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碗儿从食堂出来,依旧绕道小树林回宿舍,路过老地方特意朝长椅方向瞟了一眼,今天没有三人帮的影子。碗儿脚下踩着金黄色的落叶宛如踩在地毯上一般的柔软,心情非常惬意,阳光透过树叶洒到落叶上折射出绚烂的光芒。这才是写生的好季节,这个时候画色彩才能把颜色用到淋漓尽致不留遗憾。环顾四周,还真有几个人或坐或站在写生,来到长椅旁刚想坐下,忽然有个声音冒出来。
“小心。”
碗儿低头一看,扑哧笑出声来,原来是原野。穿着迷彩服坐在地上,面前支着画夹,头也不抬在抹油彩。
“还有几笔就OK了,等等说话。”
碗儿静静地站在原野身后欣赏着他的风景写生,在原野的笔下每天走过的普普通通的小树林变成了人间仙境,金黄色的地面上矗立着近实远虚粗细不均冷暖色调相呼应的叫不出名字的小树林,寂静、原始、幻想、远离喧嚣的意境让人流连忘返。
最后一笔油彩抹完,原野站起身抻了个懒腰,活动活动双腿,眯缝着眼睛欣赏着自己的大作。
“好美,人家都说音乐是纯艺术,不敢苟同,我觉得色彩优美的画卷比乐器更能奏出奇妙的韵律。” 碗儿被原野的风景写生感染了。
“哎,别捧我啊,要说专业那两位都比我更胜一筹,陈三公子的造型基础那真是绝了,但就色彩感而言最好的还是约翰,这两人要是合作起来那才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嗯,约翰的色彩我已经领教过了,他画我的那副半身像挂在我家的客厅,我哥每天都要看上两眼,几乎每次看都要点头。”
“太夸张了吧。”
“真的。”
原野满意地笑出声来,为朋友得到这样的夸奖感到骄傲。
“我看你跟约翰到挺对脾气的,每次遇到都有话题。”
“是,约翰这人很真诚,待人也热情。”
“完全正确。”
“不过我总觉得你和陈三公子不管什么事都要让他三分,我观察的没错吧?”
原野低头像是思考什么。
片刻抬起头:“没错。既然你跟我们三个都这么熟了我有些事也不瞒你了,约翰是陈三父亲在美国经商合作伙伴的孩子,据说从小就不喜欢女孩子,他喜欢······同性,嗯······约翰家里人说他心理好像有点问题,在美国已经出过事儿了,他家里人为了让他能健康的成长,特意通过陈三的父亲把他送到国内来念书,他们两人白天晚上混在一起,陈三跟我说过他的顾虑,但还不能抛下他不管,所以我总是像块膏药似的跟着他们两人,总是担心他们俩有一天闹掰了会互相伤害。”
碗儿是懂非懂,原野说的喜欢同性的问题她好像听同学们闲聊时议论过,没想到却发生在自己身边,约翰平时有些怪异的行为也能解释开了。
“哦,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原野诡异地笑了:“苏碗儿,你确实聪明。我平时总跟他俩黏在一起,时间总不够用,想搞点创作也被他俩把时间挤没了,你没事时跟他们两个切磋一下油画也不是坏事,但首先别耽误你正事。对了,我看你跟陈三挺有意思的嘛,不过你可别骄傲啊,我们学校追陈三的女生都排着长队那,学姐学妹都有,你在里面不算是出类拔萃的哦。”
“天哪,你这是一举几得啊?我跟陈翀的关系跟你和约翰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哈哈,怪我多嘴了。”
“你说的事儿我记住了,我会多参与他们两个的活动。”
热心的碗儿答应了原野的提议却把晨曦的告诫忘到九霄云外了。
“那我走了,你接着欣赏自己的大作。”
“哦,好,那我先谢谢你了。”
碗儿低着头边走边思考着原野说的约翰的事儿,忽然感觉地面上出现几只脚,忽地抬头,陈翀和约翰站在自己眼前正笑看着自己。
“这是什么功夫啊?让你走路不抬眼皮。”陈翀问道。
“没。我在思考问题。”
“看到原野了吗?”
“小树林写生那。你们两个怎么没一起去?”
“我们两个有点困午睡一会,约翰占了原野的床,把他挤出去自由活动了。”
看看碗儿不解的样子,陈翀赶紧解释:“我和原野上下铺,约翰在我对面,他总是爱占用原野的床,一有这种情况原野就不知被气到哪里去了。”
“活该他生气,谁让我跟他换他不换了。”约翰愤愤不平地说。
“我当多大的事呐。我们女生都爱睡上铺,干净。”
“碗儿,校庆的舞会你去吗?”陈翀问道。
“我不会跳舞,看热闹到可以。”
“学校每周末的舞会你都没去过吗?”
“一次也没去过。每周末我哥都早早来接我。”
“好像真的呀,每周末舞会我确实没见过碗儿。”约翰有些遗憾地看着陈翀。
“这次校庆的舞会挺隆重,学校不但重新换了音响和灯光设备,还请了专业乐队,开场的热身舞蹈是约翰领舞,女生都没他跳得好。”陈翀说完狡黠地瞥了约翰一眼。
约翰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笑语:“碗儿你一定要来啊,来看我跳的阿拉伯之夜。”
“那我得学学交谊舞了,那么隆重的场面人家都跳我不能一个人站着啊。”
“这几天晚自习就别上了,让陈翀给你恶补一下,还有一周时间,来得及。”约翰热情地提醒碗儿。
“今天周末又该回家了,周一吧。”
“好,那我们周一见。”陈翀挥挥手和约翰去找原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