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
左旭阳在两方交战多时忽然杀进来,寻防军顿时折损,人数这样一看,屏东军已多出了寻防军,左旭阳一边执枪狠挑敌军的战马一边高喊:“寻防官兵听好,少天监在此,降者赦命,继续造反的叛军,杀无赦!”这边的寻防军本就士气大乱,左旭阳这样摄人地一喊,顿时几乎无人再上前动屏东军,纷纷四散开来,畏惧地远离左旭阳的那柄红缨枪,屏东众人齐齐站在武门中,一片丧乱的阶梯渐渐安静下来,正中间站着那位少天监。
那边的过秦和公孙尚已大战多时,见到这样几乎投降的士气,公孙尚一提马,撇下过秦直站在武门正中,提枪对着左旭阳,眼中仍然是静默如水的坚定神色,左旭阳眼睛微微一眯,语气轻轻地道:“公孙将军仍不招降么?”公孙尚冷声道:“只要末将的身体未曾倒下去,便无人能踏进这武门一步。”左旭阳沉默半晌,她知此人的心志坚定,且与屏东四人的关系实在太大,蛮力不能胜,智取又无方,一时有些犹豫,她身后站着的宗威和西宁也没有讲话,这时一边的过秦缓缓骑马过来,站在了左旭阳前面,道:“公孙大哥忠孝难以两全便要用这样玉碎瓦全之法么?”公孙尚沉声道:“我心意已决。”过秦点点头,“公孙伯伯已投靠宁王,今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无法抗父命,但也无法容许自己犯上作乱,便想要在这武门结束一切是么?”公孙尚的眼中闪过几许伤痛之色,缓缓道:“你自小便是最聪明的,既然知道,便不要想说服我了。”过秦沉默良久,定定的站着,显然也是犹豫了。
左旭阳心中长长地叹一口气,知道过秦必难以出手,一横心,便从背后解下了长弓,轻轻扯了扯弦,旁边的三人见她拿弓,顿知其意,西宁失声道:“左旭阳!你…”左旭阳不理他,拉起箭扣稳了弦,宗威此时却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目光中满是伤痛之色,左旭阳默默看着他澄亮的双眼,宗威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只能如此么?”过秦却拉住了他的手,道:“这是公孙大哥自己的选择。”左旭阳不敢再去看他们三人,只缓缓架起了弓箭,对准了武门前那人。
胜
“宫城中兵马并不算多,宁王府兵已包围了皇宫大殿,公孙泠的兵除了武门还安插在玄门荆门和城西,城西的军马已被付清牵制住,玄门我已处理掉了,荆门不祸应该还在苦战,但也不会有大碍,现在我们先去处理金殿的宁王。”左旭快速道,过秦三人听了都是吃了一惊,她在短短时间内便将五处的叛军掌握住,智计和带兵的武力都非常人所及,“不必这样吃惊,早在你们还在城门口等方文远的时候,我便已去弄清楚这些兵马分布,再通知付清了,也幸亏宗威临时召回的三百屏东军,着实是骁勇善战。”左旭阳淡淡道,“皇上不会有失吧。”宗威道,“不必担心,有无难在,这京城中还没有哪个高手能轻易伤到他。”左旭阳笑道,已看见了金殿下的宁王府兵,一拍马,高声道:“屏东军在此,叛军快快召降!”
已时,金殿解危,宁王府兵大半召降,屏东三少将入金殿护驾,尤时,于玄门处抓捕到叛逃宁王及其部署,卯时,城西公孙泠兵败,荆门解危,午时,京城归安,尘埃落定,少将方文远出大理寺,少天监及屏东府人等特允回府修缮,择日恩赏。
在左旭阳几人的调度下,宁王谋反带来的危机与混乱迅速地被压制了下去,这样一夜的风波在大年初一的京城中,竟好似昨日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只有几个人知道,这平静的背后,流了多少的血。
“公孙将军的遗体已安置好了。”左旭阳走进常胜门,见几人都在,“好。”方文远点点头,“昨夜一战,真是有劳左大人了。”左旭阳摇摇头,“辛苦的是外面的弟兄们,付清适才交代完事便先解散回去了,我见也没什么事,便只留了一百府兵。”“大人昨夜劳累一晚,又有新伤在身,便先回去休息吧。”过秦道,“我看你们几人是还有重要的事情吧”左旭阳道,见四人都眉头紧锁的样子,左旭阳淡淡道:“我能保证阿武性命必可无碍,但流放之类的事情,便不在人为了。”西宁听了眼睛一亮,“你此话当真!”
左旭阳微微一笑:“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人,我多说几句话还是容易的,只不过你们四人便避避嫌好了,宁王与公孙泠勾结,屏东府与公孙氏相交霏浅,这件事后,各位便老老实实过年好了。”宗威站起身道:“此番之事,都要多多相谢左大人鼎力相助,宗威着实佩服。”说着行了一礼,方文远也道:“一直未知大人是如此人中之龙,不计前嫌实属君子,方某佩服。”说着也行了一礼,西宁见了也行了一礼道:“西宁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左大人莫要介意。”过秦站起身来,静静地双手一擎,轻轻行了一礼,“大人的确是少天监。”
左旭阳两月来受了无数非议,和四人有过多少争吵,今日终究是真正相交,心头也不知是喜是忧,便也深深行了一礼,“四位高义,旭阳佩服。”
常胜门后,五个如同光风霁月灿烂千阳一般的少年互拜了一礼,抬起头来,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