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3年5月底,李匡筹出军攻击王镕属的乐寿和武强,报复杀兄之仇。王镕无奈迎战,卢龙和成德多年的合作关系正式宣告结束。
失去了一条救命大腿的王镕这才想起了之前跟他写信示好的李存孝。李存孝勇猛有余,却被这些老小流氓玩得团团转。
7月份初,王镕突然派军救援邢州。他的打算是:跟李存孝结盟,为自己建立一个战略呼应,减轻自身压力。这时距离李存孝给他写求救信已过了半年。用现在时髦话说,李存孝早已哭晕在厕所。
可这事比较一厢情愿,王镕扉下的成德军根本不是李克用沙陀大军的对手。战略虽重要,但并不是全部,真正上战场还得靠士兵一刀一剑“砍”出来。
在平山大败王镕的成德军后,李克用再一次轻松打到成德总部镇州。
换以前,王镕早就向卢龙李匡威求救了。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和卢龙新主李匡筹才刚撕破脸皮。
孤立无援,王镕担心再硬扛下去,王家在成德的近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他手里。于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投降!派使者向李克用表示,愿赠送价值二十万的军粮做为“入会费”,以后鞍前马后跟随李克用。
跟上次一样,李克用对王镕的军事行动还是属于计划外的,未曾想到这次竟收到奇效,就装作非常不愿意的样子告诉王镕:
“本来我并不在意你投降与否,因为兵临城下,拿下你只是迟早的事。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就算了。不过,投降可以,前提是你必须给我派支军队来,帮我打李存孝!”
王镕拍了拍胸口回应说,“您老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这是我应该做的。实际上,我一直就想干李存孝。您老对他这么好,他都反您,真他妈不是人!”
很快,王镕就派出一支三万人的军队进驻任县,配合在邢州西南面的李存信,准备对邢州李存孝作最后的总攻。
这三万成德军是王镕的家底,几个月前被李克用打急了,他也是派出这支军队来迎战。也就是说干李存孝,王镕是出了“吃奶力”的,毫无保留。
李存孝听知小流氓王镕的所作所为十分生气,再收到仇人李存信也进驻到邢州西南,更是怒不可遏。
李存孝别的没,勇猛却是大大的有。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李存孝就摸进李存信大营,想要取他性命。好在李存信出去喝花酒,逃过一劫。
惊了一身冷汗后,为了制住李存孝这只猛兽,李存信想了一个毒计:环绕邢州城池,挖掘深沟,试图以此阻止李存孝出城。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小孩过家家一样,比较好玩。
李存信好不容易在城外挖了一条小沟,城里的李存孝就率军出来,干掉一些人,又将沟填平。城外的士兵都知道“军胆”的手段,瞧见到李存孝身影,都躲都远远的,更别说战。
既然李存孝是“军胆”,那也只有“军胆”他爹李克用能耐得了他何。李存信思来想去,就向李克用救援,希望他能亲临邢州压阵。
李克用非常不愿意,不过看完李存信的两个理由后,马上改变主意。
李存信说的两个理由是:一是李存孝太猛,非父王不能制服;二是李存孝勇冠三军,若投奔别人,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个是虚的,纯属擦鞋;第二个却是实实在在的,“军胆”成了别人战将,以后李克用的仗就再无法打。李存孝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河东。
李克用亲临邢州,确实带来了不少士气,可是情况也未能改观很多。李存孝仍然时不时出来耍一下横,壕沟的工程进度也极其缓慢。
几天后,李存信兴冲冲找到李克用。
“父王,还记不记得袁奉韬?”李存信说道。
“记得,不就是安敬思那个内线嘛?怎么?你还留着他?”李克用一脸冷漠地答道。
“不敢瞒父王,此人确实还在儿子的控制下。”李存信回答说,小心翼翼地。
自从上次在李克用面前演了一出双簧后,李存信就一直将袁奉韬养着,让他跟李存孝保持长期的联系,了解邢州的情况,同时对李存孝施加错误信息。
“留他何用?”李克用又问。
“父王,这人现在正好就派上用场了。”李存信笑笑地答道。
几天后,李存孝收到了袁奉韬让人送来的亲笔信。
信中,袁奉韬再次忽悠李存孝说,“李克用挖壕沟只为了限制你的行动。据可靠情报,等到壕沟挖完了,他就回太原。”
随后,袁奉韬告诉李存孝说,“你所畏惧的只不过李克用一人,其他将领都不是你的敌手,李克用一回去,才几尺宽的壕沟,一马就跨过去,到时候谁能阻止你锐利的刀口!”
可怜的李存孝,竟然觉得有道理,下令按兵不动。
十天后,坐不住的李存孝这再次出击,军队出城门没多远就傻了眼,仅仅是短短的时间,李存信就在邢州城外挖出了一道又宽又深的壕沟,别说人,就连飞禽和走兽都无法穿过。
李存孝赖以成名的骑兵根本发挥不出任何作用,从此被困,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