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那本是一位无关自己的人,像是那泛滥从众的好奇心,大可坦荡处置,随其自然,然人心如此,小心思随处可见,复杂了俗世,丰富了人心!等待武振邦的间隙,武语娴没来由的紧张烦躁,这是从没有过的情绪,期待又有点惶恐!
门帘掀开的声音,武语娴回头,一中年男子迎面进入,瘦削硬朗,不苟言笑。看见武语娴,微微一愣:“小姑娘,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武语娴 静静的看着他那张疏离的脸,轻声说道:“我叫武语娴,我姐姐叫武雨霜,我爷爷叫武奇,听说我还有个爹叫武振邦,是你吗?”那张疏离的脸微微变了色,很快又恢复正常:“想不到都这么大了!找我有事吗?”“爷爷病了,想让你回去!”些许的沉默:“对不起,军务在身,不方便回去!”“你想等爷爷死了才方便回去吗?”武振邦微微蹙眉:“他的事与我无关!”
“那我和姐姐呢?也与你无关吗?”
武振邦看着她泛红的眼,良久,却是别过了脸。
武语娴的眼泪终是掉了下来:“十六年了,娘死了,自己的亲爹长什么样也不知道!看到别的小孩子在父母的呵护下玩闹嬉戏,我总是在想,老天爷为什麽不公平,明明给了我一条鲜活的生命,为什麽要让她残缺那么多!是我和姐姐不够孝顺,还是不够善解人意,你明明活着,却不肯花一丁点的时间为我们驻足!作为一个男人,你对情人不忠!对妻子不义!对父母不孝!对子女不仁!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拍的一声,武语娴被打的趔趄的身体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模糊的泪眼中,是武振邦颤抖的脸!
“你体会过那种夹在最亲的人和最爱的人之间绝望挣扎的感受吗?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那种感觉,像用两把刀不停地割我的心,疼的窒息,却无力反抗!他们是父母,何苦如此逼我!原谅他们,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天底下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吗?明明是你自己胆怯懦弱,不够坚持,何苦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如果当初,你肯拼死护情人周全,爷爷奶奶怎会忍心看你丧命!你不敢反抗,负了情人,违心的把我娘又拉入火坑。你的心上人死了,就迁怒其他人!你有没有想过,我娘才是最无辜的,替你照顾父母,为你养育幼女,却不曾换你一丝温情!人都是有心的,你跟你心上人都是真心。我娘呢?我娘对你可曾有一丝的虚情假意?她在最美好的年纪,带着少女甜蜜憧憬的心走进你们武家,却被你封进情感的死水中!四年的时间,该是怎样的压抑才会使她鲜活的生命一点点的枯萎,直至死亡!我娘她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男人!临死还对你念念不忘!你就是个刽子手!你有什么资格为自己喊冤?因为你,奶奶,娘,你的心上人郁郁而终,爷爷也内疚这么多年!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精疲力尽的身体被揽进一个宽厚的怀抱,一双手把她泪流满面的脸按入胸口!头顶是陈力猛冷冷的声音:“你已经逃避了这么多年,还想逃到什么时候?等父亲也死了,两个女儿成为孤儿你才罢休吗?”
漫长的死寂后,是武振邦嘶哑的声音:“好,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