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嫁娶
这一日的徴陌城，晨光明媚，淡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城池。
状元府，此时正热闹非凡，今日便是新科状元孟瑾瑜迎娶苏府千金之日。
城中的权贵，阁老门生弟子，一大早便赶来状元府道贺。孟瑾瑜此时已经前往苏府迎亲，状元府内一个中年男子与楼文正在招呼上门的客人。
这个中年人正是孟父，苏子岚担心大婚之日状元府忙不过来，还特意差人来状元府帮忙。
“秦家前来恭祝新科状元孟瑾瑜与苏府千金喜结连理，赠龙凤呈祥锦绣袍两套，黄金千两，夜明珠十颗，锦缎八十匹。”孟父闻言与楼文对视一眼，两人眉头紧皱，脚下却丝毫不敢怠慢，赶忙去迎接秦家来人。
今日前来的皆是徴陌城中达官显贵，突然听见秦家前来恭贺，而且送的礼金也是这么大。顿时一个个仿佛了解了什么，这孟家想来和秦家关系颇近，阁老千金出嫁，可当不得秦家如此大礼。心里暗暗想着要交好孟瑾瑜。
众人跟在孟父和楼文身后出门迎接秦家来人，只见一个白发老婆婆，拄着拐杖，身边跟着一个女子，女子身穿紫衣，小巧可爱的鼻子，一双大眼睛透露着机敏，约莫十六七岁年纪，宛若邻家少女，可爱清纯。正是秦幼安的丫鬟小雪。
众人心中一跳，居然是秦家廖婆婆和秦小姐的贴身侍女一同前来，当下更加坚定了要交好孟瑾瑜的决心。
两人带着数十随从缓步行来，老婆婆步伐稳健，脸色看不出什么，紫衣女子这时看到了楼文，当下美眸中带着一丝杀气，狠狠的瞪着楼文。楼文也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愕，跟廖婆婆一同前来的竟然是小雪，只是看场合不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想到什么，楼文脸色越来越难看。
楼文小声对孟父说着什么。顿时孟父堆着笑意，赶忙上前对廖婆婆施礼：“婆婆，我早就听瑾瑜说过婆婆救命之恩，一直想前去拜见，却因为犬子大婚将近，无闲暇之时，今日婆婆前来，令孟家蓬荜生辉啊！”
“老身今日来，只是代表秦家恭贺令郎与苏府千金苏媚大婚，其它就不必说了！”廖婆婆脸色如常，看不出半点变化。
孟父陪笑着，寒暄几句，将婆婆迎进状元府。众人拍马逢迎不提。
眼看吉时将近，孟父孟母正着急呢，便有家丁喊道：“迎亲的队伍回来啦！”在座宾客顿时一个个起身，快步走到门外，去看迎亲队伍了。
廖婆婆见众人的模样，冷哼一声，坐在那里，却是不乐意看热闹。
不多时，两位新人便在众人拥簇下进门来。孟瑾瑜手中拿着一朵红花，另一端正执在苏媚手里，两人身穿真红对襟大袖衫，孟瑾瑜头戴黑帽，帽两边插金色有花叶小枝，身材修长，龙眉星目，眼中带着淡淡温暖的笑意。
苏媚身披霞帔，头上却是盖着金丝绣着龙凤的红盖头，芊芊细步，行动若弱风扶柳。此刻便是被孟瑾瑜牵着一步步行来。
廖婆婆看了两眼便不再多看，小雪却是冷哼一声瞪着孟瑾瑜。楼文立在不远处，此刻却是已经明白过来，却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孟瑾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将苏媚牵到拜堂的地方，两人并肩站着。只等司仪宣布准备开始拜堂。
“新科状元与苏小姐真是般配啊，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上天注定的一对！”“是啊，是啊”人迎合着。“孟公子仪表堂堂，听说苏小姐也是貌美如花。”“两人当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小雪在一边撇撇嘴，暗暗道：“什么郎才女貌，我看着便恶心！”廖婆婆听见众人议论也是面沉如水，冷哼一声。
楼文见众人议论，脸上闪过一丝纠结神色，最终闪过一丝坚定，快步走到孟瑾瑜身边，小声道：“公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因为楼文是孟瑾瑜书童，两人关系极为亲近，以为两人在说什么事情，当下也没有人在意。孟瑾瑜看了楼文一眼，他知道，无缘无故，楼文不会如此。当下便问：“怎么了？”
楼文正要回答，“吉时到！”司仪一声高呼。孟瑾瑜皱皱眉：“等拜完堂再说！”楼文顿时急了：“公子，这件事情很重要，苏小姐她不是。。。”孟瑾瑜摆摆手，打断楼文的话：“先拜堂要紧，错过了吉时就不好了，无论什么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
楼文只好退开，孟瑾瑜与苏媚开始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孟瑾瑜忽然看到一个人，廖婆婆，正坐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自己，当下一阵苦笑：这婆婆气性还挺大！忽然，又看到了一个有几分熟悉的身影，正是小雪。
孟瑾瑜心中一跳：难道。。。。。。
“夫妻对拜！”苏媚转过九十度，对着孟瑾瑜缓缓一拜，孟瑾瑜神色呆滞，双目无神，愣愣的站在那里。众人见状，一声惊咦，顿时一个个议论纷纷。
楼文看着自家公子模样，顿时猜到他已经看到小雪姑娘了，当下眉头紧皱，事情现在已经这样了，无论公子做出什么样选择，只怕。。。
司仪见孟瑾瑜没有对拜，还以为孟瑾瑜没听清，当下提高声音：“夫妻对拜！”孟瑾瑜面沉似水，身形僵硬，最终还是微微鞠躬，完成了这场仪式。
晚风轻拂，状元府大门上的两盏灯笼轻轻摇曳，夜已经很深了，热闹了一天的状元府此刻慢慢安静下来。
孟瑾瑜喝的有七八分醉意，在楼文的搀扶下，一步步像新房走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孟瑾瑜问楼文。楼文自然知道孟瑾瑜问的什么，低着头，看不见神色：“我也是今日白天见廖婆婆和小雪姑娘代表秦家前来恭贺，才发现。。。”“才发现我们弄错了？”孟瑾瑜见楼文说不下去了，一声轻笑，又仿佛在自嘲。
楼文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公子。。。”孟瑾瑜轻笑，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还是怎么，眼神竟有几分迷茫之色，不像往日那般神采四溢：“好了，我没事。你以为我真的喝醉了不成？”当下脱离了楼文的搀扶：“你回去歇着吧，忙了一天，你也累了！”
说着，一步步向新房走去。楼文看着孟瑾瑜的背影，脸色露出一丝痛苦之色。见孟瑾瑜走的远了，转过身去，抹了把眼睛，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里。楼文是孟瑾瑜最亲近的人，也是最了解他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