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宇文邕内心是窃喜的,无疑,他出门时也曾想过是否能够遇见她,看来缘分这东西真的是天注定,求是求不来的。只不过,这两眼放光如狼似虎的要将他吞掉的模样,倒是让他更意外,这么说来,她对他该是不排斥吧?
婉瑶笑的脸都有些僵硬,侧着头看着他的男子依旧不动声色,面无表情,连个回应都没有,至少应该点个头算是问个好啊?不对,这神态怎么这么眼熟呢?天撸了, 婉瑶突然想起,这面瘫可不就是上次害他被打的男子么,遂翻脸跟翻书一样,刚才还阳光明媚的一张脸,此刻乌云密布。婉瑶不禁冷哼一声,随即放下手中的茶盏,悠悠开口道:“我说这艳阳高照的天气怎么会觉得如寒冬一样冷呢,原来是有座冰山坐在那。哎,看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老道士没看到,老倒霉倒是看到了,真是晦气的很。”
随手掏出一些碎银便起身走了出去。
宇文邕双腿没理智的跟了出去,一把拉住婉瑶的手臂,轻轻一拉便将她拉回自己的怀中。婉瑶一个愣神后,随即挣脱开,一个巴掌便甩了上去,打的婉瑶手心泛红,可见力道之足。
宇文邕甚至未曾眨一下眼,被打的那边侧脸也微微泛了红。他直愣愣的瞧着婉瑶不动声色,不温不怒也不说话,看的婉瑶有些脊背发凉,有些害怕,心里各种盘算着,若是他还手该如何是好?毕竟她又打不过宇文邕?若是将她直接带走毁尸灭迹又该如何是好?看宇文邕的大长腿便知,婉瑶肯定跑不过他。遂婉瑶也只是直直的望着他,两人对视久久,却未曾心有灵犀。一个想着见到你真好,一个却想着如何逃跑。
宇文邕刚要开口说话,本想问问姑娘芳名?可婉瑶见状却先开了口,张嘴就是哭,哭声震天,边哭着边不顾及形象的跪坐在地上抱住宇文邕的大腿,嘶声裂肺的哭喊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却要让我们母子二人扫地出门,只为那个狐狸精。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年纪轻轻便跟了你,结果你天天非打即骂,这我都可以忍受,可你怎么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要呢?你若是真的不要我们母子,那我还不如去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就让那个妓院的狐狸精给你生孩子传宗接代吧。”说着起身就欲撞旁边的柳树。
围观的百姓很多,几个妇人上前拉住婉瑶,安慰道:“小娘子可不要做傻事才好,他若是不要你,你可以将他告上公堂,相信青天大老爷定会给你个说法。”
宇文邕负着手,黑着一张脸,整个人处于蒙bi的状态,婉瑶以手掩面佯装哭,却偷偷的望向宇文邕,见他被路人指指点点,各种污秽言语不绝于耳,不禁憋笑憋的肚子疼。
这下人这么多,都围着你,看你还如何害我。婉瑶偷偷转至一边准备开溜,却不想被宇文邕喊住。
宇文邕声音很是悦耳,却又中气十足,嘴角噙着一抹笑,问道:“夫人,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朕、我真的知道错了,现在我们回家吧?我会好好珍惜你和孩子的。”当然,珍惜二字被他咬的有些重,傻子也能猜出来真被他逮到会有什么下场。
众人一听,目光又聚集在婉瑶身上,婉瑶刚要迈出去的步子无奈又收了回来,转身望着宇文邕一脸堆笑,道:“嘿嘿,公子见笑了,我近视眼,就是有些瞎,刚刚认错了人。我家负心汉哪有公子您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我就不打扰公子品茶了,小女子这厢给您赔罪了。”
众人一听,白白谴责了这位英俊的公子,遂下一秒,全作鸟兽散,都没了踪影,此处,只剩下婉瑶与宇文邕。
婉瑶有些心虚的不敢直视宇文邕,双手食指来回搅着,半响,才小声的道:“上次你害我被打二十大板,七魂丢了六魂,差点就死翘翘了,好在我福大命大活了下来。这次我只打了你一个巴掌,虽然我有些吃亏,但是我大人有大量,咱俩就此扯平了,但愿日后再无相见。”说罢后不等宇文邕开口转身便开跑。宇文邕三步并两步一把抓住婉瑶的胳膊,强行拉住她,问道:“若是姑娘愿意告知在下芳名,家住何处,那么在下便让姑娘离开,前提是,你说的都是实话。要知道,我确认后找不到你,便会动用一切方法找到你,然后惩罚你说谎。”
婉瑶眼珠转的飞快,随即开口道:“我叫瑶婉,家住琥珀山脚下的村子。都告诉你了,我可以走了吧?”
宇文邕松开婉瑶,面无表情的道:“下次见。”
婉瑶走的飞快,一边走一边回头望,嘴里碎碎念的骂道:“见?见你妹啊?佛祖保佑,咱们再也别见。”
婉瑶瞧见宇文邕扔站在原地目视着她,不禁有些懊恼,埋怨自己刚才有些冲动,招惹这个大麻烦干嘛。好在宇文邕并没有跟过来,也算是万幸。
怜儿等的很是着急,见婉瑶匆匆而归,不禁有些心急的埋怨道:“小姐您怎么一个人走开了?多不安全啊?口渴了您告诉我,我给您买茶喝。上次害咱们的人还没有找到呢,万一这次再遇见怎么办呢?……。。”
怜儿又开启了絮叨模式,絮絮叨叨了一路,婉瑶将车帘掀起,充耳不闻的望着窗外,迎着阳光吹着风,呼吸着新鲜空气,还时不时的“嗯、嗯”的应着怜儿。
走至拐角处时,马车恰巧与路焱擦身而过。路焱余光望向车内,觉得趴在窗边的女子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遂没在意的继续向前走。没走几步,路焱突然停下,眼冒寒光,凌冽非凡,他转身折了回去,将怀中的黑面巾又带上,几个腾空跳跃便追上马车,二话没说,拔出长剑便朝车内婉瑶方向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