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子笑道:“可见世人眼光真差一叶障目,只觉得这里偏僻不肯来住,却不知单凭那温泉就比整套房子还贵,当真是便宜了我们”。
花无枝笑了笑:“你说的有理”,小竹子抓住花无枝的脚,用温泉水洗干净,又用白布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这才给她穿上靴子。
花无枝点点头起身走了,小竹子见花无枝离去急忙在一堆衣物里翻找,终于在 刘炽的衣裳里有一条白色的长巾,长巾上边上绣着滚边的翠红柳绿,中央还有鸳鸯戏水的图案,针织细密,手艺绝伦,小竹子看后啧啧称奇。
方寸之间居然能够针织出如此绝伦的图案,小竹子心里惊赞万分,心里喜欢竟有些舍不得毁掉,转念一想此物是关重大,留下来一旦被发现少不了是一阵风波,再说这是她人之物,乃是女子私密的东西,留下来似乎也说不过去。
她正思量间,忽然听到花无枝的呼喊声急忙将那长巾塞进怀里,走了出去。刘炽心急如焚,只盼着小竹子赶紧报信,正趴在窗前探视。
小竹子挎着篮子走了出来,眼睛看到了窗台上露出刘炽的半个脸,便朝着他笑了笑,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怀里,示意了一下,刘炽见状大喜,心里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小竹子走出大门,绕到一个偏僻之所悄悄地拿出长巾埋了起来,刚要转身离开陡然听到一个人说道:“妙哉妙哉,芙蓉秀脸出云霞,星眼如波荡怜暇,疑是九天玄女降,明艳圣洁水中花!“
小竹子回头看去只见树林的边上站着一个高冠博带的青年,手持一把蒲扇正笑吟吟的盯着自己。
“在下黄浩,敢问姑娘…。。”他的话还未说完猛然看到小竹子提着下裳扭头边跑,那黄皓脸色出现尴尬,摇摇头道:“我有这般可怕吗?”
他走到小竹子刚才的地方只见泥土之中露着半截丝带,忍不住好奇的伸手拔了出来,岂料那丝带越扯越长,竟是一条长巾。
“这…。。想不到居然看到此物,想必是那位姑娘的”他捧着长巾仔细观看脸上出现一丝微笑。
“却不知是谁家的姑娘。。。。。。。”黄浩淡淡道。
小竹子跑到街上回头看看那人没有跟来,心里才放松了许多:“哪里来的怪人,疯言疯语”。
黄浩走进镇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赞道:“妙极,天下多纷争,遍地残垣,想不到这里居然还能平地起高楼,享受太平的景象”,他边走边看,过了几条街远远的看到了万花楼顿时笑道:“温柔乡,我所欲也”。
过了几日,刘炽下的床来,再有几日便是元秋节,元秋节是永昌镇一年一度的盛会,闲来无事便走出大门,来到店铺。
李甲此刻正在忙碌,刘炽走了进去看着他裁剪衣裳,李甲笑道:“一年一度的元秋节就要到了,听镇守朱涂说今年不同往日,乃是归属秦国的头一个元秋节,那些大人们自然要办的红火一些,听说还有莲台仙会”。
刘炽笑道:“什么莲台仙会?”
旁边的伙计插口道:“就是选美大会,所有的妙龄女子都会盛装出席,到时候整个天墉城热闹的一塌糊涂,更难得的是我们也有眼福了。。。”。
刘炽笑道:“还有这样的节日,到时候真的要开开眼了“。
李甲笑了笑:“莫要忘了,我们前些日子刚刚挨了打,可要谨慎些“,说着看向刘炽,刘炽脸上一红随即哈哈大笑。
李甲悄声道:“我昨日还去过万花楼呢。。。。。。”,刘炽惊道:”你不怕陈金水杀了你?“
李甲微微一笑:“我先将她灌醉,等她睡得香甜溜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她又奈我何?“
刘炽笑道:“我却不敢了,倒是你胆子大些“。
李甲笑道:“近几日,万花楼来了一个豪客,出手阔绰,更是文采飞扬,听说那万花楼的花魁红粉姑娘素来以文,貌号称双绝,却也败在他的手里,如今更是成了她的幕宾。。。。”。
刘炽奇怪道:“这红粉姑娘是何人?为何上次没有见到?”
李甲微微一笑:“这红粉姑娘有三个规矩,无才者不接,无艺者不接,无容者不接,我等俗人又无才情,容貌只能闪到一边,也曾有人出万金想见一面,也有人自恃武功高强,可惜全都失败了,这红粉姑娘软硬不吃,更有不少的护花使者替她出头”。
刘炽点点头暗道:“想不到还有这种女子”。
二人谈了片刻,刘炽看了看店里的衣裳,却听李甲道:“你该熟悉一下衣裳的常识,免得连长巾都不知那么丢丑,亏还是卖衣裳的呢”。
刘炽笑道:“那还需要请教你了”。
李甲放下手中的衣裳走到刘炽的身边道:“这衣裳大有学问,分为上衣和下裳,为官者及富贾商户颜色鲜亮多为布质或者绸质,贫困人家色调单一且多为麻质。本来呢无论男女历来都是只穿上衣下裳,里面什么都不穿的,可是随着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胡裤便流传了开,你瞧 “。说着指给刘炽看,刘炽看到一条连裆裤,十分的宽大,能遮盖到脚,便道:”这便是胡裤吗?“看样子与后世的裤子已经相差不多。
李甲点点头:“这胡裤,也有讲究,宫廷贵族和世家豪门困于传统他们是不穿胡裤的,胡裤是各国军队的配置,短上衣,长胡裤是标准的军队配置不过江湖儿女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世家却是管的紧”。
刘炽疑惑道:“那女子的衣裳呢?”
李甲道:“同样要分等级,曲裾深衣是普通的样式,里面上身罩着贴身的小衣,下身则是胫衣之绔”,说着将两个套筒扔给刘炽,套筒上面缝制三根带子,刘炽看罢笑道:“这东西如此之短恐怕只能遮蔽小腿为何不弄长些将大腿也包裹起来?”
李甲笑道:“这胫衣本就是女子冬日遮蔽小腿的,从未听说有遮蔽大腿的,你这番言论被儒生墨客听到了恐怕又要骂你了”。
刘炽惊讶道:“这是为何?”
李甲笑道:“能遮蔽大腿也快成了裤子,先不说那些儒生墨客恐怕那些女子也不会穿的,自古女子不穿裤这是铁打的规矩”。
刘炽哼声道:“冬日如此寒冷,女子岂不是活该受冻?依我看女子穿上胡裤才好呢”
李甲摇摇头道:“女子穿上裤子,两腿分立不成体统,这“分立”二字可厉害的很,无论是官家还是富商巨贾无不视之为大逆,有伤风化,从周朝统御天下,这女子穿裤便是严厉禁止的,即便是有些钱娼妓,,寻常家里有些钱财的万万不会穿裤,除了军队,只有那些贫困百姓才会穿,所以也称贱裤,此乃儒家所定之道统”。
刘炽冷哼道:“真是虚伪之道“。
却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仁兄,此言大谬!“,李甲和刘炽抬头看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青年,他身材修长,高冠博带,腰间悬着一把短剑,双目犀利好似鹰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