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舍
在夜晚做的一个又一个的噩梦背后,我惊醒了,却一遍遍歇斯底里的问自己,我是不是最幸运的那一个,我知道我不是,我是最惨不忍睹的那一个。
(——花木)
阑即多处肋骨骨折,宓本被打到脾破裂,出了很多血,也被救了回来,然而启光,至今都没有醒过。
在夜晚做的一个又一个的噩梦背后,我惊醒了,却一遍遍歇斯底里的问自己,我是不是最幸运的那一个,我知道我不是,我是最惨不忍睹的那一个。
此刻,我平静而残忍的望着平卧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启光,不知所措。
我多希望是我躺在启光的眼下,多希望平卧在这冰冷白色床单上的那个人,是我。
“兄弟,再过几天,我就要被送去墨西哥。对我来说,它是个陌生的城市,而我却无从选择。那里再也没有竹曼,没有小雅,没有你们,也再也不会出现我们的笑脸,这是我们动手打花寺的代价吧!启光,你知道我有多后悔,我们当时的冲动吗?”
当我们冷静下来,再一次坐在那条深不见底的长廊时,已经到了离别的前一天。
小雅:你记不记得这里,我曾怀抱着一只刚刚出生不久的大头狗,请求你答应我,请求你答应要嫁给我,你记不记得那时的你,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很幸福。
“小雅,我明天就走了。”我冷静的说。
“我等你,好不好?”她又哭了,自从花寺出现以后,我让小雅哭了多少次了,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我迟疑着,却狠心的开口对她说“不用等我。”
她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忽然停止了哭泣,擦干眼泪,然后转过头,继续面对我“阿木,你让我等你,好不好?”
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绝望,我却还是必须坚定的重复那句 “你不用等我,我希望没有我,你能幸福。”
我必须让小雅绝望。
有些感情,我们必须舍弃。
“好。”
她闭上眼睛,然后慢慢扶着靠椅的扶手起身。
这一次,原谅我不能挽留你,原谅我眼看着你的软弱无力, 却不能够去扶你。
小雅:
对不起
没有我,你要好好生活。
我知道花寺对你是认真的
我可以不用再担心,我想我能够舍弃你。
(——笖晨乐)
“阿木被送去墨西哥了。”花寺走过来,坐在沙发上,随意的说着。
我在想这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出身的很高贵,可上帝却忘了要分一些善良给他们,他们原属于恶魔,所以他们才能够那么轻快愉悦的诉说着,发生在别人命运里的变数。他们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然而藤麦尔和阿寺给我的印象,就是如此。
“那很好啊!”藤麦尔附和着,用一种轻蔑的口吻,继续补充“你怎么叫的那么亲切啊?还阿木咧!他不是叫做花木嘛?”
“我不想喊他的姓!”阿寺无奈的说。
“那你就叫他:木~~~就好了!哈哈哈!”藤麦尔仰头大笑,真是无情的动物!
“好了,你别闹了,花木,花木,这样你爽了吗?”
“爽了。”藤麦尔得意的看着阿寺。
我背靠窗台,注视着藤麦尔的一举一动,我顿时感到害怕。 我在想阿寺是因为想得到小雅才这么做的,那么藤麦尔呢? 她和花木毫无关系,和小雅毫无瓜葛,她又怎么能这样随心所欲的安排他和她的命运。
那么如果是换做藤麦尔呢?如果换做是她和花木,小雅有了心结仇恨。那么‘将花木送去国外,让小雅和他分开’,这样的安排和惩罚,是不是轻了点呢?
藤麦尔应该还有更狠的招数,对吗?
修默怎么会爱上这种女人?
这就是他说的‘毫无掩饰’吗?这就是修默口中的‘最真实,最敢爱敢恨的女人’?
是!她藤麦尔能够大胆的狠毒,大胆的展现她的蛇蝎之心, 大胆的为大家出谋划策,大胆的安排着别人的命运,将别人的命运玩弄于手掌之中。她敢爱,她更敢恨!!!
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真是一个旷世奇才。
“你看我做什么?”藤麦尔发现我在看她,很不友好的问我。
“没什么!”我轻蔑的微笑着。
她忽然站了起来,冲我大吼“我问你看我做什么?”
我有点惊讶。这时,修默开了口“麦尔你干嘛?”
“没干嘛?开玩笑也不行啊?”她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从容的再一次融入到大家话题当中。
很晚了,他们都回去了各自的房间。明天我和修默就要回伦敦去了,我有些不舍。
此刻,我一个人站在客厅边上的露台前,俯瞰着这个城市。
心情,很复杂。
修默正在冲澡。
“笖晨乐。”是藤麦尔。
“有事吗?”我从不对她友好,除非在修默的面前。
“你爱修默吗?”她微笑着,用一种很轻蔑的口吻在对我讲话。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你很伟大啊!”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因为你可以接受他深爱着我。并且还可以这么爱他,所以我说你很伟大,我说错了吗?”
我平视着她,那种恶心厌恶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了。
“难道你不知道他爱了我这么多年,还至今忘不了我吗?”
“你爱他?”我反问她“你爱修默吗?”
“当然不!”
“那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呢?还是你。。。太在意爱了你这么多年的修默,突然爱上了别人这个事实。”
我们就那么说着话,但当修默走到客厅的同时,藤麦尔却突然捂住脸,冲我大吼“你敢打我?”接下来是一声很清脆的耳光,她打了我,还反咬了我一口。
我站在原地,我没话好说。
我抬起手,想要还手的时候,修默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站到了她的身前,挡住了我,好让我无奈的冲着他们冷笑。
他们和我面对面,修默紧紧抓着我停滞在半空的手,紧接着又是一个耳光,这一声,却更加清脆吧!藤麦尔又打了我, 他看着她打我。
“你做了什么?”修默在问我,他不去问她,反而在问我做什么,我做了什么!
这是责备对吗?然而你转过身去,抚摸着她虚伪的脸,温柔的对她说“会痛吗?”这是心疼对吗?
动手打人的是她,你责备的是我。
挨打的是我,你却在心疼别人。
“很痛吧?”说完,我冷笑着走开。走过他们,回到卧室,我冷静下来,慢慢整理着我的行李箱,我还是先找个酒店吧! 我发誓我再也不能待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这个是非不分的地方,我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藤麦尔终于还是向我伸出了她的魔爪。
我拉着行李箱,走出卧室,路过客厅时,遇见了Lantis。
“乐乐,你要去哪?”
“乐乐要回去加拿大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哦!”
“乐乐,你们不是明天才要走吗?修呢?”
“修默他还有别的事,要晚几天再走。”
“等一下。”她跑回房间,拿来一大盒糖果,递给我“这个送给你。”
“谢谢你,Lantis 有时间要去加拿大,乐乐带你玩,好不好?”
“恩。”她点点头,然后向我招了招手。
我走出那扇门,走出花园,准备乘车离开的时候,修默跑了出来。
“不要走。”他拉着我的手,我没有回头“不要走”他重复。
“放手。”我倔强的说。
“我说了别走。”他生气了,生气的应该是我。
“你给我放手。”我回头,瞪着他说。
“你真的要走?”
“放手。”
“那好。”
他终于松了手。而我的心,却异常的失落。你为什么不道歉呢?你为什么不继续挽留我,留住我?
我乘车离开。
不是去找个酒店暂住一下,好让他找到我。
而是决定去机场,买去加拿大的机票。
也许结束了。
也许是我们更爱了,只是命中注定的,是我们逃也逃不走的。
(——裴阁雅)
阿木离开那天,我没有去送他。
一个人坐在长廊的一张长椅上,久久的发着呆,我不由自主的流泪
整个下午,一切回忆都在重复放映着。我想念启光,想念宓本,想念阑即
夕阳西沉。。。我站起身,扶着长廊边上的藤蔓,一个人走,从今天起,我和你天各一方,我去台湾,而你。。。在墨西哥的某座城市里,我们会呼吸着一样的空气,头顶着同一片蓝天白云,却要各怀心事。
距离,终究不会产生一丝美丽。
距离,终会以离别告终。
学校给了2个转去台北就读的名额,戏剧性的安排了我和阿寺。
我想一定是命中注定了阿寺和我的这些缘分,安排了这些奇迹般的一次次相遇。
离开前的一天,我还是选择去缅怀一次。
我去医院看过启光,他依然倔强的躺在白色床单上,一动不动的。
我们曾今是那样鲜活的数个生命,我们曾今是校园的焦点,是同学们眼中羡慕的对象,而此刻躺在病床上的男生,又曾是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对象。
仍然记得手持篮球,奋力奔跑在球场上的几个身影。仍然记得你们轮流背着我,在海边沙滩上嬉笑的样子,仍然记得那些往事,一幕幕。
你们一直。。。一直都是那么的照顾我,保护我。你们一直就是我身边最不可缺少,最重要的角色,你们曾是我生命里的依赖,而阿木,你是我生命的全部。
然而现在,我却要独自面临这样的别离。
我曾想象会有那么一天,阿木会牵着身穿雪白色婚纱的我,缓缓的步入教堂,为我戴上永恒的指环,我们会一同发誓,要这一生一世,陪伴彼此。
我想象宓本,启光还有阑即,他们三个会一起。。。并排坐在离我们最近的长椅上,面对耶稣的神像,为我们祈福,为我祈福。
但是今天,命数告诉我,不会再有那么一天。
上帝说:是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今天,是我们自己做的孽。
小雅却说:那是梦在破灭的前夕,造就了悲剧。
(——谦俎)
阿寺和我们一起回到了台北。
竹曼,再度梦幻般重现了我们的身影。
只差修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