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声惊叫突然在东海市中心的永安路口传出,那惊呼声就像一阵魔咒,将那原本繁忙的街道施了定身咒,红绿灯停止了闪烁,行人表情各异的盯着路口犹如蜡人像,开着车的司机也大张着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让人震惊的一幕!
“砰!”一声撞击后产生的剧烈碰撞声音传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将一个小女孩推开后被迎面而来的汽车撞飞了出去,一头乌黑的秀发伴随着那娇小的身躯舞动在半空中,那一张美丽的脸庞绽放着不舍的眷恋。
永别了我的爱人!那个娇俏的身影便如坠落的天使般,永远的沉睡了过去!
田飞豪此时正坐在运兵车上悠闲地吹着口哨,欣赏着山谷那美丽的景色,那帮小子这个时候该快到了吧?不知道震天雷会不会手下留情啊?心里想着高志等人,田飞豪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他很清楚林震的套路,对那些新来的新兵蛋子肯定是先来个下马威,然后就是持续半年的非人折磨,想到自己刚到基地时的情景,田飞豪心底就是一阵胆战,可是伴随着这阵胆战,一种莫名的情绪却涌上了心头,就像是被狙击手盯上的感觉,危险而又无处遁形,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山林,并没有发现潜伏着的暗哨狙击手,田飞豪以为只是自己想到了刚到基地时那种残酷的经历所产生的幻觉,却不知远在千里之外的东海发生了一幕让他痛苦一生的事故。
此时的高志确实感受到了田飞豪当初的那种胆战,十公里跑下来虽然很累但是却依然能够坚持,可是那个冷面教官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新兵蛋子彻底傻眼了!
“刚才你们当中有人说咱们基地的路不好对吧!那我就让你们感受一下,咱们基地的路到底是好还是坏!所有人听我命令!低姿匍匐,看到基地里边那个旗杆了吗?也不远,也就一千米吧!前五名有奖励,最后五名有惩罚!开始吧!”林震顺着基地大门延伸的方向,指着那杆由一棵云杉制成顶端飘着红旗的旗杆平淡的说着。
不是吧?高志低头看着脚下那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一块块尖石就像龇着的虎牙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刺目的尖锐。
大壮此时彻底傻眼了,恨不得一个巴掌甩给自己,都怪自己乌鸦嘴,要不是自己那句话,弟兄们也不至于受这个罪了!
小鸣子看看高志再看看玄远,肖青也皱着眉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冷面阎罗雷震天林震,太狠了!这一趟爬过去不但这身迷彩服废了,估计整个人都不行了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彻底的傻了!我滴个娘唉,这么个整法迟早会出人命啊!
“还等什么?辛淮开始计时!”林震看着这帮新兵蛋子大眼瞪小眼的匪夷所思的样子甚感好笑,毫不犹豫的对站在身后那个精瘦的老兵命令到!
“是队长!计时开始!”精瘦的老兵名叫辛淮,是林震特别挑选过来担负这批新队员体能训练的老兵,别看辛淮一幅精瘦的样子,这家伙就是头驴,而且还是一头野驴,他的耐力之强简直就跟这塞外隔壁里的野生动物有的一拼。
啊?还要计时啊!高志心里哭了!大壮直接哭丧了脸,所有的队员都无语了!
林震身后那五个老兵却笑了,笑的那么灿烂,曾几何时自己等人也像这帮小子一样被雷震天这样折腾着,对,只是折腾还不是折磨,这才哪跟哪啊!
“啊!!”高志大吼一声,趴在地上,用胳膊挂着包,背后背着背包,咬着牙忍着地上石子硌的生疼的痛感,奋力的朝基地大门低姿匍匐而去。低姿匍匐,后来高志戏称为五体投地,确实是,这种跃进姿势需要你的身体四肢贴住地面,然后利用腰与脚蹬以及手臂耙地之力达到前行的目的,这种多用于低障碍物掩护前进以及狙击潜伏隐藏前行的姿势是特种作战中经常用到的一种姿势。
眼见高志大吼一声趴在了地上朝前爬去,很多新兵蛋子也趴了下去,可也有一些看到高志那强忍着疼痛而变了形的脸胆怯的不敢动弹。
“这小子可以啊!我喜欢!”
“你哪个不喜欢啊?”
“不,就这小子对我胃口!”
“得得,现在说的听动听的,什么就这小子合我胃口,到时候还不知道谁会再队长那求爷爷告奶奶了!”
“你们五个别傻站着了,皮带拿着,最后不动弹的给我使劲的抽!”林震见剩下的五个老兵在犯嘀咕,于是命令到。
“好嘞,这活我喜欢!”那个张嘴闭嘴说着喜欢的大高个解下腰上的皮带就朝队伍后面走去,边走边抽打着皮带,发出啪啪的响声,五个老兵不约而同的同时抽打着皮带,那响声瞬间成了这帮新兵蛋子的夺命神器,那些还有些胆怯的战士看这架势,也顾不得疼了,龇牙咧嘴的就像蛇一样朝基地内部爬去。
林震始终还是心软了一点,凹凸不平的也就基地门外两百多米的一段距离有着嶙峋的尖石,进了基地大门之后地面就变的平缓了很多,尖锐嶙峋的石头也少了很多,长年累月踩踏下来的基地内部倒让这帮新兵蛋子心下稍微宽慰了许多。
“快快!十分钟了!”辛淮看着手中的秒表刚过了六分钟,嘴里却喊着十分钟,五十多号人大多数已经爬过了基地大门,但仍有个别还在大门外踽踽而爬。
回头再看那条高志等人爬过的路,一道道血迹被阳光照射着,一种暗红色光芒反射在眼中,从基地外,到旗杆下一溜暗红,就像是用鲜血祭奠这片土地一样,高志等人献出了自己的献血,如同那些已经走过的前辈一样,喂养着这片肥沃的土地。
高志毫无疑问的第一名,当他爬过旗杆后,转身躺在了地面上,然后两腿一盘吃力的站了起来,从手腕处开始,小臂,前胸,大腿,小腿,衣服全部磨烂,鲜血汩汩的冒着,随着高志的站立,滴落在干涸的基地地面上,那血珠一滴滴就像溅落的红宝石,然后摔落在地面上,没有看到四分五裂,只有瞬间的消融,与大地融合在了一起。
双腿颤抖的频率就像高频抖动的马达,双臂早已变的麻木,毫无知觉!此时高志只觉得自己两个腮帮子酸痛,为什么?咬牙咬的啊!痛啊!太痛了!
此时高志只想大声吼出来,不是为了发泄内心的压抑,内心没有压抑,只为了发泄那种强忍的痛楚感,火辣辣如烧灼的痛感,就像刀片一样,一点点的削刻着每一个新兵蛋子的意志力!
“加油!加油!”高志用颤抖的声音给还没有到的战友加油着!声嘶力竭的喊叫不喊还好,这一喊,高志声音里的痛楚感就像导火索一样,瞬间将新兵们身体里的痛感给点燃了,啊!啊!啊!大家纷纷喊了起来!也许喊出来会稍微好受一点吧!可是真的有用吗!
有用!确实有用!这是一种心理的自我催眠!一种类似于阿Q般的自我安慰法!
爬在前面的兄弟们是痛苦的,可是落在后面的新兵们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五个老兵,拿着皮带,时不时的就抽了下来,这种身体上下都火辣辣的刺痛,让很多新兵无声的哭了起来!泪水混着前面战友的血水,融入到了大地里,成了养分,也成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