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了,白夏才微微转醒。
她走出来,看着默默不语的两人,问道:“你俩怎么了?吵架了?”
七七抬眸,看了看白夏,没精神道:“你想什么呢。”
“那你们怎么这么不高兴,没睡好吗?”白夏猜测着。她转过头四下望着,惯性般的问道:“徐江离呢?他去哪里。”
“徐师兄。。。。。。徐师兄他走了。” 七七犹疑片刻还是告知了真相。
“什么?!走了?他去哪里了?”白夏惊诧道。她心中微微泛出伤感,微不可查的在毛细血管中蔓延着。
“他。。。。。。他去。”七七正脑补着要怎么说,旁边的顾小师弟却突然开了口:“师兄回迢天派了。”他说的肯定而坚决,显然是和徐江离串通好了的。
“ 回迢天派?我们千里迢迢,好不容易要到京都了,他怎么就跑回去了?”白夏疑惑道。
顾小师弟解释着:“是师傅来信,说迢天派有点要事,非要让师兄处理,所以师兄就连夜赶了回去。”
“我爹也真是的,我们刚到,他也不让徐江离喘口气,就又把他叫了回去。”白夏很难得的替徐江离鸣着不平。
“或许迢天派是真的有事吧,徐师兄会回来的。”七七这么安慰着白夏,也是这么安慰着自己。
“他回不回来关我什么事!”白夏明明已经泫然欲泣却还是嘴硬道:“京都这么繁华,他没机会去,我们自己去。”
白夏自顾自收拾着东西,她平时胡闹的身影此刻看起来是那么落寞。七七不忍心也加入了行列,顾小师弟也收拾着,他在一边看起来不是特别开心。
一路行走,大家都慢吞吞的,没了徐江离这个幽默因子,原本单调的旅程此刻也真的变得单调起来。三人拖拖拉拉,日暮将近才到了京都。京都一向繁华,晚上也是如此,只是他们中没有人有兴致玩耍,就连平常一见热闹就挪不动腿的白夏也恹恹的。整个晚上都可以用随便两个字概括,大家随便找了家客栈,随便的吃了点东西,随便的入睡了。
第二天,七七打算带他们两个去街上逛逛,散散心。本就不怎么出门的顾小师弟,没有了徐江离的陪伴,自然拒绝了七七的提议。
七七劝了顾小师弟许久还是没结果,她只能去找白夏了,到的时候却发现她正收拾着东西说要上街卖艺。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出去不放火烧人七七就阿弥陀佛了。哪里还敢去让她卖艺。
“刚到这里,我们出去逛一天,明天再出去卖艺吧,再说徐师兄不在,我也不能单唱啊。”七七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她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哪壶。
“对啊,以后咱们怎么卖艺啊?”白夏避开徐江离,考量着以后靠什么为生的问题。
“这个也好解决,买个琵琶就行了。”
白夏抓起钱袋,对七七说:“走吧,咱们去买琵琶。”
“好啊。”七七见白夏好不容易要出去了,终于笑逐颜开,她生怕白夏反悔,忙拉着她连走带跑的出了客栈。
京都不愧为京都,街道上叫卖声络绎不绝,旁边摊位上摆放着各种好看的小玩意,饶是七七这种看过了满眼繁华的人也不自主的投去了目光。
“夏夏,你看那个,好不好看。”七七回过头来,同白夏分享着喜悦,却发现那个丫头早被自己落出了好远。
七七又返回身去找她,她语重心长道:“咱们出来玩,你能不能开心点啊。”七七说完还嫌不够解气,十指芊芊揉着白夏白嫩的小脸,捏住她的嘴角在她脸上摆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
白夏挣脱了七七的魔掌,摸着自己的脸颊,撅着嘴道:“我挺高兴的啊。”
“你这还叫高兴,那我这样是不是就叫做大喜过望了。”七七哭笑不得。
白夏双手叉腰:“本小姐,高兴起来就这样,你奈我何啊。”
七七见白夏终于恢复了几分平时的做派,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你又饿了,你一天吃几顿啊?”白夏抱怨着七七吃的多。
七七委屈道“小姐,我熬到现在早饭还没吃,还不应该饿啊?”
白夏想想,似乎她今天也没吃早饭,顾小师弟也没吃。这才大方道:“想吃什么,你说,本小姐请你。”
“嗯?我还记得有个人对我说到了京都要请我道一品居吃好吃的点心,不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呢?你说她是不是丢了?”七七仰起笑脸,故意阴阳怪气道。
白夏拍了拍最近不太灵光的脑袋,七七这么一说她才想到确实有这么回事。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请你好吧,不管吃多少,都包在本小姐身上,你看如何?”白夏拍拍胸脯,慷慨道。
“这还差不多。”两个人牵着手,心有灵犀的亲密无间着。
见白夏心情转好,七七这才问出了深藏在心底已久的问题:“夏夏啊,你喜不喜欢徐江离啊。”
“徐江离?!”白夏的尾音上扬着,她低下头,将惊讶的目光,挤了回去。
“嗯。”七七怕白夏不理解,遂开口应了一声,表明这并不是一个玩笑,也不是个可有可无的问题。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他。”白夏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炸窝白猫,尖声道。
“可是他离开了,你好像很伤心。”
“我是怕以后打架少一个帮手,打不过对方,再说了就是你和顾小师弟走了,我也会很伤心啊。”白夏看似有道理的娓娓道来。
“哦。”徐江离对白夏来说更像是一个受气包,七七这番话也是多此一举了。
路上的景物缓缓向后移动着,白夏和七七各怀心事的沉默着。
远远的,驶来了一个马车,马车华贵,这是仅仅在表面就能看出来的。马车上铺盖的段子是当下流行的样式,明黄的流苏随着马车的晃动也晃着身子。马车上坐着的赶车人,虽然一副精明的样子,看起来却不像是个稳重的人。
马车的到来引来了一品居楼上两个身穿锦缎的风月男子的议论。
“这好像是相府的马车。”说话的是一个手执扇子的俊秀男子,他打开扇子扇着风,俏皮的眉间闪现着隐隐的坏感,“相府的六小姐最近对你好像很是殷勤啊,怎么说人家也算是你明媒正娶的调包夫人,你对她也要好点,不要那么冷淡。”执扇男子说着,面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对面的男人正是那个小镇上,白夏他们看见过的赵将军。
赵将军眼中的寒光直射向执扇男子,冷冷道:“锦颜,你最近是不是又皮痒了?”
锦颜一拱手道:“不敢,不敢,我“我只是为六小姐的遭遇表示同情而已,她怎么会遇到你这么站着茅坑不拉屎的主?”锦严说完,复又叹了口气。
“她自己上竿子要嫁我,与我何干!”赵逸尘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但我看她好像对你挺上心的,这次来,恐怕又是为了求见我们赵大将军的面”
“她逼走了子卿,我不会见她的。”
“林七小姐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吗?”锦颜犹豫一下,还是残忍的敲打着赵逸尘,一直守在一段旧感情中不是好事,林子卿已经好几个月不见踪影了,怕是已死了。
赵逸尘执着酒杯的手偏了一偏,酒杯轻晃,酒逸了出来,在赵逸尘青色的衣袖间晕染出几个不规则的圆点。
“我会找到她的!”赵逸尘说,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执念。
“相府这些日子,我一直替你盯着,还是一切正常。”锦颜话中有话。
“她可能在外面!”
“会不会真的有可能像相爷说的那样,是林七小姐心另有所属,跟别人跑了呢?”
“她不是这样的人。”赵逸尘坚定着自己几欲崩溃的决心。
锦严还欲说些其他的,又见他一脸坚决还是把那些话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