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妖林古怪初战斗
芦苇繁茂母子逸,灌木丛中婴童藏。恶魔凶残挥刀下,可恨仇忿长久伤。血肉骨亲自相残,为权为势弃伦良。凶害双亲使成孤,此仇此恨哪敢忘!
密密麻麻芦苇之中,藏逸着一对母子,母亲灰头土脑,不成模样,嘴角还挂带一帘血瀑。她趴在芦苇之中,纹丝不动。而在不远之处,灌木丛中,一个五岁男童趴在地上紧贴地面,大气不敢喘一声,呼吸紧屏。突然,一魔头冲出,手起刀落,正是:血溅冲天若雨至,芦苇染尽似夕阳。夕阳红透母子爱,落日伤开童孩心。魔头斩杀芦苇之中那个母亲,回眸邪笑,丧尽伦义,损尽天良……
思空猛然惊醒。他又做此恶梦,此梦自小便是他心头之痛,惊醒的他已汗流浃背,心跳亦紊乱急速。他躺着,气喘吁吁,慢慢平复心情。他看了一下四周,大伙仍在睡,那守夜的邵远在一丈远处就地打坐,说白了,其实就是在坐着打瞌睡。而他身旁的仆从依然恪尽职守,手持钢刀,目视四周。思空继续睡下,心中想着,可不要再做恶梦了。
好像是刚闭了眼,瞬间却天明了。鸡鸣天晓,初阳东升,十一男女苏醒,收拾已毕,步入妖林。
那妖林:邪风阵阵刺寒心,妖气腾腾透煞魂。羊肠石道单人行,茂树参天幽郁冷。妖花艳丽触既危,魔草青葱踏需慎。斗折蛇行林间窜,荆盛棘恶道险狠。
“大伙需多加小心,此林中不知多少毒物,切不可大意!”华圳提醒众人道。
十一人排列而行,邵远打头,徐迟断后。不过多时,林中便起了雾,前后迷茫,左右迷糊。众人惊恐,皆操起护身法器戒备起来,小心翼翼,气氛甚为紧张,大伙的气也都提到喉咙眼上了。
“各位,我负责瞻前,最后一位负责顾后,其余人等左右护卫,都小心戒备啊!”邵远大声发出指令。
“这是什么鬼地方呀!甚是讨厌!”徐迟环顾四周埋怨道。
前头的邵远笑了一声,讽徐迟道:“人人皆知湘西诡异事儿多,这迷幻妖林又是出了名的古怪,仙道中人尚不能轻易过往,何况吾等凡夫俗子乎!既来了此林中,便要有觉悟之心,若是刚进林中又只是遇了迷雾便心生怯意,又何必进来!若是怕了,便回去罢!”那徐迟听罢甚忿,怒道:“大爷我天不怕,地不怕,这迷雾算得了什么!”邵远呵呵笑道:“既不害怕,又何必口出怨言!”徐迟甚为不满,与之对骂,好在思空出声调解:“如今吾等身陷困境,怎可自乱阵脚吵起架来!”此时,屠僧也呵斥了:“就是说啊!你们吵什么吵,要吵滚出妖林去吵!就会为一些芝麻小事吵架,闹了洒家耳根不净!造孽!”徐迟这才罢休不吵,但心中大为不服,甚是不快。徐邵二人皆生怨结。
顷刻,雾散,四周霎时明朗起开。众人不禁松了口气。
“不对劲!”思空环视左右,大吃一惊,失声大叫。大伙都朝他看去,皆惊住,都急忙问他有何不妥。思空则指着左右的树木,道:“方才我们有过之处皆是青杉,如何现在却变作了梧桐!”大伙看了看四周,都吓了一跳,思空所说当真,不说未在意,一说真有这怪异之事!原本那一排排的青杉大树,怎又变了粗壮梧桐?可真奇了个大怪!
华圳想了想,尚存疑虑,道:“会不会是走过白雾,就有过了青杉,如今就到了梧桐群中?”众人一听,都道所言甚是。思空却驳道:“因白雾迷茫,我们都没敢快进,我算过步数,我不过走了二十七步而已。可大家看看身后原处,都是梧桐了!”众人听了都去远眺身后,果不其然,整个林子都是梧桐。这下,大伙可都惊呆了,心跳骤然急速,萌生惧意。这林子果然古怪,令人生怕,几百株参天大树须臾之间变了模样了真个是见鬼了!这可惊恐了大家,想想都慎得慌!
“这树变了样,又不是人变了样,也没见个什么妖魔鬼怪,又有甚好怕的!”屠僧粗声嚷道。这话却又给了大伙些许安慰,反正还算平安,何必自己吓自己。
“就是说,不就树变了样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瞧给你们吓得,各个脸都发青了!”司徒红月哼笑道。
“谁怕了!”
“就是,我才不怕!”
一些人开始争辩起来。 还别说,这一争辩吵闹,却让大伙紧张的心平复了不少,感觉瞬间轻松不少。正在心待平气待和之时,左前方突然沙沙作响,有了动静,所有人一下子又开始脑充血,神经极度紧绷起来……
“什么鬼东西?”徐迟惊呼道。大伙都呆在原地,小心戒备。
“铮”!一声金属撞击之音响起。“轰”!一棵依附参天梧桐的小梧桐树轰然倒地,横卧于十一人前方,正好挡道。众人见状,皆惊愕,以为怪物袭来,各个瞪大眼睛。
“何方妖孽,敢在洒家面前装神弄鬼,饶你不得!”屠僧暴起,巨吼震耳。大吼罢,抡起禅杖便冲将上去。众人见此突然事态,吓了一跳,不知所措。
“大师,切莫大意,小心啊!”思空急忙在屠僧身后大声呼喊。
屠僧心里鬼火,直杀小梧桐倒地之处。他纵身飞跃,挥杖猛劈,那卧地小梧桐被劈之处刹那便成碎泥,断枝飞溅,木屑卷腾。屠僧再举起禅杖,半空飞转,顷刻,禅杖若车轮急速飞转卷起一道强风漩涡。
“哪来的妖僧!”倒树深处一声狂嚷,随刻便飞冲出三个男人,他们挥剑直奔屠僧杀去,剑气凌人,杀意腾腾。
三剑齐攻,禅杖横挡,三剑围攻,禅杖飞转,飞转力猛,三人不得近屠僧。屠僧抡起杖来,左右横扫,顿时三人便被掀飞出去,足有三丈远。
“这大和尚倒也真生猛!”不远处注视战况的徐迟不禁赞叹道。
华圳点点头,道:“这屠僧大师乃本朝第一猛士,力大无穷,有当年鲁提辖倒拔垂杨柳之威能,甚是了得!”众人皆惊赞之。
说那三人不敌屠僧,且为之猛力震飞,却也未倒地,缓了缓气,那三人又杀了回去。屠僧见那三人又杀回来,大喝一声:“拿汝等狗命来!”喝罢,操杖便打。四人在倒树旁对上阵来,顿时,飞沙走石,一片混沌。
又见那战况,正是:你攻我挡,你撞我冲;你攻我挡十回合,你撞我冲震骨骼;飞沙走石,猛僧威赫,神威卷起风烟浓,混沌眼迷声震聋。那三人:一剑取僧左,一方拿僧右,再来一人飞半空,直此下方僧。那屠僧:横杖震左敌,竖杖绝右患,再来一个纵身跳,一拳冲上方。那三人:左被打飞,右被劈卧,飞下之人一拳中腹。屠僧猛地将禅杖一插,地上石块击成沙砾,且略有地动树摇。随之,屠僧猛喝一声:“起身再战,可有种乎?”三人皆吐血,已全军负伤,各个卧地抚胸,见屠僧威猛,又受这震耳欲聋之喝声所慑,都怯而爬动后退。
“休得猖狂!”突然又冲出几个人来。
两个男子飞冲而来,屠僧一惊,速拔起禅杖来,霎时横杖挡住了那二人的剑。那二人并不饶人,舞剑又攻,因二人冲出突然,一下子便没占到上风,屠僧只得一味挡剑。“铮”!两把剑猛然劈来,屠僧又急忙横杖挡住。
“大和尚似乎不行了,如此被动,许是打累了。”徐迟见屠僧被那二人打得挪退了几个步子,心中便以为屠僧已难力敌。可是,邵远却观得仔细,便驳他道:“大错特错!屠僧只是等一个时机。”徐迟听罢,瞥了一眼邵远,轻哼道:“你知道个屁!”
正说话间,那边屠僧屠僧爆发猛力,其身体四周突冒杀气,气由丹田冲出体外,而后包裹全身,又一道灰色气流自其手心迸出,流望手臂流入禅杖。
“这是?”那二人见此状,惊慌收手想要逃离,却未料双手已被那股灰气捆住。突然,二人全身不得动弹,这二人脸色骤然铁青,汗如雨下,大惊大慑,恐慌至极却又失魂无措。
“这……这大和尚搞的什么鬼?”徐迟也惊住了,失声惊呼。华圳捋了捋胡子,答道:“屠僧大师聚气于杖,他想以这凝聚的真气来震杀敌人。”
“吼!”屠僧仰天巨吼,其身所绕真气与那灰气一齐冲奔而上,直撞敌身,那二人顿时被震飞出去狠狠撞到五丈高处树干上,那大树亦受震摇曳,屠僧周围沙石、树木也都摇晃起来,如受地震一般。
“我呸!”屠僧恶狠狠喷了一口唾沫,扛起禅杖便转身离开“战场”,往众人走回。
“好!”徐迟见屠僧胜了,跳了起来,欢呼雀跃。
屠僧呵呵笑着,大摇大摆走回队伍。观战之众皆受震撼,也都为同伴感到高兴。见众人脸上都挂了些许敬意,屠僧也愈发欢喜骄傲。
所谓骄兵则大意,大意则失荆州。屠僧正笑呵呵迎向众人,其身后却来了一个措手不及的突袭——黑暗之中飞冲出一把青钢利剑直向屠僧刺来。
“不好!”司徒红月警觉,正欲冲出,却见一道黑影已飞掠过去。
“嘭”
一声响动震耳。屠僧傻傻地站立原地,众人望去,个个傻眼——屠僧身后一位青年漂浮半空之中,突袭之剑却被那青年两根手指夹住而不得动弹。千钧一发,屠僧获救保了命,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看见眼前一道黑影掠过,却不料正是这道黑影自己才保了性命。在场的人都呆住了,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原来,司徒红月警觉且要动身之时,那邵远早已经纵身飞出去了,他反应极其神速,也不枉他是修道名门北蜀山的得意弟子。
“邵伍长倒还真快!”徐迟虽与邵有过节,却也实实在在佩服他这般神速。
“竟然只有两根手指!”华圳张大了嘴巴。
“好!不愧是皇帝陛下选召之人!”那被邵远两指压制的人突然一笑。众人不觉一惊,此人究竟是何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