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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等待

和白雪鹭见面后,秦厚实心里一直很自责。

因为没有要白雪鹭的手机号,接下来的几天,秦厚实一直希望王局长能给他回个信儿,最起码和他说说人家女孩是什么意思,相亲有没有看上他,还愿不愿意和他相处之类的话。谁想,几天来,王仁贵对他和白雪鹭相亲的事只字不提,见了面就和没事一样。

相亲的时候,白雪鹭对秦厚实一点意思也没有,相亲完了,连个信儿也没给回。要是换成别人,事情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可秦厚实不这么想,或者说他根本也没有想到这,见了一面不但忘不了还彻底放不下了。

秦厚实对白雪鹭朝思暮想,整个人像中了邪一样,睡觉、吃饭、上班的时候,他的脑子里都能出现白雪鹭的影子。那曼妙的身姿,如花的容颜,那端坐在窗子旁边沐浴朝阳的女神。

看到儿子突然失魂落魄的样儿,姜小燕开始有些担心,“厚实,你到底怎么了,要是有什么心事,就和妈说说,没准妈能帮你解决呢。”

“妈,我没事儿”,姜小燕问了秦厚实好几次,每次都秦厚实都只说没事,然后就不再说话。

姜小燕放心不下,她了解秦厚实,从小到大,儿子还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住她这个当妈的呢,可这次也奇怪,这两天,无论自己怎么问,秦厚实就是不说。

秦厚实把对白雪鹭的思念深深的藏在心中,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藏的越深,将来伤的就会越痛。

“二龙,我们家厚实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他整天心不在焉的,我有点担心他。”姜小燕不喜欢平时吊郎当的二龙,但她知道,在小镇里二龙是秦厚实最好的朋友,秦厚实有什么事二龙应该知道。

“婶儿,你说这个呀,他没事,你就放心吧,你们家厚实是看上咱们县里白县长家的姑娘,得了相思病了,前两天刚和人家相了亲,估计是那个女孩没看中他,一时半会还没换过来,过几天就好啦。”二龙随口就把秦厚实相亲的事告诉了姜小燕。

“原来是这样,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姜小燕又气又笑,“儿子回来大半年了,他的婚事也该张罗张罗了,看看我个当妈的,前两天刚说完,谁想近光顾着忙活,怎么把这个大事给忘了。”放下电话,姜小燕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责怪自己。

晚上,秦厚实吃了几口饭就急着要骑着摩托车去苗圃基地。

姜小燕把秦厚实叫住,“厚实,你等等,妈有话问你?”

“妈,什么事呀?”

“儿子,前两天你是不是和白县长家的姑娘相亲了,你怎么也不告诉妈呢,结果怎么样,有没有给回信?”

“妈,你瞎操心什么呀,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秦厚实很不耐烦的说。

姜小燕看秦厚实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事估计八成是没戏了。

“儿子,妈不是给你瞎操心,妈是关心你。再说,你爸爸死的早,妈不给你操心谁给你操心呀?”姜小燕略有些伤心的说道。她没有生秦厚实的气,更没有和他争执,作为一个母亲,姜小燕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她知道用什么方法和自己的儿子交流才最有效果。

“妈,对不起,你别难过,都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我就是前两天相了次亲,是单位王局长给我介绍的,就是那天咱们在路上看到的白雪鹭,见了一面也没给我回信儿,我没有其他的事。”看到母亲生气又伤心的样子,秦厚实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他心软,知道母亲这一辈子辛辛苦苦不容易,秦厚实最不愿意看到姜小燕因为自己的事伤心难过。

“厚实,妈知道你这个孩子打小心眼好,人又实在,那个白雪鹭要是没看上你就算了,你别往心里去,你们虽然都是大学生,但咱们和人家的条件还是有差距,虽说社会进步了,但现在的婚姻还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再说,妈就希望你能找个和你一样踏实、本分的女孩过日子,白雪鹭那样的姑娘恐怕不适合你,漂亮的女孩就像花瓶,中看不中用。”

“妈,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吧。”说完,秦厚实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对了,那个白雪鹭也回县里工作了吗?”

“还没上班,她爸倒是给她在县里的事业单位给安排了工作,但我听说她的母亲得了乳腺癌,好像是晚期,她一直在家陪她妈呢。”

听到白雪鹭的母亲得了乳腺癌,姜小燕不禁叹了口气,“我就说呢,像白雪鹭这样的条件应该留在大城市发展才对。可惜她的母亲年纪轻轻就染上了这种病,真是命苦!”。

“其实,白雪鹭也挺可怜的,刚二十多岁,母亲就要没了。”

“瞎说啥呢,人家现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姜小燕赶紧打断了秦厚实的话,“好儿子,别让妈担心,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别出去了,我待会弄点馅儿,晚上咱们娘俩包饺子吃。”

“嗯。”秦厚实使劲点了点头。

第二天下班,秦厚实刚从单位门口出来,二龙就开车过来了。

“兄弟,怎么样,你的相思病缓解点没有,用不用我带你去开点药呀。”二龙又开始损他了。

“二龙,你快别损我了行不行,我现在正烦着呢。”

“和尚也有思烦的时候啊,不错,有进步,我看你离还俗不远了。”二龙接着奚落他。

“懒得和你贫嘴,我也说不过你,你要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还得去给我妈帮忙呢。”

“等等,你着急个屁呀!我就是你的福星,告诉你吧,我刚才在河边橡胶坝那边看到白雪鹭了,看样子她好像很失落,怎么样,整天对人家日思夜想的,不去陪陪人家?”

二龙说完,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秦厚实惊讶的看着二龙,“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告诉你,你可要抓住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还没等二龙说完,秦厚实撒腿就往橡胶坝的方向跑去。

“这点出息!”二龙边叹气边摇头。

秦厚实跑着转了一大圈终于在河边的橡胶坝旁看到了白雪鹭,她静静的站在河岸上,目光看着远方,秀发随风拂动。

秦厚实站在白雪鹭身后,看着她亭亭玉立的身姿,想伸手摸一摸,却感觉总也够不到。

那么近,又那么远。

这似乎正应了席慕容的那首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秦厚实看到了白雪鹭的背影,却看不到她那颗悸动的心。

终于,秦厚实鼓起勇气,走到白雪鹭的身旁。这次,他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窝囊了。

“白雪鹭。”秦厚实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白雪鹭回过头来,朝秦厚实微微笑了笑,“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是恰巧经过这里,看你在,就过来和你打个招呼,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呢,马上立秋,这的风大,你穿这么少,小心着凉感冒。”秦厚实终于说了几句带有一定智商的话。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你陪我坐会行吗。”

“好呀!”秦厚实没想到白雪鹭竟然会开口让自己陪她。

两人并坐在河岸,目光向着远方。流云朵朵,晚霞奇幻,小镇的黄昏那么静谧安详。过往的行人投来羡慕的目光,他们一定认为这是一对甜蜜的情侣,在回忆过往,在憧憬未来,在享受爱情。

……

“你还和上学时候一样,傻傻的,没有变。”

“你也一样,和以前一样漂亮。”

“我不一样了,我变了。”

“反正我觉得你和以前一样。”

秦厚实说的是心里话,但他不知道,这其实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变没变人家自己最清楚,你认为她没变,只是你认为。

两个人坐了一会,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因为无奈和伤感,白雪鹭不知不觉的把头依偎到秦厚实的肩膀,这让秦厚实怎么也没想到。

一个简单的依偎,从此让秦厚实这个情窦开的既慢又晚的男人心中很难再装下别的女人。

你依偎在他的肩头,期待的是他的笑容,而他却不懂……

“苍天呀,大地呀,这还让不让我活了,不带这么玩的行不。”二龙张着嘴,表情夸张的感慨着。

原来,二龙为了看看秦厚实这个呆子见到白雪鹭后到底会怎么样,他一直开车跟着秦厚实。

“龙哥,这是两人谁呀?”副驾驶位置,二龙的小伙伴好奇的问。

“是白雪公主和小矮人。”

“他们俩是在讲童话故事吗?”

“应该是……”

“故意在这整浪漫,这俩人真他妈有毛病。”

“你说谁有毛病呢?你再给我说一遍。”二龙毫不客气的抬手连着扇了这个家伙脑袋好几下。随后他掏出手机,对着白雪鹭和秦厚实的背影拍下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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