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闹而又不怎么繁华的街道上,人们悠哉悠哉地逛着。没有目标没有态度,只是悠闲着到处乱走。
街中走来了一对男女,女的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男的好像还比女的大一、二岁的样子。女的身穿一身紫蓝色的锦衣。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丝帕,抬着头看着街两面的店铺。不时回头对身后的男孩喊道:
“你倒是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和你那死妈真想。”
随着一身“恩”男孩不情愿地紧走几步。男孩那那幽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地下,手中拿着些不值钱的东西。由于怕被人撞到东西所以手一前一后的姿势保持了半条街了。
远远地看像是二小无猜发玩伴,近看又感觉是仆人陪着小姐逛街,而实际上它们是兄妹。这条不怎么长得街道足足硬是被小女孩走了几个来回。
街道不怎么宽敞,稀稀落落的几个店铺,店铺中也没几个人,老板都趴在柜台上喘着气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这个地方叫五龙口,虽然名字很霸气其实是个镇。一个很小很小的镇。
太阳落下去了,光线也渐渐暗了下来,那对小男女才从人群中挤出,来到一辆马车前。男孩很习惯地扶女孩上车然后自己坐到车架上赶着马车往大路上走去。
在马车里面不时传出几句话来。
“见识了吧?你看这里多繁华啊。咱村里河边的秋月就嫁到镇上了。”
“要是我也嫁到这里该多好啊”
“你说吧,要不是我求爹,你一辈子也来不了。”
“下次再也不带你来了,你说你出门都不洗洗衣服邋里邋遢的丢人不说还是个闷葫芦。”
“田玉!我对你好吧?你以后要听我的话,我保证下人们不欺负你。”
“田玉你哑巴了?”
马车的帘子被拽了起来,然后伸出一只脚蹬在小男孩那幼稚的身板上。
男孩依旧沉默,盯着一路的石头看着。随着帘子放下,车中又传来了自言自语的声音。
“我妈说的没错,就是不能和你学。和你妈是一个德行。”
“你说你……”
“……”
“……”
男孩名叫田玉,本家姓田,单名一个玉字。父亲是个读书人,兄弟姐妹四个,排行老大。田玉父亲曾经中过秀才。在村里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受大家尊敬。
田玉是独子本来应该集宠爱于一身的。但是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又续娶了一位姓张的女人。后来就有了车里面的小女孩。四岁的田玉开始跟着父亲和继母过了。张氏呢在外人眼中,秀外慧中,对人和蔼孝顺长辈,家族长辈大多也比较喜欢这开朗又懂事的张氏。
时间会把一切告诉世人,真是古话说的好,后妈的心门缝的风一点没错。
据说有一次田玉的奶奶爷爷去看望他,住的几天发现田玉每次吃饭都在一处黑暗的房间里,张氏只是说田玉不喜欢她一起吃饭,自己还需要时间被田玉接受。张氏这么一说到是其他人也就没有多想。
二老也没往心里面去,就在前厅吃饭聊起了家常。
虽然吃些家常便饭,但其乐融融,气氛很融洽。
田玉的奶奶无意间撇了田玉吃饭的房间。心中有些奇怪,不禁纳闷起来。
这吃饭嘛怎么没见盛饭啊?怎么吃饭也不点灯啊?这孩子怎么会这么孤僻啊?不太爱说话?身子还这么单薄啊?穿的虽然干净可怎么看也比较单薄啊?
田玉的奶奶起身说要去方便一下,就推门而出。绕到田玉的房间后面轻轻地将窗户推看,轻声喊过了田玉。
“玉儿,来奶奶这里来。怎么见了奶奶不说话啊?”
“我妈不让我说!”田玉怯生生地答道:
“玉儿!为什么不点灯啊?”问:
“我妈不让点灯!”田玉道:
“那你怎么不告诉她不点灯你害怕啊?”问:
“……”田玉沉默着望着奶奶。
“你吃得什么啊?给奶奶看看!”
田玉小手将碗举国了窗户,递了出去。
“这是……这……这是……!”
两滴眼泪滴进了碗里,这老人眼中的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停不下来了。
那里是什么饭啊?这明明是茅厕中的蛆而已。抖动的双手老人抚摸着田玉。然后轻声吩咐了几句,转身回到了前厅。
回到前厅后田玉的奶奶找了个话题开始说到孩子们都出息了,应该多回家看看。另外就是想把孙子想带回去长住。孩子绕膝不会那么孤独。
虽然张氏找了几个借口想挽留,但是也架不住一再央求,最后田玉还是跟着二老上路了。
回程中的老人抱着田玉痛哭了起来,田玉的爷爷看着自己老伴反常的举动有些奇怪。
出声安慰到:“好了好了,你看你。你要说想孙子了多接来住就完了嘛怎么还哭上了。”
田玉的奶奶一边流泪一边把自己今天所见一一道出,看着马上要暴走的老伴急忙拉住衣角。说到:“这种事怎么能说清楚啊?你要把事情闹大,大不了就是休了张氏。可你想过你的外甥女没有啊?你非要让二个孩子一起受罪才行?古话说的好,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了。你这样回去闹翻了这孩子还怎么做人啊?现在是暗地里面使坏,要是闹到明面上那以后怎么办啊?还不如把他带回家,把咱的孙子养大成人。”
随着车中一声叹息,车中没有了一点声响。只有车轮的嘎吱声和马蹄声。
一条软被子将瑟瑟发抖的田玉裹在中间。秋去冬来的季节就是这样,白天还很惬意,晚上又凉风嗖嗖的。
“不该啊!虽说晚上有点凉,但是田玉身穿薄棉衣啊。”田玉的爷爷说到。
一伸手将田玉的衣服撕开,将棉衣中的棉花抽了出来,又是一声叹息。如果前面一声叹息带着愤怒的话后面这一声透出无尽的悲凉。
那里是什么棉花,不过是河上的芦苇的飞絮。看着和棉花一样但是一点也不保暖。
第二天的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田玉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抱起。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四周。
青砖绿瓦的四合院,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岁上下奴仆打扮的女人。院子中种着一些花,都是些牡丹月季之类的花,散发着丝丝香气。
田玉被抱到了西厢房里面,放在床上。然后就听见奶奶轻轻地吩咐外面。
去做一碗面条,放几个荷包蛋。另外以后少爷在什么地方玩都要点上蜡烛,晚上睡觉也不例外。
昏昏沉沉中田玉吃了长这么大以来最好吃的饭,睡着了。
在睡梦中田玉仿佛感觉有人在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偶尔也会有一些水珠掉到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