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戴天似乎并没有顾及众人的疑问和议论,缓下手中的长剑走到张炎面前,站在他身边的三十多个老弟子见状立马紧张起来,纷纷护剑,“苏掌门,别过去!”
虽然心中有一万个不解,但苏戴天依然是他们所敬仰的昆仑山掌门,入教多年他们深知自己面前这个中年人的为人,秉公执法,平易近人,,绝不会因为几句话而背叛他。
苏戴天右手拂袖,示意他们放松,“你们都退下,二十年了,也该有个了结了。”
“戴天,你多加防备,张炎今日敢背叛绝不是一天的事,肯定有过精心谋划,而且他敢正面反抗,估计武功不在你之下了!”
童烨的担忧并无道理,如此大规模的背叛不知张炎准备了多少年,用多少美言好话蛊惑了心智不全没有辨别是非能力的新弟子。而且这些年来,张炎很少过问教中事务,一心一意修炼某个道法,今日出关,想必也是修炼的差不多了。
“童老,待会儿倘若情势于我不利,你找机会奋力杀出去带静淑和我那即将出生的孩子从密室离开。”苏戴天附在童烨耳边轻轻喃道。
张炎见状眉头一皱,心中正疑惑着。苏戴天已经站在了他十多米前的位置。张炎身边的众人连忙拔剑指向苏戴天,眼中的敌意如烈火焚烧。
苏戴天看着眼前这些背叛他的弟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师弟,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就由我们两个解决吧,不要伤了无辜性命。他们都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哈哈哈,笑死人,死到临头还装正人君子。”
“就是,我们今天要撕掉你伪君子的面具,让整个昆仑教看看你的真面目!”
“都给我闭嘴!”张炎对着身旁的人斥道,“退下!”众人闻言缓下手中剑,站在一旁。
张炎继续对苏戴天冷笑道“师兄,我真羡慕你。你的一颗仁慈之心不知让多少人敬仰你,但你错了。你做上了掌门之位就应该强硬,对该死之人绝不手软。
五年前你居然听那女人的一句话就放走了侵扰山下宁家村多年的流寇强盗,你可知道,因为你的仁慈之心,后来山下有多少个村子被他们洗劫吗?周家村芳婶一家六口惨死的模样到现在我都忘不了,还有杜庄的文伯全家上上下下十六口人全部惨死他们的刀下,他那才年方十五的小女儿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还有财叔,李大娘他们!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些流寇生性恶劣,对付他们绝不能心慈手软,最终的结果只会致使他们疯狂的报复!这些年来我一心闭关修道不问世事,但我那唯一的亲人平昭侄儿被他们挖掉双眼,砍断四肢的惨状真是令我不能再坐视不管。若不是我出关剿杀那群畜牲,不知还有多少生灵惨死他们刀下!”
张炎说完这番话,他身后的追随者立即炸开了锅。他们都才入宗两三年不久,五年前的事并不清楚。
“原来还有这等事!”
“我还正纳闷山下周边的村子为何如此冷清,原来是这样。”
“对啊,真是一群该死的畜牲,混账!”
那些新弟子瞬间提高了气势,这让他们更加坚定的追随张炎。
反观苏戴天那边的众人皆是暗暗低下了头,对张炎所说表示默认。五年前,他们对那些流寇深痛恶绝,多次请求下山剿灭,为民出害。然而等到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却得到苏戴天将之全部释放的命令。本来快要遗忘这件往事,现在被张炎一提,当时山下村民的惨状纷纷浮现在脑海,一阵悲痛。
张炎见苏戴天身后的众人心智有些动摇,心里一阵暗喜“哼!今天我要让你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苏戴天听完张炎的一席话,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开口道“那件事跟静淑没关系,当年我将那流寇一网打尽曾详细了解过他们的情况,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只因当地赋税繁重,加上天灾不得已才落草为寇,况且他们只是掠夺宁家村的粮食而已,并没有伤害一位村民。
他们其中有一个才十二岁的娃娃,为了活命不得已才与之为伍。那孩子看到我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口,嘴里哆哆嗦嗦求我放他下山。
念及他们本性不坏,加上也并没有伤及人命,我才决定网开一面放他们下山从良,他们也答应过我下山后安分守己,绝不再做掠人财物的勾当。至于后来发生的惨案,我一直都牵挂于心。我觉得中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才会招惹他们疯狂的报复。
因为他们并不蠢,我们就在山上,既然敢在我们眼皮底下闹事,肯定都是抱着必死之心。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变故逼的他们,不然绝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还有那跟随你一起下山剿杀的十多个弟子全部突然失踪,这么多年了半点消息都没有。这一切都有很多疑点。”
苏戴天此言一出,他身后的追随者瞬间脑门一亮,那些流寇虽然经常侵扰村民,但从没有发生任何一次有平民死亡的事情。况且苏戴天说的没错,放他们下山后继续在昆仑教眼皮底下闹事这不是找死吗?而且那些惨死的村民均是和昆仑教有着联系的人,那些流寇是疯了吗?他们究竟为什么会突然下如此重的毒手?一串串疑问浮现脑海,仔细想想,疑点也是颇多,难不成真有什么误会或者是变故不成?还有曾经跟随张炎下山的十多人这几年来半点音讯都没有,他们究竟在哪?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些跟随我下山的弟子都在剿杀的过程中不幸遇难,当时天气炎热,运回山上不方便,我本着入土为安的想法将他们埋在了杜庄的后山下。
这些年来我一直潜心修炼,少有时间去祭拜他们,前一段时日去看,那几座小坟包居然成了平地,难以找到他们的位置了。我对不起他们啊!”
说完张炎眼中流下了几滴泪水,他轻轻拂拭眼角继续道,“你们现在肯定有个疑问,我们昆仑教弟子个个武艺高强,怎么会被一群乌合之众残忍杀害”,其实不光是你们,连我也不敢相信。原来那些流寇早就预料我们会下山,他们在村口设了陷阱埋伏,早早做了准备。那十多个弟子个个都犯了轻敌之大忌,立功心切,不幸中了埋伏被害,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他们可能连个全尸都没有了。
张炎的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在场的所有人都找不出半点纰漏。不过此时在他们心里有还几个疑问:张炎脸上的刀疤究竟是怎么弄的?跟苏戴天有什么关系?张炎所说的天道盛会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苏戴天所说,那些流寇为什么会突然抱着必死之心来对抗昆仑教?
“戴天,这都是怎么一回事?”童烨抱着一连串的疑问问道。
苏戴天望着张炎,眼神复杂,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本来这些陈年旧事我已不想再提起,既然大家如此疑问,我也将所有事情的前前后后告诉你们,有些话我憋在心里二十年了,今天终于可以开口了。”
张炎“哼”了一声,和众人一样静静等待着苏戴天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