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瑾带着2万兵马南下后并不敢立即投入徐州战场,而是在远远在徐州的东面驻扎了下来。情况不明,看定了再说,毕竟宣武兵团号称10万。
曹州霍存尾随其后也进入徐州,安顿好对泰宁兵团的监控后,他就带着随从往朱友裕大营奔去。
霍存是朱温的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听知霍存来见,朱友裕十分识趣,赶忙带着干弟弟朱友恭和副帅庞师古,从大营里奔了出来迎接。
远迎是重要的礼节,表尊重。
“末将参见少帅!”霍存见到朱友裕出来远迎,心里有些感激,赶忙拱手行了一个大礼。
朱友裕也赶紧迎了上去,护着霍存的两臂说道,“霍叔叔,不要见外,一路走来,辛苦您了!”言辞中透出真诚。
俗礼是职级上的礼貌。大多时候,职级并不能代表真正的能力和水平,因此怎么受礼就显得很重要。谦逊礼貌才能走得更远,不可一世终究让人唾弃。
朱友裕的善意让霍存一时间轻松了很多,见到一旁的庞师古,乐呵呵地拱手道,“庞副帅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霍将军。”庞师古笑了笑,也回了个礼。
见朱友恭也在,朱友裕便打趣地说,“小恭,你小子也跟着出来混啊,小心脑袋哦。”
没想到,朱友恭听完,脸色十分难看,悻悻道,“将军,您还是先担心自己吧。”特别还加重了“您”的音调。
地位低,更介意等级和地位。
霍存怔了一下,明显感觉到朱友恭的不快,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末将一把老骨头,不碍事,不碍事。”
人类有一个连自己都不多了解的识别系统,包括面部识别、肢体语言、眼神、声音声调等等,只需3秒就判断出同类对自己的态度。有句话叫,全世界都知道你假,只有你蒙在鼓里。
说话之间,四人已经进入营帐。
坐定后,朱友裕先开口说,“霍叔叔,您送来的父帅密令我已收到。大方向,父帅已经为我们确定了,接下来想跟您商量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霍存正欲接话,一旁的朱友恭却迫不及待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哥,我认为这事好办,直接将朱瑾放进徐州城,然后咱们围他个十头八天,将这俩都生擒活剥了。”
“贤弟这计谋不错。”朱友裕敷衍了一下,又向着霍存说,“霍叔叔,这里没外人,您身经百战,一定有好策略。”
“大哥,你是主帅,凡事你定就行啦,何必难为霍叔叔。”朱友恭刚才让霍存怠慢了下,心里非常不爽,存心找茬,逮到机会就喷。
“朱都虞候说的是,您是主帅,您定就可以了。”霍存陪笑地赞同,画风和称谓都秒变。
“贤弟…”朱友裕白了朱友恭一眼,用低沉的语气说道,气氛瞬间有点凝结。
“各抒起见嘛,大家都是为工作。”庞师古笑呵呵地说道,他见气氛不对,马上出来打圆场。
半响,朱友裕才缓缓说道,“霍叔叔,未出征前,父亲特别嘱咐我,凡事要多听您的意见。他还说,霍叔叔您一定会不吝赐教。”
霍存见朱友裕将朱温摆出来,话也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意思再推脱。
“承蒙主公厚爱,实在羞愧难当啊。”霍存客气了下,就正式切入主题,“少帅,庞副帅,朱都虞候,末将认为,对时溥和朱瑾应该分而击之,绝不能让他们合兵。”
“徐州现在是孤城,少帅这么一围,人心涣散,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不攻自破。若让朱瑾进城,让徐州军民重燃希望,重振军心,我们未必有胜算。这是其一。”霍存接着说道。
朱友裕点点头道,“有道理。”又示意霍存继续说下去。
“其二,若朱瑾被围,必然牵动泰宁和天平。少帅知道,朱瑾是泰宁司令,又是天平朱瑄的弟弟。他若在徐州出不来,届时两大军区必倾巢南下救主,届时我们压力徒增,后果无法估算。”霍存道。
“霍叔叔真是深思熟虑。”朱友裕赞服道,“那依您之见,这仗怎么打好呢?”
“现在朱瑾在徐州东面驻扎,并不知道我的部队已经盯上他了,只要在萧县拦而击之,必获胜利。至于徐州这里,就要靠少帅和庞副帅了。不过,你们放心打就是了。”霍存拍了拍胸口说道。
霍存想了想,又提醒朱友裕说,“少帅,本次主公下达的任务是取徐州,若朱瑾乖乖回他的泰宁,咱就不要管他了。”
“好,就按照霍叔叔的意思办。”朱友裕最后说。
朱友裕又和霍存商谈了一些细节,并定下攻击时间。
回去后,霍存便在萧县布下了埋伏,又率尾随部队朝朱瑾的2万兵马猛揍,前后夹击,杀得朱瑾哭爹喊娘,扉下兵士被砍了一大半。跑到石佛山,又被砍了另一大半。朱瑾连魂都吓没有,夹起尾巴直接跑回泰宁。
时溥听说泰宁朱瑾来救也非常兴奋,率兵多次出击,想前来迎接朱瑾,可是多次出击都未能突破朱友裕的重围,只好作罢。徐州的战局基本就定下了调子。
这一仗打得近乎完美,不过但凡太完美都不是好事。
就在朱友裕和众将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曹州兵来报,“在石佛山战斗中,霍存被流箭射中身亡!”
朱友裕一听,心里一震,一股不祥的预兆涌上心头。