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覆，四极裂，香脱骨，门户开。十巫、破军听令，速来见我！”我割破手指，血珠从指尖冒出，在脱骨香囊的上方画出一个符咒。这是之前魏无忌告诉过我可以召唤他们的方法。
不一会儿，天穹处一黑一白两道烟雾如太极阴阳交缠着往我此处的太微楼而来，又迅速幻化成人形到我面前显现。
好在太微楼地处月之河以西，作为中天列仙的藏书阁，晚上鲜有仙人来往，在这里召唤他们再合适不过。十巫和破军属于游魂，虽然列仙并不一定都能看见他们，但若是见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只怕也会起疑。
十巫微微躬身，问：“是姑娘召唤我等？”
我点点头，道：“我有急事想问二位。”
“姑娘请说。”
“方才破军重现的星象，可是你们教主所为？”
破军轻笑了一声，“唔，那个和我一样名字的星辰，原来连姑娘也知道了。”
我皱了皱眉，道：“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是魏无忌联合了妖魔两界，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真的要侵犯中天吗？！”
十巫的面色微微有些寒意，道：“中天必是辉夜大人的囊中之物，诛仙之事，也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姑娘放心，辉夜大人早有话，届时我们会安然带姑娘离去，不会伤到你一丝一毫。”
我心下怒意渐生，“这是什么话，他还要诛仙？！你们可知我现在已是国师的徒弟，有守护中天保卫众生的权利，我决不可能让你们在这里胡作非为！”
破军冷声一笑：“关于此事，我等也已有耳闻。辉夜大人让我们恭喜姑娘，终于接近国师，取得进一步的成功，未来的庆功薄上必定记上姑娘大大的一笔。”
“不，我不需要！我是中天的修仙弟子，是国师的徒弟，我不会帮你们，背叛中天！”
“那么阿墨姑娘是要违背之前和辉夜大人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了吗？还是姑娘愿意看到西凉的襄王和一干兄弟姊妹死于非命？”
“你们这是在威胁我？！”
十巫点头道：“是。难道姑娘不想知道你王兄的近况吗？其实，今日不必姑娘召唤我们，我等也是要来见姑娘的。”
我微微一惊，“我三哥，我三哥怎么样了？”
十巫一笑，从手中幻化出镜像，慢慢道：“姑娘放心，襄王已成功登上西凉国的王位，国巫女真岚在酒泉郡被擒，现已带入赤鬼城。辉夜大人的意思，只要姑娘事成，真岚的命就交到姑娘的手里，随意处置。不过若是中途有变，那么不管是姑娘你还是襄王，一律格杀勿论……”
我看着镜像中三哥登上帝位，三军无不跪伏的意气风发，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当日为了三哥的命我答应为魏无忌做事，眼下三哥的命保住了，还成了西凉的王，我难道要说话不算数卸磨杀驴吗？只是，如今的境地，我又怎能昧着良心扶持魏无忌，而眼睁睁地看着中天陷落？
如果，如果师父知道——
我微微闭上眼睛。
“怎么样，姑娘考虑的如何？你要知道，襄王的生死可全凭姑娘的一念之差啊！”
此话一出，我惊得退后一步。
三哥，我该怎么办？究竟是保你的命，还是中天的安危？如果中天陷落，师父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我淡淡道：“告诉你们教主一声，我要见他一面。”
十巫颔首，道：“这个没问题，我等回去便会复命。姑娘回去早些休息入梦，辉夜大人自会前来应约。”
“好。”
“那么，我等告退。”说着，两人又幻化成两道烟雾一冲飞天，消失在云端……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的逝于床榻。
回到神宫寝殿，才一沉睡过去，四个阴差便兜头迎上前来捆住我，又抓住捆在我身上的铁链，我不由自主地被他们拖着向前飘飘荡荡。
“居然会有鬼魂没被招魂铃引过来，害本大人亲自跑一趟。”一个尖声尖气的男声在空旷的天地中回荡。
紧接着另一个粗犷的男声，指着我道：“阎王让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你们走这么慢作甚，赶紧办完事打道回府。咦，那不是普通女子的魂魄嘛，怎么会不听招魂铃的使唤？”
来的两人都一手拿着黑白色的铃铛，一手拿着哭丧棒。说话尖气的是一个穿着白长褂的白面男人，猩红的舌头有一寸长，脸上始终挂着奸邪的笑。粗犷的则一身黑长褂，身宽体胖，凶相毕露的脸跟涂了炭烧一样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