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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偶遇遗骨论仙道

思空半夜爬起见了邵远的仆从,仆从向他行礼,他也回礼。未想那仆从急忙再行个大礼,唱个大喏,道:“恩人万不可向小人行礼,小人哪里敢当,可折煞小人了!”

思空急忙去扶他,笑道:“修道之人必要有德,有德则必知礼。依礼为人则不乱事,依德出世则不乱人。”

“恩人句句精湛,字字珠玑,小人钦佩至极!”

思空摇了摇手,回道:“非我所说精湛在理,这理儿便是古人便知,先贤便云,我只是借古鉴今。众所周知,做事者必先做人,欲做好事必先做好人。”仆从再行一礼,道:“听先生一席话,胜过我阅上十年书。受教了!”

“兄弟,你一路上就没说上几句话,一开始便默默无闻,我也不知你的尊姓大名,却连法号也无从知晓。且问贵姓?”思空微笑问询。

仆从抱拳,回道:“小人免贵姓展,要说鄙名,单一个‘坤’字。”思空回礼,恭听其答。

火堆灼灼,星空灿耀,树影斑驳,两位年纪相仿的青年围坐火堆畅所欲言。二人相谈甚欢,且意气相投,很快便认定了兄弟情谊。直至苍天拂晓,二人依旧滔滔未绝,话语恰如泉涌,个人经历、天文地理、参道悟道等等皆不得聊,二人愈聊愈欢,愈聊愈亲不提。

山雉报天晓,梦终人起早。又是一日来,前途知多少。

众人皆醒,那三位女子早早便寻水梳洗去了,余下的拾柴、觅食、开灶。一餐果腹后,众人又开始赶路了。

行不多时,乐生走到思空身旁,取了包袱,道:“该换药了!”思空点点头,将手掌纱布扯下,只见纱布粘着血浆,稍用些力,怕是肉也撕了去。乐生自包袱中拿出一株药草,立刻便念诀施法,药草在其手中瞬间软化成泥。随后乐生用这草药泥填敷思空伤口,又扯了新纱布包裹之,最后又取了一颗药丹要他服下,是作祛妖毒之用。

“思空大哥,小弟承蒙厚爱,却得如此大恩大德,我……”展坤上前,哽咽难言……

“展坤,你过来!”邵远在不远处看着,心有不快,立刻叫唤展坤。展坤唯唯诺诺,应唤而去,

邵远将展坤拉到一旁,低声斥道:“救你于危难的是我,你要报恩的是我,你要效劳的,更是我,记住了!”展坤无奈点头道了一声“是”。那邵远却大不悦,心里暗骂道:我才是展坤救命恩人,也是斗战妖蛛出力最大之人,是这次历险逃难功劳最大者,却也不受众人拥戴,且让思空占了不少风头,可恨,可恶也!

梁嫣时不时便慰问思空,紫筠也常常刻意照料之,徐迟与展坤更是无微不至,不过展坤过去看望随刻便被邵远唤回了。徐迟常为之梳洗、换药,又常做搀扶,邵远见之,忍了忍,视而不见作罢。梁嫣却偶有喂食、擦血、拭汗之举,邵远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暗骂不公,十足愤懑,还常以练剑为幌,砍劈大树以泄心中怒火,后以余光瞟之,见梁又有亲近之举,速回头猛砍,一棵大树便轰然倒地。自此,邵远心有怨结,仇意思空不提。

众人又行了半日,正走着,却突然看到前方许多尸骨挡道。这些尸骨、骷髅零零碎碎,横七竖八散落矮草之间。大家见此惨状,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阿弥陀佛。这也不知是哪些旅人,却惨遭涂炭,埋骨他乡,不得安息,凄惨至极,善哉善哉!”智戒合掌感叹。

华真人穿梭尸骨之间,随后发现并拾起一把锈剑,仔细观察了一番,道:“这锈剑上刻了‘县衙差役’四字,这些尸骨想是官差,从前妖林附近县衙常有差人进而杀妖之事,这些官差定是碰上了妖怪,不幸亡命。”

“也就是些不自量力的庸人,不足为奇!”邵远蔑笑说道。

众人也不多加理睬,未待多久便继续前行。行到一处却又见了一副尸骨,只不过那骨架遗留完整,且背靠一棵树下,身旁还立了一把亮闪闪的长剑。大伙见了略有惊意,是望那长剑闪亮,想是宝贝,由此而惊。

“暂且止步勿近其身!”乐生见尸骨乌黑,恐有变,立即提醒众人道。

徐迟听乐生这番叮咛,知其心生提防,便问:“兄弟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乐生微微点头,而那旁邵远却满脸不在意,道:“有甚不妥,一具尸骨,能生出什么事来?”徐迟轻瞥邵远一眼,不作理会。

“乐生兄弟,你看出了什么不妥之处?”思空走上前问道。

乐生指那尸骨,答道:“此尸骨色泽乌黑,那把剑又有一团黑气围绕,我想那人是中毒而亡。”

“推论得那人是毒发身亡又如何?莫非他怨气缠身, 死后成了冤魂厉鬼,近其身便索人命? ”邵远呵呵一笑,话语间却有讽意。

乐生也不理会邵远是冷嘲还是热讽,只身一人便上前探个究竟。只见他走近尸骨,取了一根银针下蹲身子便刺入骨中,而后取回银针细看。半盏茶工夫过去,乐生站起身来,愁眉紧锁。华真人见其惆怅,急忙问道:“怎样?看出什么端倪了?”乐生摇头叹气,道:“是妖毒。”

“妖毒又如何,大惊小怪!”邵远哼道。

乐生叹了口气,道:“此妖毒异常剧烈,中者恐不过半个时辰便可毙命。如此看来,怕是有妖物于周围,恐怕也不会太远。”

此话一出,众人颤栗,刚经历妖蛛那场恶战,这会儿听了又有妖物,怎的也欢喜不起来,各个都郁闷开来。

思空见尸骨身旁那长剑闪光,想它必不是俗物,便抛微笑于脑后,走将上去。走到那长剑跟前,他定眼看去,只见那长剑古化相貌,锋芒毕露,青铜所造,仙气缈然,虽有黑气围绕,却毫不失珍宝风范,是把宝剑。近前,感受到剑气,一阵熟悉之感觉猛然涌入思空心田。思空情不自禁,拔出剑来,观看细察,赞叹不绝:“好一个神器!”又见剑上刻了字,拿近细看,乃“玄书青玄”四字。思空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他沉默伫立,经久呆滞,愣站许久……

“思空,你怎么了?”徐迟在其身后大喊一声,思空却无回应,依旧呆呆站立原地。

“这……思空这是……呀!莫不是中了妖毒!”徐迟甚是焦虑,开始急躁不安,就要冲将前去。

“徐哥哥切莫冲动,静观其变才是道理,不然冲动生事,只怕会更加不利!”乐生见徐迟有冲动之意,立即喝止。

梁嫣望着前方,焦虑不安,徘徊躁动,心急如焚,就怕思空会出什么事,紫筠也是凝视思空,心亦不安,只是并未表现于行动之中。

邵远往梁嫣那里看了看,见她焦虑不安,大为不悦,心里暗咒:“思空这厮何德何能,令这众人都关心备至!却说真是中毒便是最妙,若令之生不如死,又是何等大快人心!”

思空猛然回神,转身举剑,向众人道:“此剑乃仙道‘玄书仙氏’族门‘青玄’宝剑,此人想是掌此宝剑的道人。”

华真人、乐生、紫筠、司徒、邵远这几个人见识最广,听失“玄书仙氏”的“青玄剑”,也唯有他们大受震撼。徐迟未曾听说此等稀罕物,见华真人大有惊愕之状,忙问他:“思空所言宝剑,究竟是何方神物?”

华真人责备了徐迟见识浅薄,问道:“说你见识浅薄,也该知道仙道大的族氏门派有多少吧!仙道有‘五大家十七门’之说,这总该知道吧?”徐迟嘻嘻一笑,挠了挠后脑勺,回道:“我只是猎妖师,不知仙道什么族氏门派的。”华真人脸一抽,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一笑,道:“反正这‘玄书仙氏’在这十七门之中,像紫筠等三位姑娘来自湘庄竹月阁,邵伍长来自蜀山青城山,都是在‘十七门’之列。所谓‘五大家十七门’就是仙道最显赫的五个族氏并上十七个很显赫的族氏或门派,这些都是仙道中的名门望族,支撑了整个仙道之命脉。”

“哇!这么厉害?”徐迟张大了嘴巴。

华真人道:“就像一个国家有许多家族,就有那么几个大家族主导一切,不可一世,只因太显赫,势力太强盛。”邵远却来讥笑徐迟道:“你连这些也不知道,真是个乡巴佬!”徐迟瞪他一眼,道:“我可没招你惹你,你又来插什么话!何况我猎妖师在仙道最边缘,自然不知道这些内部事务。”邵远轻哼一声,不再多言。

“华真人,你继续说。这‘五大家’到底有哪些?”

华真人点点头,道:“好,我一一与你道来。这‘五大家’,便是天山北殿与东观两家、昆仑山南宫与西门两家并一个大漠的中教家,其中北殿与南宫是仙道最为强盛的两家。”

“哦!原来北殿和南宫是五大家的,这两家我早有耳闻。那,十七门又是哪些呢?”

华真人微笑回道:“说这十七门,我捋一捋啊,就是昆仑山玄书氏、云梦山鬼谷氏、湘庄净月阁净月氏、齐云山齐氏、霍童山霍氏、泰山星氏、武夷山玄法氏这七大氏,再并北蜀山青城门、南蜀山鹤鸣门、湘庄竹月阁、龙虎山天师府、武当山门、衡山门、崂山门、华山门、嵩山门、恒山门这十大派。这十七门中,只有七大氏与五大家同样是氏族,而且都是隐世修道不问人道世事,而十大派则与人道密切,多有助人间做事者。”

“方才看你们表情,各个大惊,莫非这‘玄书仙氏’在十七门中又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知华真人如何作答,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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