着肚子在地上惨叫,木离飞快追出去。

“小落,把师兄送回去。”木离大喝一声,在看已不见人影。楚云落哪里放心得下她一人去追,当下把守在其他地方的师兄叫来便跟着去了。

况无涯虽快,木离的御风术也是小有所成,追不上却也不会跟丢,一路上陪着况无涯绕来绕去,藏藏躲躲,追了一天,终于在傍晚前将她弄丢。

明明跟着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只有一种可能,又藏起来了。

追时太匆忙,没有注意到了哪里,总感觉又到了血蝶出没的那片森林,但又不是,毕竟飞了很久,应该比那更远。乱石遍地,杂草横生,时不时会从地下钻出一些虫子。古木参天,遮天蔽日,依稀透下几丝冷冷的月光。来到一处断崖,况无涯的血迹就此中断,悬崖深不见地,石头落下去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也许,她就在下面,木离想。

断崖壁上有许多凸起来的怪石,木离沿着涯壁慢慢往下,在夜间视力有限,以防遭到袭击,不得不慢慢往下探,手里紧紧攥着白镰。飞了很久,没有遇到什么袭击,木离大着胆子加快速度,慢慢的,下方传来汩汩水声,原来,断崖下面有条大河流经,涯壁与河面齐高的地方有个洞。

木离慢慢走进去,发现洞很深,而在最前方的石壁上透出淡淡火光,果然在这。脚下是厚厚一层黑色黏土,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恶臭,踩在上面,鞋子完全被淹没,很难拔出来,每走一步都要花很大力气。

突然,洞顶传来一声叫声,然后越来越密,叫成一片,无数只蝙蝠扑腾着翅膀往外飞,木离大惊失色,连忙蹲下身子,好在这些蝙蝠只是被人惊扰,并没有攻击人,没多久全飞走了。

好险,木离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来,发现原本映着的火光已经被熄灭,只是,木离根本不用火光的指引,已将整个山洞观察得一清二楚。走到前面的拐弯处,发现前面是一个更大的洞,洞里没有臭气熏天的蝙蝠屎,果然别有洞天。木离洁了下身,小心走进去,洞里一个偌大的池塘,只留下一小块地方,一块简陋的石床,占据着八分的地方。石床上面放着几块沾满血的布帛,边上是刚熄灭的柴堆,却没有发现况无涯的人影,转而看向池面的几缕淡淡的血,木离定了定神,跳了下去。

池塘底部有一个小小的通道通向另一个未知的地方,钻过去,眼前似有阳光,再往前,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很不喜欢。浮出水面,果然是与池另一边截然不同的世界,周围全是鲜花和绿草,还有蝴蝶,头顶是耀眼的太阳,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晚上。

况无涯躺在树下,身上好几处包扎的地方淡淡的血从厚厚的白布透出来,见到木离,脸上并没有惊讶,慢慢靠树坐起来,笑道:“你,果然如别人说的那样,百毒不侵,什么都能看得见,只有你能找得到我。”

木离看着她现在的落魄样,没有说话,只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况无涯呆了一下,道:“你难道不打算杀了我么?我当初如此对你,现在整个仙界都想将我挫骨扬灰,你杀了我,取走无字书,就会成为仙界的英雄。”

木离淡淡道:“你为什么想杀我?”

况无涯仰天笑了一下,看着木离道:“为什么杀你?为什么杀你?……嗯……到底是为什么呢?”声音很小,像是在询问自己,然后笑了下,道:“你问我为什么要杀你,其实我一直都想杀你,一开始就想,从你被木离子收为徒,每天都在他身边缠着他开始,从金弋第一次含着笑向我谈起你多么可爱,又或者……他把你从树林里救出来时……”手扶额头,痛苦道:“反正是很早很早,我已经快忘了。”

“为什么?我们曾一起学习,还是你教我如何握剑,难道……”

“没错,教你练剑是因为我况无涯从不托欠人情,从一开始我只是在利用你罢了,利用你考进天周门,然后就能每天和金弋在一起。我们在十三年前就在一起了,那时我没有通过考核,所以才会再次上山和你在一起考试。你难道不知道么?你什么都知道,可你每天都缠着他,他也经常在我面前谈论你。我不要他和我在一起时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女子,虽然他说他不喜欢你,只把你当妹妹,可我每次见到你还是觉得恶心,我想只有除掉你,他才会真正属于我一个人。”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们早就在一起,她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像个小丑在他面前晃悠,努力地引起他的关注,还痴心妄想有一天他能对自己稍微有所不同,果真是又傻又笨又很可恶。

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木离低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已经……,我只是……”

况无涯突然站起来,打断道:“你只是什么?你只是单纯地爱慕他么?那也不行。”况无涯突然大笑道:“如果我告诉你金弋叫我偷的,你,信不信?”

木离心头一震,喝道:“你休要血口喷人,自己偷了东西,还怪师兄,难道他还能逼着你不成?”

金弋一袭白衣出现在脑海里,那英俊的脸庞,那温暖的怀抱,那宽厚的胸膛……

他除魔卫道,匡扶天下,曾经陪着她一起看日出,一起练剑,夸自己做的菜很好吃,受伤后总是一脸担忧地送来药,亲授反生剑,待自己如妹妹,虽然时刻冷着脸却从不失温柔的师兄,怎会如她说的这般不堪?

况无涯仔细审视着木离的表情,突然“扑嚇”一声笑起来,“果真是个傻子,他在你心中当真是最好的。”

木离心中升起怒火,大声道:“是,他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你以为我会信你?错了,你如果爱他就应该知道把这些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听你这口气,明明是想嫁祸给师兄。”

况无涯摆摆手,道:“你是天真呢还是傻呢?唉,管你是什么呢,告诉你不是我想嫁祸于他,而是你跟本不能活着走出这里,所以不用担心你的嘴巴。”

“是么?”木离后退一步,白镰飞到身前,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却见况无涯手上把玩着九节鞭,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只是盯着她笑,那笑容比周围任何一朵盛开的花都要明艳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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