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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谁干的?滚出来!

午夜时分,向城县已经基本控制在张寻手里。此时城中百姓大多还在睡梦中,不知道县城已经变了天。

没有抓到县令姚启之,张寻还是觉得心里不太踏实。朱雀都队正马钊建议,将县衙里所有人,特别是姚启之的家眷,统统大刑伺候。严刑逼供下,定能撬出姚启之的下落。

张寻没有同意动刑。但让人把姚县令的家眷,主要是妻妾和子女,全部带到县衙大堂,他要亲自问话。

向城县衙坐北朝南,是一座三进的院落。一进就是县衙大堂。门上悬挂“向城县正堂”金字大匾,两旁门柱题有一副对联,写的是:

“吏呼何怒,尔曹身与名俱灭;妇啼何苦,不废江河万古流。”

四句杜诗裁剪得巧妙,又颇符县衙情景,让张寻观之莞尔,古人有时也很幽默。

迈进大门,就是县令平日审案的暖阁,正面立一“日出东海云纹”的屏风,上挂“明镜高悬”金字匾额。有三尺法桌放在暖阁内木制的高台上,桌上置文房四宝和令箭筒,桌后放一把太师椅,失踪的姚县令每日就是在此办公。张寻走上高台,在太师椅上坐定。

身为穿越过来的人,看什么都新鲜。张寻顺手捉起一只桌上的令箭,颇为感慨,古今多少悲欢离合,就由这不足三寸的小小令箭而定。堂下之人或生或死,只在县令一念之间。权力,多少人籍你之名做尽了坏事,又有多少人为了得到你,将坏事做绝!

张寻坐在县太爷的座位上,暗自告诫自己,今后无论掌握了多么大的权力,都一定要慎杀。他将令箭往堂下一抛,“带姚启之家眷!”

不一会,姚启之的一妻两妾,两儿一女都被带到。有的无言怒目,有的低头轻啜,有的号啕不止。

此时张寻身旁站着史谦和黑齿暖男,背后是贺齐、褚良、马有养,堂下则是丁大新、马钊等人。马钊上去给正在大声号泣的一个女子啪啪两个大嘴巴,堂下顿时无声。

张寻赶紧喝止:“欸?不得无礼!”马钊喏喏而退。却听一个女子小声说了句:“哼,何必假仁假义!”

张寻循声一看,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穿着碧色襦裙,大红缀花的罩衫,面容颇为俏丽。这女子见张寻看她,也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和张寻对视。张寻觉得这是个奇女子,由于他分不清唐代未婚和已婚女子的发髻,也不知堂下这个女子究竟是姚启之的小妾还是女儿,就低声询问身边的史谦,史谦回话,这女子就是姚启之的长女,姚药儿。

张寻走到堂下,面带笑容说:“我与姚县令,无仇无怨。之所以刀兵相向,是因为各为其主。如今我已为大唐拿回了向城,目的已经达到,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害姚县令的性命。但姚县令就这么失踪了,我很担心他的安危,所以请各位能将他的下落如实告诉我。”

无论张寻如何劝说,诸女眷就是无人应答。马钊说这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又力劝动刑。张寻依然不肯。但他从诸女眷的表情中已经看出,她们肯定知道姚启之的下落,如果真的动刑,别人不说,那个嚎得最厉害的小妾,肯定会招供。

张寻见时间越久,姚启之的女儿姚药儿就越露焦急之色,因而推断姚启之很可能仍旧藏身县衙之内。姚药儿一定是怕他父亲藏匿不住,被人搜出,因此焦急。张寻心生一计,说:“唉,我本想保住姚县令的性命,无奈你们不领情。实话告诉你们,明天一早我就会放火将县衙化为灰烬。如果姚县令依然藏身县衙,你们就求他多福吧!”

几个女眷闻言,顿时面如土色。张寻一面吩咐马钊准备纵火,一面带人就要离开县衙。姚药儿终于忍耐不住,说:“阿娘!还是说吧!”见女儿如此说,姚夫人忍不住长叹一声,说:“药儿,带他们去找你阿爷。”

姚药儿对张寻说:“你可保证不害我阿爷性命?”

张寻说:“我向你保证。”

见张寻说得真诚,姚药儿终于决意带路。

原来在后院东厢房里,夹墙后面,竟然修有一间暗室。据姚药儿说,她老爹姚启之就藏身在这暗室之中。暗室外放有书架,不知道的很难发现。

姚药儿朝着暗墙喊:“阿爷,出来吧!他们要放火烧县衙了!”

连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张寻让人小心将暗墙打开。暗墙一开,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整个暗墙内竟然白晃晃的堆满了银子,垒得整整齐齐,看体积估摸足有几万两!而更让众人惊讶的是,姚启之果然在暗室之内,只是浑身是血,早就死了多时了!

姚药儿顿时失声痛哭,向张寻扑去,要让张寻偿命,被贺齐拦下,推倒在地。

张寻觉得奇怪,派人检查姚启之的尸体,发现是被长枪扎死,胸前和腹部被扎了七八个窟窿。看上去不是一人所为。

究竟是谁干的?不太可能是县衙里的人。那么就是张寻的手下干的。抓到姚启之好歹也是大功一件,为什么不向他禀报,反而要把人杀了?莫非是想私吞了姚启之的银子?

张寻一把抽出佩刀,大怒道:“谁干的!滚出来!”

周围的史谦、黑齿暖男、丁大新、马钊等人呼啦跪成一片,但是无人出来自首。

史谦嫌疑最大,因为从动机上看,只有史谦有理由不领抓住姚启之的功劳,也要置其于死地。只有姚启之死了,他才能安心的接班县令一职。

但是史谦又似乎没有作案的时间。张寻记得史谦整个搜查过程中一直在自己左右。负责搜查东厢房的,应该是队正丁大新。丁大新有什么理由杀姚启之吗?还是为了银子?

张寻怒视丁大新,丁大新见总都头看他,也直视过来,似乎在说,我丁大新的人品,总都头您还不清楚吗?的确,张寻了解丁大新这个人。这是一个地道的庄稼汉,虽然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但为人忠厚,行事磊落,很受寨里人尊敬,军中弟兄们也都敬服他的为人,遇到什么口角纠纷,都喜欢找丁大新评判,这是个内里无私的人。张寻的确不相信他会做下这样的事。

张寻又看向黑齿暖男。他回忆不起搜查姚启之的过程中,黑齿暖男在干什么。难道是这个愣小子?是否他无意中闯下了祸,害怕自己责怪才不敢告诉自己?

黑齿暖男见张寻看他,努着嘴说:“总都头你看我干啥?人又不是我杀的!”

这时跪在地上的队正马钊膝行向前,说:“小的斗胆一言,总都头莫让将士们寒了心,这姓姚的也是罪有应得,死就死了,何苦为此为难将士们?”

马钊一语点醒了张寻。说得有道理呀,祸首死了,管他是怎么死的。自己手下的将士们,白天行了一整天的军,晚上还冒死夺城,之后又搜了半宿的姚启之,没功劳还有苦劳,如果就因为姚启之死了,就受张寻的责罚,难免会心生怨气。

但张寻还缺一个台阶。他亲口向姚药儿保证,不会伤她老爹性命,结果人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此外,发生这样的事,张寻的理解可大可小,往小了想,毕竟死的是该死的人,究竟谁杀的似乎可以不用追究。但往大了想,这是自己手下有人擅自杀戮,并且欺瞒自己。这也是一个不好的迹象。

张寻沉吟了半晌,唉!毕竟古话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当领导的,难得糊涂吧!他决定让这件事到此为止,不想继续追查下去。

张寻缓缓将刀插入刀鞘,叹了口气,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姚县令今天死得不明不白,是我张寻之过。”张寻忽然以手指天,起誓说:“皇天在上,杀害姚县令的真凶如果是我张寻手下的人,我愿意以身代其受过,甘愿受此因果!”

众将听张寻竟然这样说,无不惊讶,继而感动,纷纷膝行到张寻跟前,让他收回誓言。丁大新抱着张寻的大腿,说“总都头何必如此!”黑齿暖男更是带着泪说:“哪个杀千刀的干的,竟让我们都头受过!老子知道是谁!生吞活剥了他!”

张寻扶起众将,正色说:“大家快快起身。我只想你们记得,无论你们做了什么事,不管我知道,还是不知道,我同意,还是不同意,我都愿意为你们的行为负责。只因为你们叫我一声总都头,只因为你们是我张寻的手下。”

姚药儿抱着老爹的尸首,冷眼看着张寻,觉得眼前的人实在恶心,竟然利用自己父亲的死,演了这么一出收买人心的戏码。恶心!太恶心了!张寻,总有一天,我姚药儿要亲手杀了你!

事后清点,竟然从姚启之藏身的暗墙中,搬出白银两万六千两!而整个向城县府库的存银才不过五千余两,连县令家的零头都赶不上。果然是“尔食尔禄,民脂民膏!”

张寻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一夜间暴富了。

有钱了,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该给手下发薪水了。如今手下越来越多,又占了州县,不能再像在裴家寨时一样,只管手下的饭吃,不给发军饷了。这个年月,很多人当兵就是为了领一份军饷。没有银子,是拉不起队伍的。

张寻先发了此战的赏银。之前击败姚世虎时,张寻并没有犒赏军队。毕竟防守战,没有什么战利品。这次取了向城县就不同了,不能让士卒白白卖命。于是伙长以下,每人五两银子。伙长十两,队正五十两,都头一百两。这一笔就发下去2000多两银子。但是张寻却并不肉疼,他手里现在有三万两白银!

对投降的四百人向城乡兵,得知这些人已经有一年没发军饷。张寻出钱,给这些人发了一年欠饷。一下就发出去五千两!

之后张寻当众宣布,愿意继续给大唐当乡兵的,可以留下,今后每月饷银1两,年终另发2两作为“年终饷”,这样一年到头就能得到14两军饷。比以前唐廷发给乡兵的10两还多出4两。如果不愿意再当兵,想返乡的,另发1两盘缠,准其返乡。

最终有将近一百人,领了上一年的欠饷和盘缠,上缴了铠甲兵器,对张寻千恩万谢,高高兴兴的还乡了。而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留下。

张寻看着这三百向城乡兵,心想又该整编了!这一次提拔哪几个人做都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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