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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醒来(2)

“老夫人,您啊,就晓得闹腾。少那头有扣儿看着,还有大夫跟底下人护着,不会出什么事的。而且刚才少醒来一会儿了,这会儿指不定困得又睡不过了。老夫人还是先吃了点心,躺一会儿,到下午时再去看少,如何?”碧玉细声细气地宽慰了一番老夫人,叫朱老夫人也想明白过来,斜睨了碧玉一眼后,换得碧玉一记讨好的娇憨笑容后,老夫人叹了口气。

就让那可怜丫头多休息一会儿,只是……

老夫人脸色转僵,问碧玉:“可派人通知大少爷了没有?那逆子!”碧玉跟着一愣,然后笑着点点头:“老夫人你也是的,下人知道少醒来没事了,早就跑去跟大少爷打赏了,不过大少爷正在见管事呢,一会儿得闲了,定然回去看大少的。”

碧玉这样讲,不过是哄老夫人罢了。活了这么多年,老夫人什么没见识过,哪能这样轻而易举就被糊弄过去?只是让她有火也抚慰地没处发罢了。老夫人叹了口气:“去库房取些上好的补血养气的,到底是那逆子给气的,他不尽心,我这个做娘的可不能亏待了人家。”老夫人想到大儿子,就是再好的胃口也给弄没了,碧玉瞧着剩下的半碗雪蛤,微微叹了口气。

绣儿在边上倒试巧得很,一声不吭,只是替老夫人捏着手脚,叫老夫人一直皱着的眉松开一些,然后才娇娇软软地哄老夫人:“老夫人一早上都在佛堂里,这会儿定然累了吧?让绣儿伺候老夫人躺会儿,可好?”

碧玉微微笑了一点,顺着老夫人起来地姿势扶起老夫人的另一侧身子。这绣儿果然是个玲珑剔透的,有绣儿在,碧玉也放心过了。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伺候老夫人拆下头面,去掉衣饰后,老夫人还是惦记着王英玉吩咐碧玉:“留绣儿在外间伺候就是了,你去少妇那边护着,可不能有一点松懈。”碧玉点点头,也不说什么,乖巧地退下。

碧玉知道,老夫人是铁了心要把自己送给少伺候了。也是,绿鄂是老夫人拨给少爷的,到头来却奴大欺主,生生折了老夫人的脸面,就算府里不晓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但平日里绿鄂的所作所为,别人也是知道的。只有将她拨给少,才是最好的法子。

虽然舍不得,但碧玉早就绿鄂赶出府时便有心理准备了,好在去伺候少,她也不委屈。只是希望大少爷能早些体会到少的好,两个人欢欢喜喜过日子才是。刚才老夫人一句也没提休离的事,这样少就还有机会去争取大少爷的喜欢,总还算有转机,不是吗?

碧玉从老夫人那儿出去,就去请大夫了。

昨晚上大夫忙了一晚上,早上少烧退了,他才宽松些。只是这会儿少既然醒了,还是得让老大夫过去看一眼才是。碧玉到客房门口时,正好遇见二少爷朱有光。

若说昨个儿晚上谁更像王英玉的夫君的话,那必定是二少爷朱有光。碧玉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二少爷,心底止不住想起昨天无意间听见的那句呢喃,她有些害怕,若是事情真朝那方向发展下去,最受不了刺激的一定是老夫人。

朱有光倒是浑然未曾觉察到碧玉的不自在,他走到碧玉面前,冲碧玉微微一笑,“碧玉可是去找大夫?我同你一起去吧,也好听听,嫂子的身子可是安好一些了。”

碧玉没办法拒绝温文尔雅的二少爷,只能点点头,那笑也只有碧玉自己明白,是多么的僵硬。碧玉侧了侧身,让二少爷走在前头。没等两个人,老大夫已经背了药箱从屋里走出来,见到二少爷朱有光,便拱手笑了笑,然后对碧玉点了点头。

朱有光妥帖地回了一个礼,三个人便一起去看王英玉。

扣儿知道老大夫要来,便下了帘子隔住王英玉,替挽好袖子后,搭了丝帕到那段皓腕上。碧玉在边上看着扣儿做得极为妥帖,倒也禁不住点头,有扣儿在大少身爆倒真可以放不少心,是个稳妥又忠心的姑娘。

老大夫请了脉后便微微笑了笑:“恭喜大少妇,这身子骨是要大好,只消好好调养便定能好的。至于伤口,老夫回去叫人送了那雪花膏来,这段时间吃食上多注意一些,不会有什么大碍。”他能做的,便是让这可怜姑娘不至于破相罢了。

王英玉在床榻上用另一只手碰了碰额头的纱布,无声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如何也落不到眼底。她不管破不破相,相公都是不会介意的,因为他心底,根本就没有自己。王英玉笑着,眼底便有些发酸,又怕一会儿扣儿看见不高兴,王英玉忍了忍,便不再哭泣。

老大夫过去交代,碧玉跟了去,记下要注意的事项后,请了下人拿了丰厚的诊金送老大夫回医馆。这边厢,朱有光一直站在边上默不吭声。扣儿不晓得眼前之人是谁,有些拿捏不住怎么做,不过看对方那身打扮,也该是府里厉害的人。

王英玉勾了勾扣儿的手心,然后指尖比划了两下,扣儿便知道对方的身份,冲朱有光盈盈一拜:“扣儿见过二少爷。”见到二少爷的温文尔雅,扣儿便更不待见那个一直没露面,连下人都未曾打发过来看过少的姑爷了。

要是当初嫁的是这位少爷,定然会过得好好的。扣儿摇了头,止住这种想法,抿嘴站在一边。至于那帘子还是一直下着,毕竟只穿了单衣,见男客总是不妥当的。至于床榻里面的王英玉,见不到朱有光,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朱有光其实想亲眼见见王英玉的,只是这确实于理不合,听老大夫说的确没甚大碍后,朱有光多少放下心来。见到扣儿一脸防备地站在床爆朱有光知道再留下来也没什么用,说了几句要大嫂好好休息后,朱有光便走了出去。

朱有光去了老夫人屋里,绣儿出来说老夫人好不容易睡过去,朱有光便也不打扰。出了老夫人院子后,朱有关原本是要回自己的青芜轩,可出了院后,想到大嫂受的苦,朱有光便像是下定了决心,朝大哥的清客斋走去。

他不管大哥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朱有光知道,大哥若再这般下去,定会犯错的。不管大哥喜不喜欢这门亲事,大嫂毕竟是进了门,大哥这样做,于情于礼多是不合的。朱有光知道,只要大哥能想明白来,解开心结,一定不会再同昨晚一般,也不会再让娘亲伤心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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