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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借口

如玉第一眼见到梅笙时,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喜欢这个的男子,他的眉眼,他的唇鼻,他的举手投足间,每一处都透着优雅与安适,这让活了十八年的如玉感到这才是男子汉。

但如玉也明白,梅笙才华横溢,他来青州城,定然有他的目的。不管那个目的是什么,如玉能肯定的就是那个人不会是自己。自己的身份,如何配得起名满天下的梅笙?

好在梅笙喜欢听她唱曲。

在遇上梅笙之前,如玉一直以为自己的琴技还算可以,不然青州城里的那些自诩风流的文人墨客也不会这么推崇她了。只是那天她依着孙妈妈的意思找到梅笙时,梅笙正在弹琴,一曲终了,如玉泪流满面。

她这一生,不求跟他天长地久,她也只是求得安自由。

为什么要清醒?为什么不跟着她醉一回?如玉哭闹了一整晚,最后还是倒在床榻上睡得昏天暗地。醒来后,她将那一晚的凌乱不堪衣服深藏起来,只是依然爱恋着他。

她不能同梅笙在一起,就让她的歌声随着他的琴音一起悱恻吧。如玉这般想。

然后跟着梅笙,她认识了朱有才他们。

朱有才因为要谈生意,所以也算是春风馆里的熟客了。并非所有人想见就能见到的。那次梅笙说要带自己见一个朋友,如玉掩住心底怯怯的欢喜,见到朱有才后却只觉得手脚……

该是怎样的不喜欢与不在乎,才能叫他这般对自己?如玉看着梅笙眼底一片怡然,心底只觉得被人用刀尖划出一片……。她有什么资格去责问梅笙?她低贱的啊,只要对方有权有势,要她才是看得起她,不是吗?

只是她想保有自己最后一点颜面,想梅笙离开最好。如玉后来听朱有才说,她那一眼里含着太多的委屈了。如玉伏在榻上泪流满面,连个不相熟的外人都看懂了她眼底的情意,愿意怜惜她,为什么梅笙却能这般冷情?

如玉生来体寒,所以烧了壁橱,朱有才进来时,就觉得浑身暖烘烘的,比外头倒是舒服不少。

朱有才不是个蠢笨之人,如玉她对梅笙的情意从未加什么掩饰。只是梅笙一直不为所动,而且还借自己将如玉彻底击垮,从那之后不再存什么惦想念头了。

有时候,他是真的羡慕如玉。虽地位卑微,却又从不改其本***憎分明,这样的女子,不该流落风尘的。只不过朱有才也不知道,如果她不曾到春风馆,或许也就不会是这样的性子了吧。

“如玉,你有没有想过,从良?”朱有才认识如玉也算久了,但这句话,还是第一次问起。就说青州城里想要出钱替如玉赎身的也是大有人在,何况朱有才也知道,如玉存了不少私房钱,即便说她的赎身费定然是不少的。

如玉弹琴的手没有停下来,嘴含笑:“这样离他就更远了,我不舍得。”然后低下头,认真看着琴弦,手上不停,“如玉这辈子什么都没有了,除了这点情,即便千疮百孔了,也不想放手。”

朱有才停下手中的酒,看着灯下素手弹琴的女人,微微恍惚了心神。是啊,他待如玉不同也就是因为她的真性情,不是吗?

如玉敢做的事,他却是没办法去做的。不然,现在的自己也用不着为了王英玉的事情而烦心了。琴音停掉的时候,朱有才回过神了:“如玉,你说,我休妻,做得对吗?”朱有才不知道为什么,问了早就知道的问题,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连休妻这般的事也问了出来。

休妻?

如玉冷笑,从琴架前站了起来,满是鄙弃:“既要休妻,半月前为何要娶?”如玉转过身,手上卷着坠子的流苏旁,眼眸迷离。

朱有才却被如玉端起的冷脸也呆了一下。如玉这人天生媚骨,眉梢挑俏,朱有才自明白如玉的心意后,对她却是多了丝敬意。这一次,是朱有才第一次见如玉动怒。

“是我娘逼着我娶的……”朱有才有些讪讪地避开如玉,却没看到如玉眼底冰冷的讽刺:“你娘既是逼着你娶,这回也不会同意你休妻的,你这次闹得要休妻,定是为了别的事。总爱为自己找什么不入流的借口,却从未想过。”如玉说完这话,便躺在床上,闭上眼休息。

原本底气十足的理由却成了借口,是啊,他能否认么?若非今天莫尧说的那番话,他还会将事情闹成今天这么僵吗?朱有才端起酒,一饮而尽。

梅笙同莫尧原本就不急着回去,两个人进了青州城后就开始晃悠悠地走着,等有人找到时,两个人已经引了路上不少女孩家的眸光了。

有人讨好地上前请梅笙,莫尧在边上想着买点什么小玩意回去哄哄娘亲,挑的有些烦心时候,就听见有人说朱有才去了春风馆,莫尧蹲着身子,嘴现出一抹冷笑来,朱有才,看来季家大的饵儿你果然舍不得放下呢。只是不知道杜家那个小哑巴该有多伤心了。

莫尧丢开手里的小玩意,站起身拍了拍手:“正好没喝够酒,而且还能让如玉姑娘唱曲儿来听呢。”梅笙皱了皱眉,什么话也没说,但却是朝春风馆的方向走去。

今晚上,朱府定然有事发生过。只是不知道那个傻丫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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