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另一边邵远一行,他们走遍了庙堂,踏足了佛塔,此刻正往后院行进。
不一会儿,邵远便指那前方一处金光闪烁的殿阁,问方丈道:“大师,那殿阁金碧辉煌,却在这后院坐落,且问那是什么地方?”方丈看了看前方,笑答:“那正是本寺禁地——藏经阁。”邵远忙施礼,道:“原来是禁地,恕我眼拙,问了不方便之处!”方丈大笑一番,回礼回道:“施主多礼了,那藏经阁虽是禁地却也因失修多年,现已成了破败之地,也是个平凡去处了。”
邵远拉了华真人到一边,秘密相谈。邵远轻声道:“那老和尚说那里是个禁地,自古藏宝之处方成禁地,这大幽寺这般神秘,想也藏了不少宝贝。我等参观了这许多殿阁与佛塔,都不曾见有仙芝的踪迹,我有个直觉,那个藏金阁实际是个藏宝阁,许有仙芝在内。”华真人听了,细细斟酌邵远话语,而后点头说道:“你所言不差,值得一试。可是,怎么进去那里呢?”邵远想了想,叹了一口气,道:“我最怕动脑,最烦想事,要问手段,真还想不出来!”华真人苦笑一番,道:“邵伍长是张翼德将军,是李逵先锋,动手好使,动脑却不行。如此,容我想想罢!”邵远呵呵笑过,也便走开了。
思空上前对方丈道:“大师方才说那藏经阁已是平凡去处,是否是说可以让我等进入一睹风采?”方丈顿了一下,答道:“也不是不行。只是,那里常年失修,且只作藏收一些旧书之用,略显破败,还很杂乱,灰尘又多,恐怕脏了众位的玉身。”思空微笑,回道:“不打紧。我等都是好奇人,就想进入看一看,若方丈为难,不去也罢。”方丈摇手忙道:“不为难,不为难。既如此,老衲便领你们进去罢!”
华真人见方丈要带大伙进去,自己也便不用再苦思冥想法子了,大喜,且笑着对邵远轻声道:“思空真是及时雨,一下便使得事情变得风顺!”邵远呵呵笑过,其笑甚是平淡,回道:“如此甚好,进去之后见机行事吧!”华真人点点头,道:“思空真是个活宋江!”
邵远轻哼一声,心里暗道:他思空只不过误打误撞罢了,却撞到好处,有何精明之处!他宋公明,我是什么?这队伍可是以我为首的,若他宋公明,我便是晁保正。哼!我怎能让他一个小小江湖术士取代了去!此人日后定成祸患,我可得防着些呢!
众人进了藏经阁,都大惊失色。只见阁内柜架百排千列,柜上物品琳琅满目,架上浩如烟海,人人应接不暇。
华真人把思空拉到一旁,暗自商议道:“这阁内经书恒河沙数,物件琳琅满目,许有仙芝在内。这地方这般宽阔,一众人聚团却不好行动,不如你领几个人去别处看看,咱们分头寻找。”思空点头赞同。
商量已定,思空向方丈道:“大师,我的几个朋友想去西边走走。”方丈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有兴致,那好吧,请自便!”思空施个礼,谢了一声,便叫上梁嫣与乐生同行。
邵远见思空带了两个人往西边去了,忙拉来华真人,问道:“你方才与思空说了些什么?”华真人回他道:“这里铺天盖地尽是物件,我就让思空带上几个人去别处找找看看,省得一大群人聚在一块儿,反倒不好做事。”邵远点了点头,道:“倒也是,分头行动,才好办事。”
如此一来,思空三人往西边走了,因只他三人,方丈也没安排人跟随,权让他三人自便。邵远等人还由方丈引领,看了主要的经书摆放处,他们则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对方丈的介绍与滔滔不绝的讲解心不在焉,方丈讲,众人也就只是点头应付一下。
思空三人到了一处印有梵文图腾的地板,脚一踏上去,则猛然下坠。瞬间轰然,也还没来得及反应,三人便跌进了一个狭窄空间。而与此同时,在东边,邵远一行也踩踏了同样的地板跌将下去。上头的方丈狡黠一笑,十足阴险,甚是阴冷。
众人都跌坐在地,起身抬头,不见天日,这空间都是漆黑一片。邵远大骂一声,上了那秃驴的当,狗贼和尚,是些什么妖怪。这一切,来得如此匆匆,众人尚不得反应,都没能缓过神来。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各个惆怅不安,不知所措。
正是:命奉九五尊上诏,身怀仙佛各门技。深入迷幻真妖林,误行壮观假魅寺。五汉惨受酒色祸,群人险遭狠霹雳。陷下暗井路何寻,前途茫茫更迷离。
话说,三虎受妖害,徐迟、智戒亦是生死未卜,另一边邵远等也受难跌入暗井,而且又是东西分离。
思空并乐生、梁嫣三人坠井,都跌坐地上,吃力爬起,眼前尽是黑暗,抬头望去,不见天日。思空眉头紧锁,轻叹一口气,然后冲周围喊道:“乐生、梁嫣,你们可在?”乐生立即拍他一下,应道:“我就在你身旁!”思空先是抖了一下身子,而后确认乐生无碍,笑道:“没事就好!”乐生“嗯”了一声,后反应过来,慌嚷道:“大事不好!嫣儿姐姐没有应声,怕是有个意外!”思空听了,反应得出了事,立刻乱了手脚,四处摸爬滚打,一个劲地呼叫:“嫣儿!嫣儿你在哪里?”
突然,暗井亮了一片,豁然开明,思空立即反应,将手遮住眼睛。随刻思空放了手,朝霎时光明之处望去,才明了,原来是乐生提了一个小灯笼。
“好家伙!你如何有这好使的宝贝?”思空惊奇,伸过手便去摸几下。乐生笑了笑,道:“我的宝贝多着哩!”思空盯住灯笼,细细打量,生了疑惑,忙问乐生道:“这小灯笼到底是什么稀奇玩意儿?是萤火虫子吗?”乐生摇头,道:“非也。此乃法术灯,是以天山灵虫磨粉而制,外用昆仑牦牛皮封住,使内力运功便可催动。其名唤作‘明途’,可于暗夜照明,光亮两丈,故又名‘两丈灯’。”思空突然起身,猛一手拍打后脑,“哎呀”一声,道:“忘了正事了!如今有了灯,却又忘了找人!赶快,赶快找人罢!”乐生也被思空好奇问询带了去,只记了解释,也忘了找人,这才慌忙提灯找人。
“哥哥,找到了,快来!”乐生提灯一照,只见梁嫣躺在地上,昏迷未醒,也不明生死,突然见了人,顿时便欢喜,立刻招手呐喊,呼叫思空。
思空飞速跑来,见了梁嫣,急忙下蹲去抱,几连摇晃,梁嫣身体,大声呼道:“嫣儿,醒醒!快醒醒!”乐生看不下去,也蹲下去,把灯先撂到一边,急忙去为梁嫣把脉。须臾,思空急切询问:“她情况如何?”乐生长吐一口气,道:“是昏迷,轻伤而已!”思空也松了一大口气,连连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乐生却又道:“虽不至死,却也不甚美好,恐怕需让姐姐接口真气。”思空目光呆若,缓缓问道:“什么是接真气?”乐生咳了一声,道:“这……这怎么说呢……这人吧,活着就是争一口气,凡人安康则需接地气,仙人安泰则需接天气,凡人伤而昏迷要接口气,修仙者亦如此,只不过所接需是真气。”思空“哦”了一声,却发觉全没听懂,只得苦笑道:“我已懂了要有气,人方能活。却未懂那接真气,是个如何接气法?”乐生尴尬一笑,吞吐答道:“要问这怎个接气……接气嘛……不就是,口对口,将自己的气接给伤者,如此这般而已!”
“亲嘴啊?”思空猛地纵身,失色惊呼。
乐生咳了几声,道:“哪是亲嘴!不是,不是!接真气与亲嘴形式相同,却……却又是有天壤之别的!”思空全身不自在,左抓右挠的,嘴抽了抽,又笑了笑,道:“臭小子,人小鬼大。分明就是一样,却做个狡辩。这等行为,与那盗贼行窃却又与人说,非窃也,拿也,又有何异。又犹如恶人行凶却与人说,非我也,兵也,一般道理嘛!”乐生哼笑了一声,道:“我又没叫哥哥接气,哥哥却急了,却这般激动,与那朝廷逢难皇帝不急而太监急,又有何异?”思空无言以对,尴尬笑过。
乐生目视梁嫣,长吐一口气,整理一番,顺一顺真气,然后将头埋下去,那嘴正要对上,却又顿了一下,又理了一番气,这才闭上眼将嘴对上去。思空即刻扭过头去,道:“非礼勿视也!”乐生接了一口气,瞬间起来,气喘吁吁,又听了思空喃喃自语,怒而道:“我年龄虽小,却通得人情,达得道理,如今救人,岂有异心?救人若是非礼,医者岂不全是小人!真是行善却遭辱,医人却受骂,可气!”思空见乐生赤面粗脖,忿忿不平,心头大骂自己不是,知了说了错话,于是速来请罪:“乐生兄弟莫恼,哥哥知错,一时失言,却并非本意,误说了不是,令兄弟误认为是非,还愿见谅!”乐生哼了一声,道:“罢了,你是大,我是小,岂敢怪罪!”思空红了脸,好生好气,低声下气,道:“为兄有过,也甘愿负荆请罪。”乐生吐了一口气,道:“眼下不是你我争吵之时,小弟我供气不足,修为不够,哥哥你来接替我为嫣姐姐接真气吧!”
不知思空如何做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