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进家门佣金生横祸，说原委龙家出诡闻
“嗡！”姜玄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急急可可地赶回来，早就准备好了的一肚子报怨，立刻被眼前的这场面吓得荡然无存。说实话，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真枪。
“走！”后背突然被人推了一把，姜玄跌跌撞撞地进了院子。身后传来了“咣当”的一声，大门已然被人用力地关上了。
这是一个很破旧的小院儿，然而在当今这个寸土寸金的时代，虽然地处市区的最边缘，但这处院子还是得有个二三百万的市值。这是姜家祖传的老宅，传到姜玄爷爷姜怀远的手中已经是第五代了。如今家道中落，姜玄又父母早亡，家里只靠着他爷爷平时搞点封建迷信来贴补家用。
看着眼前这杀气腾腾的场面，姜玄实在不明白，自己家究竟是哪惹到了这些拿着枪的真流氓了！
“这下人可到齐了！”循声望去，姜玄这才看清迎面一共三个人。当中的一个老头儿正是他的爷爷姜怀远。他战战兢兢地坐在了一把藤椅上，两边一坐一站的有两个陌生人。左边坐着的是一个五官长得极为精致的青年，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收身休闲西装，齐眉而微卷的刘海儿被染成了棕黄色，诚然是一副韩国偶像明星的打扮。微微上翘的嘴角是他除英俊外最大的特点了。不过，一丝阴寒的冷意同时也隐藏在了那上翘的弧度之间。
此刻，在他的手中正把玩着一柄半尺长的匕首。那匕首的造型非常奇特，整体好似一弯新月，相距数十米姜玄都能依稀地感到那上边传来的阵阵寒意。
在姜老头右面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连鬓的络腮胡子被修得十分有型。他右脚踩着凳子，胳膊肘担在了大腿上，手里握着的枪正抵在了姜玄爷爷右边的脑门儿上。此刻，他斜楞着眼睛，瞅着姜玄。
“姜老头，这就是你孙子吧？”那白衣青年的声音很有磁性，但此时听在姜玄的耳中，却是带着十足的寒意。
“华哥，这小子……好像刚从粪坑里出来！”身后传来了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男人声音。姜玄小心地转了一下头，那原来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黑墨镜的小个子。
“完了，真的是黑社会的！”姜玄心中暗自盘算着。稳了稳心神，他哆里哆嗦地问道：“几……几位大哥，来……来我家有……有什么事儿吗？”
“有什么事吗？”那黑衣壮汉冷笑着扭身瞅了一眼姜老头，说道，“你爷爷拿了龙爷的钱，却办不成事儿，你说有事吗？”
“诸……诸位英雄，不知道您说的这位龙爷是……”姜玄的这句话还没问完，就感觉右腿上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自己“咕噔”一下就栽倒在了地上。
“奶奶的，拿了龙爷的钱还敢在这儿装孙子！小心我弄死你！”姜玄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正是那个推他进来的东北小个子。
“别介！”看到自己的孙子被打，姜老头忙要站起身子。此时旁边的黑衣壮汉却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又把他给按回到了椅子上。
眼见这情形，姜老头急忙向身边的两人恳求道：“二位，我拿了龙爷的钱却没办成事儿，实在是我能耐有限，有负于龙爷。我愿意赔钱，赔多少我都愿意，只要你们别伤人。”
“钱？龙爷缺钱吗？”听了姜老头的话，那白衣青年笑道，“龙爷说了，佣金你收了，事儿就得办成。今天我们来就是给你提个醒儿。打了你这个老棺材瓤子，怕你就要交代在这儿了。正好你孙子来了，山子，嗯……”白衣青年用下巴一指姜玄，那小个子窜上来就要动手。
不过，刚到了切近他却突然拿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噔噔噔”猛退了几步，紧接着满脸苦涩地嚷嚷道：“华哥，这小子身上太臭了，没法靠前呐。”
听了山子的抱怨，那黑衣壮汉也是提鼻子闻了闻，不禁皱眉说道：“是他奶奶的臭，你小子他奶奶的掉粪坑里啦！”
一听这话，姜玄眼珠儿一转，随即应声道：“是、是、是！来的路上，不知谁把一个化粪池的井盖儿给偷了，我没看清一脚踩空就掉下去了。连滚带爬的这才上来，不小心还呛了几口粪水，所以才这么臭。”
“哈哈哈……你小子也够衰的！”那黑衣壮汉听了姜玄的“遭遇”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时，姜老头也急忙接话道：“是啊，这孩子打小就命苦！自小就没了爹娘，吃饭噎着，喝水呛着，走道自己都能给自己绊个跟头。这不，回个家都能掉粪坑里，还希望几位大哥能高抬贵手啊。”
看着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姜玄，那白衣青年皱了皱眉，挥手说道：“算啦！回去就说，咱把这老东西的孙子给扔进粪坑里了，也算教训过了。”
转头他又对姜老头说道：“记着！龙爷外孙子的命可连着你们俩的命，最后再给你三天时间。我们走！”撂下这话，白衣青年也不啰嗦，起身就往院门走去。走过姜玄的身边时，他不禁也捂住了鼻子，斜眼轻蔑地看了看姜玄。感觉到那青年阴冷的眼神，姜玄急忙用双手抱住了脑袋，本来躬着的身子又缩得更紧了一些。
“呸，废物！”一口酸臭的口水和一句“忠恳”的评价是那个白衣青年临走时唯一留给姜玄的，两者一个留在了姜玄的脸上，一个却已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里。他闭着眼睛，听着那伙人走出了院子，上了汽车，车子发动，远远地离开……
“小玄，小玄……”很久，姜玄这才听到他爷爷在喊他。他一轱辘坐起身子，劈头盖脸地冲着姜老头就嚷嚷道：“老爷子，您又惹着谁啦？！”
“臭小子！你吓死我了！”看到自己孙子没事，姜老头这才注意到姜玄身上的臭味，他急忙捂住了鼻子说：“你这是几天没洗澡啊，臭死啦！你先去洗个澡，我慢慢再跟你说。”
温热的淋浴冲下，姜玄呆呆地站在水中。眼前一次次地闪现出了那白衣青年轻蔑的眼神，以及那侮辱的举动。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地在意这些。姜玄并不是一个很会记仇的人，甚至可以说他的神经有些大条。从小到大，有很多的人欺负过他，甚至是刚刚还踢过他一脚的那个东北小个子，姜玄全都没有放在心上。然而，那白衣青年的举动却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而且越是想着，心里就越是愤怒，好像在他的血脉中就存在着一股力量，那股力量不允许他被那白衣小子轻视……
换好了干净衣服，姜玄来到了院中。姜老头依旧坐在那把藤椅上，旁边的凳子上放着一壶香茶。姜玄搬了个小板凳放在他爷爷的对面，他拿起茶壶喝了几口，然后翻着白眼说：“聊聊吧。”
“臭小子，怎么跟你爷爷说话呢！”姜老头抬手就给了姜玄一个“爆栗子”，打得姜玄一口茶水全都喷在了姜老头的裤子上……
换了一条裤子，祖孙俩又坐到了院中，姜老头说：“先说说你这趟都有什么发现吧，难不成就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什么也没发生？”姜玄愣愣地看着他爷爷，“难道新闻里真的没有报道？”
“报道！？”一听这话，姜老头突然双手按住姜玄的肩膀，瞪着眼睛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看到了什么？！”
“是……是啊……”看到自己爷爷如此激动，姜玄虽早有预料，但也被姜老头的表情给吓了一跳。接下来的时间，伴随着姜老头时不时地插话询问，姜玄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他的此番经历。
听完了姜玄的讲述，姜老头沉吟半晌才开口道：“这么说‘陨劫临世，一步登天’指的是那相柳？”
“哎呀，这个现在跟咱没嘛关系。关键是您老怎么得罪黑社会啦？！”看着自己的爷爷还沉浸在那刚刚的讲述中，姜玄简直都快急死了。
“唉，还不是因为我以为要世界末日了……”听了姜玄的问话，姜老头的神色再次变得黯然，“你这次去北疆的钱就是我从那姓龙的手里拿的佣金……”
听了姜老头的讲述，姜玄这才明白整件事情的原委。原来为了能让姜玄有钱去北疆，姜老头接了一桩买卖，这买卖的雇主就是那龙爷。
这个龙爷叫龙阔海，是津门望族龙家的家主。龙家在华北一带都是数得上的大家族，家族生意遍及海外，本家子弟在官界、商界都有叫得响的名号。这龙阔海龙爷今年不到七十岁，一辈子有过无数的女人，这些女人给他生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这五个儿子有的当官，有的经商，三个女儿也都早已出嫁，唯有最小的女儿出嫁五年就死了丈夫，刚刚二十七就成了寡妇。龙爷一向最疼爱这个小女儿，就把她连同一对龙凤胎的外孙子、外孙女都接回了龙家。可是谁也没想到，刚接来不到一年就出事了。
一天早上不到六点，龙爷刚刚起床就听到了一个女人凄厉的尖叫声，紧接着就是一阵骚乱。循声来到后院的花园，龙爷看到有很多的佣人都围在了一间小平房的跟前。他知道那小平房是专门给住在后院的佣人使用的厕所。
“出什么事儿了？”龙爷带着满腹的疑惑走进了人群。看到自家老爷来了，人们纷纷闪开，穿过大伙让出的胡同，龙爷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他的小女儿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外孙女小玉倒在了她妈妈的怀里，面色青紫、生死不明。
愣在当场的龙爷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回头看去，原来是管家老郑带着司机开车赶来了。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母女俩一起送上了车，到了车上管家老郑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讲给了龙爷。
原来这天一早，住在后院的一个女佣人上厕所，刚进去就看到厕所的房梁上吊着一个人。这女佣被吓得大叫了一声，正是这声尖叫惊动了龙爷，也惊动了早起的其他佣人。大家赶到这里一看，不由得都是大惊失色。因为这吊在厕所房梁上的，正是龙爷的小外孙女，年仅四岁的小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