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漫开一丝甜蜜。她站在门前,稍微迟疑了一下,下一秒她推开了大门。
鹅黄色的灯光照在郝妈的脸上,她颓废的坐在沙发上,看见郝好的眼神里有喜悦,惊喜和怒气。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郝妈却冲过来给她一巴掌。
啪——
郝好慢慢的把目光移到郝妈的脸上,似是没有感觉一样,也不知道疼。她扯出一抹笑,讽刺的开口,“打够了吗?打够了我上楼了。”
郝妈打她的那只手止不住的颤抖,她没想到自己会打她一巴掌。见她要离开,郝妈抓住她的手,郝好转过头,看着她的妈妈,那个严厉的妈妈此时红了眼眶,抓住她的手在颤抖,声音嘶哑的说,“这么多年是妈妈错了,妈妈对你生活上的关心太少。”
这是郝好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她以妈妈自诩,而不是我。
她的鼻子发酸,“小好,你能原谅妈妈吗?”语气接近乞求。
小好,多么生疏的名字,她叫她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郝好。只有在她发高烧那年,她妈妈在病床前这样叫过她。那时她温暖的问候郝好至今还记得,也是那时她曾觉得自己的母亲跟其他的母亲一样,也是深爱着自己的孩子的。
这一刻,她心软了,她也不想继续和母亲的关系一直这么僵硬下去了,我也想得到母亲的关爱,而不是冷嘲热讽,确实,她动容了。
“这件事我也有错,妈。”郝好的声音都在颤抖,郝妈伸手抱住她,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这一晚,郝好是跟着妈妈睡一张床,两个人在一起聊了很多。郝好知道,自己的母亲很爱很爱自己,比她爱她的还要多。
“妈,我爱你。”这是郝好的呢喃细语,郝妈感动的说,“我也爱你,我的女儿,你令妈妈非常骄傲,妈妈想好了,只要你能开心的长大,比什么都重要。”
家人之间哪有真正的仇恨,毕竟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即使隔阂令我们误会多年,但是说开了,就烟消云散。这,才是真正的亲人。
闹剧之后,春节也如约而至,三十晚上郝妈正包着饺子,郝爸坐在电视前看春晚。电视屏幕里正有人说着相声,配上滑稽的表情,总能让郝爸笑得前仰后合。郝好则在厨房里煮着饺子,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是个陌生号码,她疑惑的按下了接受键。
电话那头清冷的声音响起,“是郝好吗?”
“你是……左子逸?”
“嗯。”
“你怎么有我的电话号码?”她拨弄着锅里的饺子。
“……”
左子逸无声了很久,郝好没听到回答,试探着问,“还在吗?”
“嗯,我在。”他的声音总是可以让郝好特别安心,接着他又问,“在干嘛?”
“我在煮饺子,你呢?”
“我在看雪。”
“你现在在外面?”
“嗯。”
“哦,对了你的围巾我什么时候还给你?”
“开学吧。”
“嗯,”郝好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还有十几分钟就十二点了,听筒里传来了呼呼的风声,郝好不免有些担心,柔声说:“快十二点了,别在外面呆着了。”
左子逸还是停顿了很久才出声,“你现在站到阳台上。”
“什么?”
“站到阳台上。”
郝好伸出脑袋看向客厅里的爸妈,两个人的都关注着电视上的小品。她偷偷摸摸的爬上二楼,走到阳台,“我到了。”
“向下看。”
郝好低头,在纷飞的雪中又一次捕捉到一个黑色的身影,零点的钟声敲响,左子逸开口道:“郝好,新年快乐。”
下一秒,烟花绽放在左子逸的身后,他长身玉立,一只手抄着兜,看起来格外帅气。他抬头看着她,眼神深邃。郝好惊喜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郝好也勾起唇角,“左子逸,新年快乐。”
“快进屋吧,外面冷。”左子逸叮嘱她。
“你也快回家,外面冷。”她学着他的语气,意外的逗笑了左子逸。她听着他爽朗的笑声,心微微一动,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否认着。
“好吧,那你快回家,我先挂了。”
“晚安。”他说完这一句挂断了电话。
郝好在阳台上朝他挥挥手,他指了指她身后,示意她进屋。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转身下楼。
左子逸的嘴角一直噙着微笑,回到家,左子宸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不是,你咋了?你别这样吓我!”
左子逸收敛了微笑,淡淡的看了左子宸一眼,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
左凡梦看到左子逸回来了,“回来了,过来吃饺子吧。”
左子宸凑到左凡梦身边,一脸神经兮兮的说,“他疯了,出去一趟,满脸笑容回来的。”
“……”左凡梦无语的看着自家弟弟无限大的脑洞,转身又去厨房端饺子了。
在十五尾巴终于从郝好的指缝中溜走了之后,转眼间已经是开学第一天,街道处处都堆着雪,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邻居正在扫着自家门前的雪,看见郝好便热络的打招呼,“郝好,这是上学去啊。”
“嗯,五婶一大早就扫雪啊。”
“是啊,权当锻炼锻炼身体了。”五婶笑着说,对于郝好这个孩子五婶可喜欢的紧,姑娘长的不错,又有礼貌,学习还好。
“那五婶你先忙,我上学要迟到了。”
“路上慢点。”
“嗯,谢谢五婶。”
在学校门口,她看见了左子逸站在校门口,走过去问:“站这干嘛不进去?”
“等你。”他的语气很淡,神色自若,脸上没有一点不自然,眼睛一直看着郝好,眼神里有化不开的柔情似水。
“你们俩站着干嘛呢?怎么不进去啊?”夏阳拍拍郝好的肩,一脸暧昧的看看她又看看左子逸。“我刚好像听见了什么……等什么的……”
郝好看着夏阳猥琐的看着左子逸,一时间竟有些语塞,她递给左子逸一个袋子,“哦,对了,这是你的围巾,还给你。”
左子逸低头看着袋子,又顺着袋子看向她有些冻红的手,他拧着眉,接过袋子,又朝她伸出手。
郝好有些错愕,他这是什么表情?
夏阳不像郝好那么粗线条,一眼就看清了左子逸的意图,拉过郝好的手,一脸谄媚的说:“哎呀郝好你的手怎么那么冷!我给你焐焐。”
边说就边拉着郝好走了,左子逸无奈的收回手,放进衣兜里,跟着她们两个身后。
夏阳眼神瞟到左子逸,不由得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