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是湘南一个县城。
傍晚时分,聂普贵和李良才等人先后进了城,并在潇子街齐裕旅馆会合。由于是日占时期,旅馆的旅客不是很多,生意也不是很好。旅馆老板见聂普贵和李良才等人前来住店,自然十分高兴,并热情接待。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上午,聂普贵,谢品吾,李良才去街上打探情况,其他的人全都留在旅馆里。 街上的行人此时不是很多,不时有日本巡逻兵来回走过,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在街上晃荡,店铺这时大都关着门,给人一种萧条之感。。。
走了一会,聂普贵见街边摆有一个米粉摊就坐了下来,和谢品吾,李良才一人要了一碗米粉,边吃边聊。正吃着,李狗儿这时带了几个便衣从街对面的醉仙楼走了出来,可能是刚刚喝完酒,几个人满面红光,脚步有些轻飘飘地。
见李狗儿几个人走了过来,谢品吾轻叫了一声:“不好,李狗儿来了。”聂普贵笑了笑:“不怕,来了更好,我正有事要问他呢!”很快,李狗儿走了过来,聂普贵叫了他一声,李狗儿一愣,过了好一会才认出聂普贵来,就马上陪着笑脸哈着腰:“爷好,爷怎么能在这里吃这个呢!待小的做东,请几位爷到对面的醉仙楼喝几杯。”聂普贵笑道:“醉仙楼就不去了,在下想借李队长打听一个人。”李狗儿听了赶紧就问:“爷,请讲,只要小的知道,保证告诉爷。”聂普贵道:“我想打听的人,李队长肯定知道。”李狗儿笑道:“爷要打听是什么人?”聂普贵笑了笑:“鸿大宝。”李狗儿听了一惊:“原来爷要打听的是皇协军的鸿副队长,小的当然知道,当然知道,只是不知爷打听他做什。”聂普贵道:“我等三个皆是鸿副队长的乡邻,听说他现在是皇军手下的大红人,特来投奔于他。”李狗儿听了连连点头:“那是,那是,鸿副队长确实皇军的大红人,就在前几天,还被龙文普司令委以重任,现带兵正在祁山剿匪。”聂普贵听了“哦”了一声,看了看李良才,又看了谢品吾,然后对李狗儿道:“多谢李队长告知,不然,在下几位就算来了,也不知去哪里找鸿副队长。”李狗儿笑道:“爷不必客气,只是爷日后发达了,别忘了关照一下小的。”聂普贵笑了笑:“好说,好说。”李狗儿听了顿时喜笑颜开,并拍了聂普贵几句马屁,然后带着几个便衣走了。
等李狗儿走后,聂普贵和李良才,谢品吾商量了一会,决定先回旅馆。
回到旅馆,聂普贵和李良才立即把队员都召集起来,开会商量,有的说,既然鸿大宝去了祁山,那咱们也去祁山,打他那个狗日的;也有的说,既然鸿大宝不在县城,那咱们先回八宝,等他从祁山回来,咱们再来。。。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了好一会,也没拿出个结果。于是,聂普贵就问李良才有什么看法?李良才道:“去祁山和回八宝这两个办法都不可取,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里等鸿大宝回来。”有队员就问:“在这里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李良才道:“不会等太久,也就是几天的时间,鸿大宝带兵去祁山,主要是冲着菜刀队去的,可现在你们菜刀队已不在那里了,鸿大宝不是傻瓜,找了几天没找到你们,自然就会回来。”听到李良才这么一说,聂普贵就道:“李大哥所言甚是,鸿大宝在祁山和南河岭村找不到我们,一定会提前回来,与其我们去找他,还不如在这里等他,打狗日的一个措手不及。”为了及时掌握鸿大宝的行踪,聂普贵在日军驻祁司令部的不远处安排了两名队员化装监视。另外,在皇协军的大门口不远也安排了两名队员化装监视。
鸿大宝带着百余人马,在祁山转了好几天,都不见菜刀队的影子,心中甚是恼火,就把兵从山里撤了出来,来到南河岭村,把村民全都赶到村前的一块空地进行盘问。面对鸿大宝的利诱刑逼,村民始终没有透露聂普贵和菜刀队的去向。鸿大宝气急败坏,下令枪杀了几名村民,并烧了几间房屋,而且还在走的时候,扬言三日内若不交出聂普贵,就血洗南河岭村。
南河岭村,是从上次鸿大宝夜袭以后,不少村民已搬到其它的地方去住。聂普贵的父母和妹妹,就搬到聂普贵在祁山乌冲的姐姐家去了。现在村子里也就是剩下几十个走不动,或不想走的老人和一些妇女。
鸿大宝从祁山撤兵一回到祁阳,就被在皇协军大队部不远监视的罗小刚看见,并马上将这情况,报告了聂普贵。聂普贵一听,把手往桌子上一拍:“狗日的总算回来了。”队员们一听也都非常高兴,恨不得马上去宰了鸿大宝这狗日的。
鸿大宝回到祁阳,在皇协军大队部稍作休息了一会,就去日驻祁司令部,向龙文普汇报这次清匪行动。龙文普听完汇报后,就把鸿大宝训了一顿,骂他清剿聂部不力。鸿大宝也只能凭龙文普责骂。 。。
从司令部出来,鸿大宝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湘前路的百乐门。百乐门的头牌水仙儿,是鸿大宝的相好,几天不见,鸿大宝可想死她了。 车子开了一会,就很快到了百乐门。下了车,鸿大宝整整了衣服就进去了。水仙儿这时正在后台化妆,看见鸿大宝来了,就笑了笑:”哟,鸿副队长,今天怎么有空来看仙儿呀!你可有好几天没来了。”鸿大宝笑道:“这几天不是有任务呗!你看,我这一回来,不就马上过来看你。”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翡翠戒指,赶紧走过去给水仙儿戴上。水仙儿看了看手指上的翡翠戒指,顿时笑靥如花:“我就知道鸿副队长,是不会忘记仙儿的。”说完,就站起来搂着鸿大宝亲两下。然后,就去舞台上演唱了。等水仙儿演唱结束后,鸿大宝开车送她回家。这一晚,鸿大宝和水仙儿又免不了要作鱼水之欢。
聂普贵跟踪了鸿大宝两天,发现他每晚去百乐门,于是就和李良才商量,决定去百乐门会会鸿大宝。
到了第三天晚上,聂普贵和李良才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装扮成做生意的老板,谢品吾和一名八宝自卫队员,则扮成随从,一行五人坐人力车来到湘前路的百乐门。
百乐门此时灯火辉煌,霓虹闪烁,一些衣着整齐华丽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百乐门大门上方三个红色的“百乐门”大字,在夜里显得格外耀眼。。。
一见聂普贵和李良才进来,百乐门的待应生就赶紧迎了上来:“先生,这边请。”等聂普贵和李良才坐下后,立即有漂亮的女服务员端来两杯咖啡和两碟点心,并甜甜地说了一声:“两位请慢用。”然后,就笑着走了。
舞会这时还没开始,大厅里放着软绵绵的歌曲,一些公子哥们,窈窕淑女,或轻谈,或浅笑,把酒言欢,醉生梦死,仿佛已忘记了外面的战火纷飞。
过了一会,鸿大宝带着几个保镖进来了,百乐门的老板刘大宝见了,就赶紧迎了上去:“鸿副队长,仙儿小组正在楼上的房间,有事找你呢!”鸿大宝听了笑了笑:“好,我知道了。”说完,就带着几个保镖上楼。
聂普贵看到鸿大宝上楼去了,就轻声对李良才道:“我上楼去看看。”李良才点了点头:“小心点。”聂普贵“嗯”了一声,就起身朝楼梯走去。
楼上的一间包房里,水仙儿一见鸿大宝进来,就马上哭着扑了上去:“鸿副队长,你要为仙儿做主呀!”鸿大宝有些莫名其妙:“宝贝,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快告诉我,老子定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水仙儿听到鸿大宝这么一说,就马上不哭了,仰起一张泪脸:“ 还会有谁,是李瘌头,他今天上午又来欺负我,说要娶我做二姨太。”鸿大宝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好你个李瘌头,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活得不耐烦了。等明天,老子定要把你阉了不可。
李瘌头是祁阳三叶帮的人,平时仗着自己认了三叶帮的帮主黄作森为干爹,在祁阳作威作福,欺行霸市。而三叶帮又仗着有日军做后台,在祁阳开赌馆和妓院,有时也贩卖鸦片,大发混账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